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紋....

到底是什麼？

哐嘡。

忽然間一聲悶響從後傳來。

似乎是有人踢到了什麼金屬罐子，發出大聲響。

李程頤渾微，迅速將手從反鏡能照到的角度移開。

本能的，他不想讓任何人發現自己手上的花紋。

異於常人或許會帶來機遇，但他更擔心會帶來危險。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爭取利益，才是他一貫的作風。

清了清嗓子，他裝作沒事，抬腳，往前邁步，穿過兩輛車之間。

車子左邊是黑，右邊是白，都是越野車，車標是不認識的z型和十字形。

白車後備箱還掛了一個大胎，胎上印著一行環形字跡：雲程汽車。

頓了頓，李程頤穿過車輛，再度瞟了眼自己手背，確定那裏一片潔，沒有任何花紋，他才心頭鬆了口氣，繼續往前，朝著校門口方向走去。

啪嗒。

啪嗒。

啪嗒。

腳步聲踩在地上，發出清晰的敲擊聲。

那是他穿的皮皮鞋後跟，和地面石磚撞的聲響。

只是....

『這聲音是不是有點太響了？』

李程頤心頭微蹙，忽然覺有些不對。

這可是大白天，學校里本來就人多，學生來來往往，怎麼會這麼安靜？連他皮鞋踩地的腳步聲都能清楚迴響。

他抬頭左右環顧。

四周空空，灰白地面上，不遠是一座乾涸的噴泉水池。

越過水池，幾棟有些陳舊的十幾層教學樓，安然矗立在薄霧之中。

『霧？什麼時候起霧了？？』李程頤心頭越發覺不對勁了。

他明明記得，剛剛自己進來時，還有很多學生來來往往，怎麼現在？？

站在原地，他視角從右往左，掃視一大圈。

但讓他心頭越發悚然的是，剛剛還熱鬧非凡的大學校園，此時居然空無一人。

他迅速回頭，看向自己剛剛離開的導師所在辦公樓。

樓里有幾個房間亮著燈，明黃的暈在薄霧裏安靜而神。

沒有人聲，沒有腳步。

咕嚕。

李程頤嚨不自覺的發乾，吞下一口唾沫。

『人呢！？』他神開始張了。

啪嗒，啪嗒。

他抬腳，懸空了下。

然後猛地回，皮鞋地面發出尖響，他往前一步步朝著剛剛走出的辦公樓走去。

再度進兩輛車的夾，他的周圍視野全被擋住。

越野車很高，正好可以將他對周圍的視野完全遮擋，只剩正前方和頭頂的帶狀空隙。

唰！

李程頤一下從車間走出。

啪。

猛然間一隻大手抓在他肩膀上。

李程頤渾一，黑帶棕的瞳孔迅速從渙散中收，凝針尖。

「小頤？怎麼還在這兒？」

導師陳杉的聲音彷彿從遠飄來，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我....」李程頤覺自己就像是從水下一下子衝破水面，整個人聽力一下清楚起來。

他仔細看去。

導師陳杉正站在自己前，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己。

他領口的暗紅領帶，彷彿真的一團漬，清晰而刺眼。

此時，周圍的其餘聲音也迅速湧李程頤耳中。

車聲，學生的說話聲，腳步聲，遠運場發令槍的聲音，重重聲響像是洪水，爭先恐後的他耳孔，讓耳甚至有些生疼。

「我....有點走神了。抱歉，陳師。」李程頤終於回過神來，認真的低頭回答。

他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發了幻覺癔癥，但無論如何，在思考調查清楚前，先不要說出去為妙。

趁著低頭的瞬間，他再度看了看自己手背。

沒有黑花紋。

「那就好，看你的神狀態，好像不怎麼好，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下最好。」陳杉皺眉道。

「嗯，我知道了，現在就回去。」李程頤認真的點點頭。

剛剛的那一下，他自己也被嚇到了。

難不他的神狀態真的有問題？？

昨晚的事，加上剛剛的況，讓他此時自己心中也有了擔憂。

告別了陳杉，他加快腳步，再度從車隙走過。

這一次，沒有再出現剛剛的怪異況。

舉目去，學校里也沒有任何異常，從雲層出，垂落地面，形一片散的束，丁達爾效應的景異常清晰真實。

『剛剛...不是沒霧的嗎？』忽然，一個莫名的疑湧上李程頤心頭。

霧氣才會形這樣的束景，可他之前進大學時，沒看到任何霧氣。

帶著這個疑，李程頤忽然心頭升起一種不想再停留此地的念頭。

他加快腳步，大步朝著校門走去。

那封導師給予的介紹信，還在他服側口袋裏，但此時此刻，他卻一點去落實工作的念頭也沒。

反鏡里，手背上那個黑的花紋，一直如鯁在，在他心裏久久沒有消散。

自己上長了東西？還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穿越，疑似夢的停車場，還有剛剛看到的那奇異的學校一幕。

