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了……」

玉尺樓，寂靜無聲，好似一灘死水。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蕭雲峰更是心激，幾乎不能自已。

連他的符文兵都無法破開的【袈裟伏魔功】，竟然被眼前這個年僅用一招就破了！？

「他……他到底是什麼人？」

嗡……

煙塵瀰漫，混雜著濃烈的腥之氣。

寸寸碎裂的白長中，三娘愣愣地著李末，驚疑的目落在了後者角的印記之上。

「羅浮……」

三十年前，西禪山的白僧人步行萬里而來，拜山羅浮，想要一見當年【黑劍】風采。

他在羅浮山下枯坐了三年。

桃花樹下，那隻小貓時常被安人心神的香火吸引，起初只是遠遠觀。

後來，它發現，眼前這位年沙彌有著不同於尋常捉妖師的慈悲心腸。

時恍然，那隻白貓日夜相伴，悉聽佛法，漸漸開啟靈竅。

三年枯坐，桃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

那一日，白僧人豁然而起，氣若驚海蛟龍，勢拔江山河澤，一人羅浮，佛號震徹敗劍堂。

宗門上下，竟無一人可以阻攔。

那樣的風采姿，白貓恍然，如見我佛。

百日之後，年僧人走了，他說紅塵魍魅，妖鬼當深山，總有一天，他還會回來。

就這樣，等了三十年……

三十年的，苦守在三山之境，日夜焚香誦經，等待著白僧人回來。

「菩提樹下見苦難，願解袈裟伏妖魔……」

三娘喃喃輕語，眼前碎碎飄零，好似又見到了當年桃花樹下，那白沙彌在修行佛法。

漸漸，記憶中的影與眼前的李末漸漸重合。

同樣的年紀，風采卻是一般無二，僅僅一招，便破了苦修三十年的袈裟伏魔功。

「想不到啊，羅浮山竟然還藏著這樣的妖孽。」

三娘緩緩起，眸中噙著一凝重和決然。

後的白長尾輕輕舞，暈人，伴著淡淡的金輝。

「嗯！？」

蕭雲峰面微變，在場眾人，除了李末之外，屬他的修為最高。

此時此刻，他從三娘的上察覺到了非比尋常的變化。

那森然的妖氣充塞長尾，晃之間韻味悠長，竟有了一金剛不壞的意境。

「年郎，我曾佛前奉香，得了點化……」

三娘款款走來，修長的玉毫無遮掩地晃著，後的長尾隨之搖擺。

剎那間，勁風呼嘯，震得門窗悚然，瑟瑟作響。

金燦爛，如有誦經之聲響徹，震著所有人的心弦。

「金剛禪意！？」李末不容。

他倒是曾經聽說過，古老歲月，名山大宗，有走飛禽得了度化，戾氣盡蛻，遍生出降魔之力，從妖道，神聖不可名狀，乃為靈。

此時此刻，三娘的上竟然有了一這樣的味道。

尤其是它的尾，彷彿經過點化，竟有金剛禪意。

如此異象，出現在一頭妖鬼上，簡直不可想像。

「年郎，可不要死了啊。」三娘角微微揚起，嫵的笑容中著絕強的自信。

轟隆隆……

突然，白的長尾衝天而起，恐怖的妖氣直接衝破了【玉尺樓】的穹頂。

勁風呼嘯，似狂舞，將所有人都震飛了出去。

金遍地，似有神力叢臨。

這一刻，三娘終於不再留手。

「此妖非妖，金剛不破！？」

蕭雲峰失聲吼道。

這時節，他終於知道眼前這頭妖鬼到底有多強。

那尾早已被練出了靈，通玄金剛，達到了許多捉妖師都不曾領悟的境界。

「糟糕！」

嗡……

瞬息之間，那白長尾破空而至，金燦爛，盪滅風雲，徑直地刺向了李末的膛。

就在此時，李末了。

他的右手緩緩探出，食指如劍，向前一點，狂的息瘋狂涌，竟然亦泛起了淡淡的金芒。

「這是……」

金剛玄指！

轟隆隆……

李末食指震，傳遞出眼不可分辨的頻率，盪起的金好似一道劍痕，劃破長空。

兩道金撞在一起，只聽得一聲悶哼，腳下的地面盡都碎裂。

下一刻，迸濺，白的長尾高高拋棄，裹挾著散的妖氣。

「贏……贏了……」

蕭雲峰愣愣出神，目變得恍惚。

中，三娘軀猛地一，緩緩倒了下去，看向李末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和不甘。

既是金剛不敗，如何能破！？

「本心如不，方生金剛……你還差得遠。」

李末走到了三娘的前，淡淡道。

「心如不……」

三娘喃喃輕語，抬頭看著依舊高掛在牆上的畫像。

那白僧人鮮活如真，彷彿就在眼前。

「上天有好生之德。」

李末稽首輕語，右手探出，息涌，直接落在了三娘的腦門。

後者發出悶哼，的一生宛若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閃過，漸漸，眼中的生機緩緩消退，一氣息終如風中殘燭。

「可惜啊。」李末搖了搖頭。

很顯然，這隻貓妖並未獲得老天的垂憐，活出第二世。

「你還是沒有回來……」

三娘的眼角留下了兩行清淚。

三十年，苦等了三十年，再也沒有見到它心中的那尊佛。

原本，想要奴羅浮山的弟子，盜取幽牢的那枚【九竅金丹】，傳聞服下此丹，便能蛻去妖，化為人。

「紅塵魍魅，妖鬼當深山……」

若是能夠再世為人，或許還能再見那白僧人。

只可惜……

「終究還是沒有等到……」

三娘的眼中著悠悠的余恨。

「佛前有花，名曰優曇，千年出芽，千年生苞，千年開花，彈指即謝，剎那芳華……」

就在此時，一陣誦經之聲悠悠傳來。

李末不容，下意識抬頭去。

一位白僧人從門口走了進來，大約三四十歲的模樣，面容俊朗，整個人都置於白之中，顯得虛幻如夢。

「這是……」

那白僧人一步踏出，竟然變了年模樣，轉眼之間，便來到了三娘的前。

「你……你回來了……」三娘艱難地抬頭，生機盡滅的眼中著不可抑制的驚喜。

「我來為你送行！」白僧人輕語道。

「送行！？」三娘一愣，凄的臉上充滿了不解。

以為，三年的相守，縱然心中有佛，卻還有的一席之地。

「浮萍聚散，因緣和合……貧僧應了你的劫數，自當前來送行。」

白僧人雙手合十，口宣佛號。

「應了劫數……」三娘神一怔，眼中最後一亮豁然寂滅。

我視你為一生的執念，你卻視為我一縷浮萍，人世間的諷刺莫過於此。

「哈哈……」

仰天大笑，子一，再也沒有了生機。

呼……

散的妖氣中，那絕的軀緩緩消散，顯出一白貓的骸。

「好和尚，殺人誅心！」李末不由嘆。

就在此時，白僧人緩緩轉，空靈的目卻是落在了李末的上。

「你是羅浮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