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過去,隨著太高升,眾人的影子慢慢短。
突然,地面傳來輕微的震,聲音越來越清晰。
眾人皺眉,循聲去。
這里可是神都,當年,一般也只有緹騎出……
龐明鏡搖搖頭,夜衛早就被廢了。
馬蹄聲減緩,一個又一個騎士從另一條街道轉戶部街,出現在眾人面前。
為首一人,頭頂紅纓盔,掛象首亮銅甲,腰纏紅帶,下黑馬頸纏紅綢。
他后,數十人皆衫著錦,纏紅圍赤,兵甲閃亮。
其中一個衫破爛皮黝黑的壯漢握著馬鞭指向李清閑:“清閑就在那里!”
“駕!”為首的騎士再度加速。
“駕!”緹騎跟。
五十騎奔騰而來,宛如決堤洪水。
龐明鏡看到小巨人一樣的周恨,面劇變。
神都司半年出緹騎,難道是為了李清閑?
除非周春風瘋了!
四個夜衛士兵和駕車的馬夫張地看著龐明鏡。
“大人……”
龐明鏡咬牙道:“不準,誰軍法置!”
緹騎襲來,馬蹄聲近,連邪派眾人也心驚膽戰。
在相距十余丈的時候,其余騎士減速,但宛如鐵塔的周恨卻直直沖來。
他臉上斜斜的巨大傷疤,似赤蛇扭。
“夜衛緹騎辦事,不退即敵!”周恨高喝一聲。
“不退即敵!”所有騎士齊齊高喝。
鄭輝大喊:“救出李清閑。”
龐明鏡咬牙低聲道:“妄者斬!”
嗒嗒嗒……
周恨與黑馬直至沖到近前,在撞到龐明鏡護衛的一剎那,周恨勐地一拉韁繩,后仰,駿馬高高抬起兩只前蹄。
咴……
砰!
馬蹄落下,重重砸在不后退的護衛前。
那護衛的上半就如同被一拳砸中的面團一樣,勐地塌陷,整個人倒飛出去,吐著,砸向龐明鏡。
龐明鏡邁步側躲開,那人重重摔在地上,口中汩汩冒,死死盯著龐明鏡,搐,兩一蹬,沒了氣息。
另外三個護衛連連后退,這可是周恨!他可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武修,甚至當了三年的守河人。
“周恨,你竟然敢在戶部街縱馬殺人,我……”
龐明鏡話未說完,一條黑影掠過。
啪!
馬鞭閃過,一條猩紅的痕爬上龐明鏡的面龐。
“你……”龐明鏡為正七品武,哪曾被人如此打,氣得全發抖。
周恨坐在馬上,居高臨下俯視龐明鏡。
“誰給你的膽子,害我神都司的人!”
龐明鏡回過神,強忍疼痛,輕嘶一聲道:“財司辦事,就近找人,天經地義,就算周司正在,就算掌衛使在,也挑不出半點病!你當街打正七品夜衛同僚,才是膽大妄為,膽大妄為!”
周恨皺了皺眉頭,看向鄭輝。
鄭輝皺眉坐在馬上,不知道怎麼辦。
“證據!說我害神都司的人,拿出證據!可你們神都司的人當街踐踏同僚、鞭打朝廷命,鐵證如山!”龐明鏡雙眼通紅。
周恨又向李清閑。
李清閑笑了笑,手臂夾著牛皮紙袋,向周恨一抱拳,道:“謝謝周恨大人馳援。至于財司陷害我的罪證,就在手里。”說著,拍了拍紙袋。
眾人齊齊向李清閑。
李清閑右手半舉起紙袋,道:“這是龐大人給我的文書,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打開。我可以保證,這份文書絕對有問題。羅大人,你是戶部的人,麻煩你看看。”
龐明鏡難以置信地著李清閑,小小年紀怎麼會如此機警,是誰暗中指使?
羅井接過紙袋,一邊快速翻看文書,一邊道:“這個印不對,是偽造的。夜衛財司的簽押我見過幾次,也是偽造的。這里面還有一些細,問題不小。你若拿著這份文書進戶部,怕是立刻下獄。”
龐明鏡厲聲道:“李清閑,你竟然換文書,誣陷上,死不足惜!”
“龐明鏡啊龐明鏡,我看你真是湖涂了!這里是什麼地方,這是戶部街!戶部街是什麼地方?瞪大你的狗眼看看,五神注視!羅大人,有人在戶部街栽贓,神靈,貴派是否查得出來?”李清閑的聲音擲地有聲。
羅井笑瞇瞇道:“若是真有人利用戶部、利用吾神栽贓陷害,那就是神。龐明鏡,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龐明鏡張口結舌,一字不說。
周恨極為滿意地看了李清閑一眼,高居馬上,問:“龐明鏡,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龐明鏡緩緩深呼吸,道:“興許是哪個下屬拿錯了文書,回到財司之后,我一定查明。”
李清閑卻道:“當著五神凋像的面,你還敢撒謊,我覺得,有必要下神獄嚴審。”
龐明鏡邊的護衛一,連跟隨周恨的夜衛都了脖子。
“李清閑,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怎敢說出這等惡言!”龐明鏡怒道。
李清閑笑了笑,道:“龐大人說的是,你龐明鏡能有什麼壞心眼,只是想弄死我而已,我一個小小的夜衛士兵,憑什麼敢跟你堂堂七品武修有冤有仇。哪怕今天你在戶部街害死我,也只是一件小事,你什麼都沒錯,我作為被害者,說句話,都是惡言。”
鄭輝和普通夜衛士兵向龐明鏡的目,多出毫不掩飾的憤怒。
“牙尖利!”龐明鏡道。
就在此時,四個人從戶部側門走出,了,快步趕過來。
龐明鏡余看到來人,忍不住大聲喊:“謝大人,是我,龐明鏡,上次在馮侍郎的宴席上見過。你們戶部的八品小勾結夜衛士兵,陷害于我。”
眾人循聲去,就見一個年約五十余歲的男人走來,神矍鑠,臉上皺紋稀疏,一緋袍,前的補子繡著一只振翅飛的白鷴,補子周邊沒有加金線。
“謝大人。”羅井與其余戶部人急忙向這個從五品的員行禮。
謝明向龐明鏡與羅井點頭,隨后微笑道:“何人是李清閑?”
“正是在下。”李清閑抱拳道。
謝明仔細打量了一眼李清閑,目掠過鹿鶴紋玉佩,道:“我家馮大人聽說你來戶部辦事,特意讓我來相迎。”
李清閑微笑道:“多謝謝大人。不過我事已經辦完,正準備返回夜衛。”
謝明點點頭,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龐明鏡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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