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太剛剛升起不久,空氣帶著幾分涼意,尚未來得及燥熱。
藍獅城中的街道上已經漸漸有了行人,忙著瞭解行的商人、尋找打短工機會的工匠、兜售皮的獵戶、招攬客人的馬伕,踩著青石路快速的行走著。
沿街建築的二樓窗戶也紛紛打開,因爲缺乏健全的排水系統,一盆盆洗簌的生活廢水直接向著街道上潑下。行走在路上的人,如果倒黴,一不小心就會被澆一個溼。
在罵聲、嘈雜聲、喧譁聲中,氣氛漸漸的熱鬧起來,藍獅城像一個剛剛睡醒的巨人緩緩甦醒過來。
藍獅城王宮算是巨人的心臟,對比藍獅城的其他地方,略顯安靜和井然有序:僕們認真清掃著地面,花匠小心的修剪著植,護衛士兵警惕的守在各自位置……
心臟的左心房位置——王宮的東側宮殿裡,一餐廳的餐桌上,一頓早餐正在進行著。
李察獨自一個人坐在長達四米、寬一米多的長條餐桌一端,四周站著的準備服務的僕,孤零零的像是海難中的水手一個人漂浮在大海上。但李察並沒有說什麼,畢竟十五年的時間,已經讓他足夠適應當前世界的種種生活方式,手持刀叉,一臉平靜的進行著這頓中世紀風格的早餐。
早餐的主食是白麪包,如其名,是白的,用反覆篩過的小麥烘烤而。但是口並不怎麼樣,因爲當前世界的麪包發酵很不徹底,基本上略微一發酵就放到烤箱中烘烤。
這造的效果就是,麪包本不像現代地球上那樣鬆,度很大,咬起來像是無酵麪餅,對牙齒磨損很厲害。
實際上,這還是因爲李察是王子的緣故,才能吃到這種麪包,如果是平民,吃得將會是更加糟糕的“黑麪包”。所謂的黑麪包,原料和白麪包是一樣的,都是小麥。區別是,爲了節約麪,製作黑麪包的時候小麥幾乎不會篩,所以裡面摻雜著大量的麩皮,吃起來劣無比。
一些黑心的麪包師,爲了增加黑麪包的分量,甚至還會故意往麪包裡面添加木屑、石子之類的東西。同時爲了增加麪包的保存時間,水分也是儘量的降低,這樣就導致黑麪包的烤制後得令人髮指,並隨著時間流逝,會越來越。
一般來說,黑麪包剛製作出來前兩天,還能勉強咬的。兩天後,只能用餐刀切片,泡在湯裡面吃。一週之後,餐刀都切不了,因爲已經的和石頭一樣,都能當作武了。
中世紀中不乏有這樣的記載:愚蠢的盜賊在村莊中行竊,不小心暴後,被憤怒的農夫、農婦們手持黑麪包,生生砸死。
當然,麪包也有高級的存在,比如所謂的皇后麪包,又或者做王麪包。這種麪包是麪加蛋、牛、蜂後,用啤酒酵母來代替普通的發麪進行徹底發酵的,最後小心的控制爐溫烘烤而。積只有掌大小,但口味和現代地球上的高檔油麪包已經不相上下,甚至還要超出。
只是這種東西,屬於比黃金還要貴重的奢侈品,哪怕是再揮霍無度的國王、大貴族都不敢隨便吃,一般都是當作特殊的獎勵,在晚宴上送給某些做出突出貢獻的人。意義類似於勳章,神上的大於口味的。
總之,中世紀的主食,哪怕是再有權勢,一般況下,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吃乾的白麪包。
李察手持刀叉,從白麪包上切下一片,送到中,用力的咀嚼著,然後嚥下。表無悲無喜,真的是習慣了。
片刻,李察把白麪包吞下,餐桌前腳步聲響起,一個僕小心的把一個餐盤端上桌子,送到李察面前。
在餐盤中放著的是烤的九的豬排,算是早餐中的一道主菜,只是樣子卻不怎麼好看,因爲火候掌握的不是很好,一些地方已經有些焦糊了。
李察揮著刀叉從豬排上輕輕切下一小塊,送到中,咀嚼半天才嚼爛,與此同時一腥味在口腔中瀰漫開來。這是因爲中世紀的生知識真的普及很差,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用公畜要閹割,導致用公畜的質極差還帶著腥味。
強忍嘔吐的覺,好不容易把豬排吃下,李察快速拿過了右手邊的杯子來,準備喝下。
杯子中裝著的,是早餐中的飲料。
一般來說,當前這個世界早餐飲料,最常見的並不是水,而是低度酒。這倒不是因爲人們嗜酒,而是因爲衛生。
對,衛生。
西方人從古至今就沒沒有燒開水喝的習慣,所有清水缺乏消毒,細菌極多,喝的話很容易引起腸道染。在這個缺乏抗生素的世界,腸道染,就意味著有很大機率導致水死亡。
相比較之下,低度酒要好點,比清水乾淨。所以很多人經常把艾爾酒又或者做麥芽酒,當水來喝。這種酒並不同於啤酒,因爲沒有加啤酒花,所以缺乏酒味而且很容易發酸。爲了掩蓋古怪的酸味,釀酒師經常在裡面添加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導致喝酒與喝草藥差不多。
對此,很多人是毫不在乎的,拿著帶有各種味道的麥芽酒大喝特喝,但李察還是有點難以忍,所以餐桌杯子中裝的是水——白開水——煮沸消毒過的乾淨飲用水。
手拿過杯子,喝了幾口水,並漱掉口腔中的腥味後,李察開始繼續吃切片的麪包。
剛把一片白麪包艱難的嚥下,突然德華跑進來,出聲道:“王子殿下,德隆管家來了。”
“昨天不是來過了麼,今天又來做什麼?”李察擡頭,問出聲。
“不知道。”德華搖搖頭,“他什麼都沒,只是說想要見你。”
“砰砰”兩聲輕響,李察放下手中的餐刀,思索片刻出聲道:“把他請到這裡來吧。”
“是。”德華應著聲,快速走出去,很快帶著乾瘦的德隆老管家走進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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