這一切，都像是在預兆——他或許真的產生了幻覺？？

一口氣走出大學校門，李程頤回頭看了眼校。

不學生穿著正式，在準備拉橫幅迎接功校友。

幾輛車也緩緩駛校門，從他側而過，車上印著本地新聞的白字樣。

更遠，主教學樓的喇叭也開始放起了悠揚的氣氛純音樂。

李程頤定了定神，覺自己正常了許多，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那幾輛車，等到它們都緩緩開進了自己看不見的彎道樹蔭里，他才轉，走向返程的公車站。

街道兩邊種著一排排沒葉子的灰黑樹木，乾枯的樹枝像是一隻只大手，朝天虛抓著。

李程頤一邊沿街往前走，一邊將手背拿起來，仔細看。

手背皮一片潔凈，什麼傷疤也沒。

他越過兩個綠大垃圾桶，停在一家淡黃燈的甜品店前。

對著店鋪門邊的玻璃櫥窗，將手背面朝玻璃，再一次仔細看去。

黑！

李程頤心頭再一次揪起。

這一次他看得非常清楚。

自己的手背上，確實有一大片黑花紋一樣的痕跡。

那痕跡給他的覺...有些悉。

就像，他穿越前，最後看到的那一片黑小花！

「要進來看看麼？剛出烤爐的楓糖羊角。」店裏的大姐圍著小熊圍端著個黃木盆出門，看他站在門口，便順口招呼道。

「額...不用了。」李程頤迅速放下手，防止被人看到。

他順著地上花一樣的灰磚，加快了幾步，越過甜品店，低頭趕路。

一個個路人從他邊經過，他也毫沒有在意。

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手背上的花紋上。

『那花紋，到底是什麼？』

『之前的那些，到底是不是幻覺？』

他心頭有種覺，那黑花紋，或許正是讓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元兇。

至於它是什麼，或許得依靠自己，慢慢發掘。

低頭一直趕著路，不知不覺，時間流逝，等他回過神來，自己早就超過了公站幾百米。

周圍是一片陌生的街道，路面上全是拖著蔬菜瓜果的運輸車來往。

李程頤停住腳步，左右看了看。

馬路對面是一個農貿市場。

市場口，一株沒葉子的樹榦下，不穿著樸素的中年人聚在一起，似乎在下棋打牌。

這個時間，線越發明亮起來，氣溫也熱起來。

李程頤收回視線，沒去看人來人往的農貿市場，而是就在側，找了一家咖啡廳走去。

他肚子有些了，有些後悔沒在剛才買點甜品店的楓糖羊角麵包。

不過咖啡廳也不錯，他進去的這家，名葉斯力的咖啡廳，裏面都有賣自助甜點，價格也不貴，算得上是飢時價比最高的地方之一。

只需要三十塊錢，就能讓一個兩百斤的大肚漢填飽肚皮。

咖啡廳大門是白，一塊白底黑字的圓形招牌，懸浮在門的右側半空，下面是一大塊銀黑金屬圓柱托底。

『最新的磁懸浮技。』

李程頤心頭閃過一抹常識記憶。

除開招牌外，整個店門都是用明玻璃做，門邊腳下有著一圈花花草草。

綠的葉片，純白的花，一朵朵相當醒目。

李程頤等著門裏面的一對推門出來，自己迅速上前，手抓住自彈回的玻璃門，往裏走去。

只是他沒注意到的是，在他腳步經過門邊的白花時，右手手背上有一抹黑花紋一閃而逝。

「歡迎臨，下單請掃碼。」

自電子音甜的響起。

咖啡廳，地面是純白，天花板是黑，有著水流一樣的花紋。

一共兩層樓，一樓大廳門口就是櫃枱，櫃枱邊還放著一個一人多高的黑兔子塑料模型。

兔子眼睛一眨一眨，大耳朵往下折，雙手指著自己口的一塊黑圓碼。

「請掃這裏。」

甜電子音響起。

李程頤看了眼理都沒理他的櫃枱后店員，拿出手機掃了下兔子圓碼，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一樓大廳零零散散的擺放了一些白桌椅，四五十張的桌子邊，稀疏的分佈了十來個顧客。

這些顧客大多是年輕人，前都放了自取的一些廉價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