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份白粥加維生素，粥喝了一半，音響裡的旋律忽然舒鷂，丟下晚飯換了服。

運文加闊長，舒鷂隨便做了幾下熱作，迫不及待地隨著音樂起來。

帥氣的爵士舞，長發在空氣中劃過，平時稍顯溫婉和的眉眼此刻著一種同音樂相稱的肅殺。

最後的兩個節拍，舒鷂本來想做個popping，但力支撐不住，乾脆順勢坐在地板上，扯了一塊暖磚的大巾汗。

這就是的弊端了，現在甚至支撐不了完整的一支舞。

連接著手機的平板電腦彈出視頻通話的提示，舒鷂點開對話框，起在臉頰的一縷發，同視頻裡的馮凌子揮著巾：“嗨。”

平板電腦架在支架裡，視頻接通後，屏幕被分割兩塊。

大塊的屏幕裡是穿著一襲白大褂的馮凌子，小塊屏幕裡是坐在地板上舒鷂。

“嗨什麼，我一直在跟手，剛看到你發來的信息，怎麼回事兒？我給你打電話那會兒你跟周酩遠那個狗在一起？你們倆怎麼混到一起去了？人狗殊途啊寶貝，離他遠點！”

舒鷂把巾搭在頸上，從手腕擼下一黑發圈，隨便把被汗浸的長發挽髻：“偶然遇見的，柏林飛帝都，同航班。”

簡單講了下昨天的經歷，最後說：“周酩遠好像想跟我離婚的。”

“那就離啊！”

馮凌子激又興，“這婚你就不該結！離婚協議他弄好了沒？趕簽字！咱們獨自麗！你一個主攻男團編舞的老師，還怕遇不見帥哥？”

馮凌子在視頻裡說得激，再一看，舒鷂整個人宛如在做坐位前曲，正長手臂在一個角櫃下面著什麼。

“舒鷂，你又沒在聽！”

“聽了聽了，”舒鷂把角櫃下面的東西出來，拍拍手上沾的灰，停滯半秒，“可是我不想離婚啊。”

馮凌子一怔：“為什麼？”

舒鷂手裡出來的東西居然是一遝照片，7、8張的樣子，被一小皮筋綁著。

照片上的周酩遠應該是在參加什麼活，一群西裝男人中，他最顯眼。

熨燙妥帖的淺駝西裝，神淡淡，正向某位長輩頷首。

視頻那邊的馮凌子看見照片，歎了一聲：“確實是帥，我要是嫁這麼個人可能也不舍得離婚，只看臉都能湊合下去……”

玩笑就說到這裡，馮凌子悠地斂了神，“但是舒鷂，你真的只是因為這個狗長得帥？”

大吊燈綴著幾十顆讚比亞產的水晶，落下明耀的，舒鷂坐在略顯空曠的大別墅裡，抬眸一笑，臥蠶頂起那顆紅的小痣。

說：“沒準兒是因為至死不渝的呢。”

視頻裡傳來導師喚馮凌子去跟下一臺手的聲音。

“醫學生真是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馮凌子抱怨了一聲，又嚴肅叮囑，“因為什麼都行，就算了，周狗不配擁有仙的。”

掛斷視頻，平板電腦裡的爵士舞曲自播放，飄在別墅裡。

這棟別墅原本是周酩遠的住，結婚後被周家安排給了舒鷂，清理了很多次，也還是有他的東西在。

比如，手裡的這一遝照片。

每一張都差不多，應該是連拍的，只有細微的表和作不同。

舒鷂拇指搭在照片邊緣，快速翻，照片上的人鮮活起來，隨著舒鷂的作重現當時的作。

周酩遠在這一疊照片裡隻做了一個作，兩隻手在西兜裡，頷首又抬眸。

面冷淡，與周圍或虛假或真心的張張笑臉格格不。

永遠都是一整齊的西裝，西裝就像是他的封印，封掉他的喜怒哀樂。

-我周酩遠，夏商西周的周，酩酊大醉的酩，遠就是遠近的遠，你一定要記住我啊！

一個稚單純的聲音在記憶中穿堂而來，舒鷂抿了抿。

他也有過，那樣生又活潑的時候。

-

風格簡約到如同樣板間一樣的辦公室，周酩遠眉心微攏，放下準備簽字的鋼筆：“博？這家公司不行，年初的考察本沒通過，誰把博招標上來的？”

白栩接過文件，也跟著皺起眉心：“陸主管招的，據說是因為博給的價格最合適，其他幾家公司給的材料過於貴了，我們本會很高。”

周酩遠把文件一合，“啪”的一聲丟在白栩面前：“糊塗了？我們做的是醫療械，先看達標度再看價格，不用想著省錢，這點錢我們還是出得起的。”

“好。”白栩又拿出一份文件，“小周總，這個是……你要的離婚協議與補償條約。”

周酩遠頓了頓，出手機給舒鷂撥電話。

電話撥通，還是那個機械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

悉的配方。

悉的黑名單。

他這次沒耐著子聽到英文版，直接掛斷電話。

這位舒小姐是真的很有意思。

那天晚上問，要不要把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周酩遠沒回答，直接開著車子揚長而去。

結果真就沒把他的電話號碼放出來。

周酩遠垂著眸子看了眼手機裡的號碼，忽然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把白栩嚇得要命：“……你剛才是、是在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