柳香聽了后覺得很奇怪,怎麼趙家那頭會來這麼多人?看春鈴的樣子,不像是誇張。
就算是大戶人家,一般納妾門的話,也不會有太大陣仗,最多就是請個人來,多帶點聘禮,然後一頂轎子直接把人接走。何況勛貴名門之家是最講規矩的,納妾更是有納妾的禮數在。
「來了多人?」柳香問。
春鈴想了想方才那陣仗,估著算了下,說:「不說趙家來的趙老夫人和趙二爺,就是家丁奴僕丫鬟的話,總共加一起怎麼也得有好幾十號人吧。小姐,我現在擔心的是,趙家來了這麼多人,咱家這院子,夠住嗎?而且還有那麼多聘禮。」
柳香倒是恍惚了。
那位趙爺什麼意思?這是納妾的陣仗嗎?竟然連老夫人都來了……應該沒這麼大面子吧?的肚子應該也沒那麼大面子。這趙家又不是幾代單傳,沒道理有孕就能勞趙家老夫人親來迎過門做妾,也太給臉了。
柳香心裏一時也猜不到底是怎麼回事,正起說想出去看看,就見娘也匆匆忙忙進屋來了。
曹氏顯然是被柳老太太打發先回來知會一聲的,一路跑著過來,這會子氣吁吁的。
「香兒,你祖母讓娘先回來告訴你一聲,趙家這陣仗,怕並不是抬你過門為妾,怕是要娶你過門做正頭娘子啊。快,你先快去換一裳去,一會兒見了趙家老夫人,可千萬別失了禮數。」
柳香徹底懵了。
要自己想的話,是怎麼都不敢去想說,那位趙二爺所謂的對負責,是要迎娶過門做正妻。柳香想不明白,為什麼?
這本就門不當戶不對,他為什麼想不開要這樣大張旗鼓來提親,然後娶做正妻?
而且,他竟然能說趙家老夫人。
柳香並不覺得他是貪自己慘了自己才這樣做的,他這個人,可並非令智昏的糊塗蛋。相反,他這個人看起來是那種很有深謀遠慮的人。
他聘娶為正妻,肯定是有利可圖,這樣做對他有極大好的。
可實在猜不,娶這樣一個小戶之過門,能對他有什麼好。
「你還杵在這裏想什麼呢?快去啊。」曹氏急死了,趙家這作,可超出了的預想,忽然搞這麼大陣仗來,一會兒怎麼招待客人啊。那麼多人。
曹氏沒空多想別的,只催促春鈴,讓去好好把小姐打扮一番。
這個時候,柳香當然不會撂挑子。且先不管那位趙爺心裏在盤算著什麼,既然人家帶著禮數來了,他們家肯定也得以禮相待才行。
所以,由著春鈴給自己更換裳,再由著給自己梳頭上妝。等妝扮好后,恰好,外面擂鼓般的吹打聲已經到了門前。
吹打聲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躁的人聲。非常熱鬧。
如今農忙已過去,正是村裏百姓沒什麼事做的時候。所以,都有時間來柳家湊這個熱鬧。
柳老太太在村裏很有威,忙招呼了幾個村裏的婦人來幫忙,讓們挨家挨戶去說說,今天要借一下村民們的家來接待這些趙府的奴僕家丁。人大老遠從京城趕過來,至得留人家下來歇一晚上,再好好吃上幾頓飯,洗個熱水澡,明兒再走不遲。
好在老太太平時沒幫襯村裏,所以,大家都搶著要去幫這個忙。村長夫人也來了,只讓老太太放心去議親,招待客人這件事,就給就好。
有村長夫人這句話,老太太這才放心。並且表示,事之後,定有重謝。
柳家祖屋雖說在村裏算很面的宅子了,屋子大房間多不說,院牆也高高的,在整個秀水村,算頭一份的好宅子了。但畢竟是老宅子,有些歲月了,年久失修,哪裏都舊舊的,屋裏也暗沉沉的,肯定是沒城裏的宅子好。老太□□排好趙家的這些家丁奴僕后,又招了幾個婦人來家裏幫忙,讓們去買蠟燭,然後把堂屋點亮堂了些。
折騰一遭后,這才閑下來去招呼趙家祖孫。
柳老太太請著趙老太君一道坐北面,二人下面,分別坐著兩家人。柳老爺挨著自己母親坐,他下面是柳夫人,柳香坐在最末位。
而對面,則坐了趙佑楠和趙家請來的一個人。
柳香在出來見貴客前,有好好打扮過。面略施黛,髮髻是心梳的,青的發間簪了白玉簪子。整個妝扮,看起來清爽簡單卻不失大方。
趙老太君有想過這位柳家小姐必然是個國天香的佳人,知道長得不會差。但即便心裏有底,這會兒親眼見到人了,心中還是不得慨一句長得好。
並非艷俗的相貌,相反,看起來非常溫婉可人,讓人看著心裏舒服。
趙老太君雖才到柳家沒幾息功夫,但見這柳家老太太和柳夫人為人事間皆是章法,且這老太太看起來在村裏極有威的樣子。老太君想著,這樣人家教出來的兒,想必品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所以,到了這裏,心中也再沒什麼不滿的了。
老太君主開口說:「前些日子,柳小姐進京去雲侯府吃喜酒。一個偶然,我瞧見了。這孩子溫文有禮的,我當時心下就十分喜歡。後來,雲家和我們家退了親,我忽然就想起了這丫頭來。今兒過來,是向你們家提親的。我這孫兒雖混賬了些,但人還是勉強瞧得過去,若是你們家不嫌棄的話,不如把你們家姑娘給我們家做媳婦吧?」
趙老太君這樣說,也算是給柳家一個臺階下。侯門勛貴為何跑鄉野來找姑娘議親,肯定得要一個像樣子的理由。為了姑娘家名聲好,這個理由肯定不能說是趙二爺相中了人,得是老太太相中的才行。
