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清晨,霧氣朦朧,不久后盛夏將會結束,繼而樹葉泛黃,引來秋季。
從昨天夜裏開始下起了朦朧細雨,雨水從屋檐滴在地上,滴答聲微弱,但也足夠在宇文君的心裏造迴響。
屋檐下,宇文君看著遠山的霧氣與朦朧的細雨,思索著出去玩這件事。
柳青華想要出去玩,那是柳青華真的想要出去玩。
可宇文君不一樣,他在白鹿書院殺了左慶堂,便一直都在白鹿書院安然無恙的生活,他很想知道出去之後,是否還有第二個左慶堂一劍襲來?
左慶堂的死是白鹿書院的大事,若說之前因為歸海之會的緣故吸引了所有目,那麼歸海之會結束后,也該舊事重提了。
人雖然在白鹿閣里,可宇文君知曉,這件事不會如此潦草的結束。
碧珠腳步輕走來,微鞠一躬道:「公子,早飯好了。」
宇文君心想,哪怕事再多,早飯還是要吃的。
緻典雅的屋子裏,曲禮泡了一壺龍泉清水,茶香四溢,后廚那裏蒸的包子,熬的小米粥。
在清水居的時候,曲禮覺得宇文君是一個難伺候的人,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只是有一件事曲禮想不明白,來到白鹿閣后,宇文君偶爾在書房看書,卻從未去過道場修行,他以為顧雍的弟子修行是格外刻苦的,卻未曾想到如此散漫。
若是旁人見了,恐怕會覺得宇文君糟蹋了白鹿閣的名額。
曲禮只是管家,主子的事他無法過問也無法指點。
吃過飯後,宇文君便說道:「今日我會出去一下,或是明日回來,或是過幾天回來。」
曲禮輕聲問道:「需要碧珠和碧瑤陪著你嗎?」
宇文君搖了搖頭。
有些人來到白鹿閣后是很張揚的,就喜歡讓自己的丫鬟侍給自己當劍侍,擺出一副春風得意的旖旎姿態。
走出庭院大門,宇文君便朝著右邊而去,那裏是景佩瑤的方向。
那日閑逛白鹿閣結束后,柳青華便說會提前去約一下景佩瑤,可這都兩日了,也沒有看見青華師姐,更沒有的消息。
道路兩旁,是心修剪過後的花草擺設,配合著後山的朦朧霧氣和細雨,顯得這些花草並不孤單。
半路上,景佩瑤從對面緩步走來。
今日的景佩瑤換了一紫黑的長,將曼妙的材包裹的很好。
「聽青華說我們要去遊玩?」景佩瑤輕聲問道。
宇文君心裏莫名的有些高興,景佩瑤也是吃過早飯就來了。
「可這會兒不知道青華師姐人在哪裏,興許是忘了吧。」宇文君應道。
景佩瑤走到宇文君跟前,順著宇文君的視野看向了遠山裏的霧氣細雨,說道:「可能是閉關了吧,白鹿閣的氛圍很好,青華閉關也在理之中。」
「之前未曾流出清明劍氣,興許也有自己的難言之在裏面,那般活潑開朗,是不會錯過任何出風頭的機會。」
宇文仔細一想,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古怪道:「只是我們兩個人出去玩?」
景佩瑤嗯了一聲,平靜問道:「你有所顧慮?」
宇文君搖頭道:「顧慮倒是沒有,只是我對皇都不是很。」
景佩瑤道:「沒關係,我也不。」
宇文君笑了笑,景佩瑤便走在了宇文君前面。
兩人都沒有打傘,這朦朧細雨也不會在短時間裏淋裳,或許走著走著,雨還就停了。
半個時辰后,兩人走出了白鹿書院。
皇都的街道就算是下雨天,亦是熙熙攘攘,路邊小商販的聲音也沒有因為下雨天而降低,酒樓,賭場里的生意反而要比沒有下雨的時候更好。
宇文君和景佩瑤自然不會如那些大人一樣進酒樓賭場,而是來到了凰湖這裏。
作為皇都有名的景點之一,凰湖佔地百餘畝,湖水清澈,錦鯉隨可見。
湖邊有涼亭,兩人來到了涼亭里避雨。
可來到涼亭之後,朦朧細雨便停了,天空厚重的雲層也開始徐徐散去,出一抹清晰的魚肚白。
景佩瑤說道:「其實有一件事應該告訴你的。」
宇文君疑道:「什麼事?」
景佩瑤言道:「許還山和你一戰突破了瓶頸,進了承聖境界,已備衝擊八顧之宴的實力,而我和你一戰過後,也進了承聖境界。」
「你呢,打算什麼時候進承聖?」
宇文君微微一怔,自從進白鹿書院后,宇文君便沒有認真的修行過,對於修行大有敷衍了事的傾向。
他在承聖後期,青龍訣的修行雖不至於遇到瓶頸,但也出現了一些問題,他需要和一個實力不弱於自己的人來一次生死搏殺,才會有所突破。
可因為種種原因,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宇文君回道:「大概還需要七八日的時間。」
景佩瑤莫名的笑了笑,這個回答聽上去有些拘謹,同時也聽出了更多的事,景佩瑤的直覺很準,已經認定左慶堂就是宇文君殺的,顧雍有可能還是幫兇。
可這會兒也不是談論這些事的時候。
景佩瑤說道:「說是出來玩,我們總不能只是在凰湖周圍轉悠,總要去其餘的一些地方,皇都之,不在風景名勝之中,而在街道巷陌之中。」
「我們都對這裏不,應該四走走,悉一下地理。」
「我聽說過有一家餃子館,味道很不錯,中午的時候去嘗嘗?」
宇文君好奇道:「我一直都以為你這樣的子不會有這般閑雅緻,今天才算是認識了你。」
景佩瑤微笑道:「反正是出來玩,書院的生活有些沉悶,偶爾放縱一下也是不錯的。」
宇文君忽然覺得景佩瑤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或許本來就是這樣的,只是宇文君還沒有習慣。
景佩瑤神一凝,看向了宇文君後,涼亭外面,一位年輕男子大步流星走了過來,和宇文君一樣,腰懸長刀。
看打扮的話,應當是從北方過來的,北方的刀客多,南方的劍客多,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宇文君轉過,這一位年輕男子一步瞬移,來到了臺階之下,眼眸含煞向了宇文君。
「我們認識嗎?」宇文君率先問道。
年輕男子雙手環抱腰間,揚起下歪笑道:「認不認識並不重要,你的佩刀很不錯,我很喜歡,也很想得到。」
宇文君就知曉離開書院后,會有人給自己找麻煩,果決道:「可我不會賣給你的。」
年輕男子拔出腰間長刀,獰笑道:「但我可以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