不管日後外人怎麼紛說,但趙柳兩家必須得出一個說法才行。
柳老太太見趙家人這樣會說話,自然很有好。雖然說如果不是孫有孕是怎麼都不會肯把孫嫁去趙家的,但事已至此已無別的選擇,柳老太太禮尚往來道:「趙二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聽說,自也很有本事,年紀輕輕的,就在朝中舉足輕重。這樣的俊才,實在是我家姑娘高攀了。」
趙老太君笑:「你可別誇他了,本來就夠狂的了,再誇他,估計能上天。」
本來長輩們說話,趙佑楠不。但既然現在話說到了他上,趙佑楠則站起來,朝上位的兩位老人家抱拳說:「兩位祖母請放心,親后,孫兒定會對小姐好的。」
趙老太君趁機就說:「這可是你說的啊,娶了媳婦后,可得給我安安生生過日子。」
趙佑楠只是笑。
秀水村和京城之間往返一趟不容易,趙家人今兒悉數都留下來歇一晚上,明兒再走。柳老太太陪著趙家老太君說話,柳夫人則忙去張羅晚上。
恰好村裏就有大廚,曹氏請了人來做飯。又請了幾個婦人來家裏幫忙,下午開始,整個村子就跟提前過年一樣,熱熱鬧鬧的。
整個下午,柳香也陪在自己祖母邊,一直陪著趙家老太君說話。直到傍晚時分,才得空出來,呼吸點新鮮空氣。恰好,就在院子裏,遇到了趙佑楠。
院子裏還有很多忙碌著的別人,柳香本來打算裝著沒看到他人的。但目突然撞上了后,他就一直盯著自己看,彷彿在給自己什麼眼神暗示。柳香不能再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沒辦法,只能朝他走了過去。
「有時間嗎?一起去村子裏逛逛吧。」趙佑楠主邀請。
時間是有的,但就這樣堂而皇之的一起逛村子,好像不是太好吧?畢竟還沒親。
趙佑楠彷彿能看穿一樣,認真說:「雖然還沒親,但已經定親了,親是遲早的事,所以也沒什麼。何況,馬上天就暗了,村裏的人忙碌的忙碌,吃飯的吃飯,也不會有人在意。而且,我有話和你說。」
柳香恰好也有些話想問他,垂頭思忖一番,最終答應了。
「我去提個燈籠來,讓春鈴後頭提燈籠跟著。」柳香說。
趙佑楠沒意見。
趙佑楠知道,不論是柳家老太太、柳家太太,還是這位柳家小姐,其實是都沒瞧上他的。沒瞧上他這個人,也沒瞧上他的出。這些日子相下來,趙佑楠對柳家人也算頗有些了解,他們不是貪圖權勢富貴的人,哪怕如今他是三六聘聘娶柳小姐為正妻,他們家人心裏,可能也未必真正高興。
柳家闔家之所以答應這門親事,是出於無奈。若不是柳小姐診出有了孕,柳家中意的,肯定還是那個張姓的年輕人。
趙佑楠心中也明白,這門親事,未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趙佑楠心中能理解柳家人的選擇,只有真正自己孫、自己兒的人,才會百般為後半輩子幸福籌謀。他們想要的,或許就是這種忙來種種田,閑來喝喝茶的簡單生活。
人各有志,追求不一樣。可能得嫁高門,是很多人一輩子的追求,但對有些人來說,那卻是一文不值的。
其實趙佑楠還欣賞柳家人的這種品的。追逐權勢的人他見得多了,難得能遇見這樣的一家人。
趙佑楠不是那種喜歡強人所難的子,任何事,他都喜歡兩廂願。其實那天若不是突然傷了手,請了大夫來,號出了喜脈,他當時已經打算直接放棄回京了。
可即便是事到了這一步,他們二人不得不親,趙佑楠也還是希給一個自主的選擇權。
所以,一出了柳宅大門,趙佑楠就說:「知道柳小姐沒瞧得上我,所以,我也不想為難你。眼下你我親,是為給你肚子裏的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份。待日後孩子生下來后,你如果想走,我們便和離,我不攔你。你也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聽完后,柳香有一瞬沉默,然後才點頭說:「好。一言為定。」
見答得乾脆,甚至聲音中還帶著一雀躍,趙佑楠不由側頭垂目瞥了一眼。一時沒再吭聲,只抿了些,臉上也沒什麼表。
柳香本來心中也有自己的顧慮在,此番聽了他這樣一番話后,想了想,鼓足了些勇氣道:「趙二爺,我也有些請求,希趙二爺能答應我。」
「但說無妨。」趙佑楠側頭看著人,認真傾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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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在中午12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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