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拍攝暫停，大家都回到室休息，幾個工作人員圍在一起八卦。

韓可佳平時作慣了盛氣凌人吆五喝六，現在當眾丟臉，許多人不同反而覺得解氣。

“其實我看過以前的戲，演得還可以，不過一直不溫不火，后來整了容改走路線才火起來，然后就變現在這樣了，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演的真的太尷尬了……后期配音還能勉強糊弄一下，現場慘不忍睹，而且對的還是凌老師。”

“對啊，凌老師專業能力強又敬業，挑本子都很挑剔的，更何況是對手演員，韓可佳的演技在凌老師面前真的都不夠格，拉低凌老師的檔次。”

“但是我聽說背后有人撐腰，這次最后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背后誰啊？”

“聽說是他們公司的趙總……”

另一邊，郁導從凌霍的休息室出來，對韓可佳道:“你今天先別拍了，回去等著。后面的戲份往前提，去讓姜沅準備一下。”

助理立刻跑出去傳話，韓可佳急了:“導演！”

這一回去還能不能繼續拍都說不準了，忙給副導使了個眼，讓他幫自己說話。沒等副導開口，郁導皺眉擺了擺手:“就這樣，別耽誤時間。”

韓可佳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牙都快咬碎了，也不敢說什麼。

凌霍本得罪不起，無論是他的地位、人脈，還是他數千萬計的。

現場再次忙碌而中有序地運作起來，副導逮到空閑將郁導拉到一邊說話:“老郁，你不是真打算把韓可佳撤了吧？這可不行啊。”

郁導冷冷道:“我還沒問你，前段時間的片子你拍的是什麼東西？韓可佳那是在演戲嗎？按我的標準全部都得重拍！”

副導臉訕訕:“這星辰的趙總代了，我也沒辦法啊。你要是把撤了，趙總那邊真沒法代。”

娛樂圈的游戲規則就是這樣，資本說話，哪邊都不是能輕易得罪的。

郁導早有意見，語氣不善道:“先放著再說。”

-

姜沅的戲份被臨時提前，拍完幾條休息，小唐抓時間幫補妝。

已經換下戲服的韓可佳經過，冷冷瞪了兩人一眼。

小唐著脖子不敢吱聲，姜沅撐開眼睛瞄了下，住正要離開的韓可佳:“師姐。”

“你又想干嘛？”韓可佳沒好氣。

姜沅手指示意。

韓可佳拉著臉說:“沒有現金，過幾天再說。”

“愿賭服輸。”小唐幫姜沅補好散，起，吹著小風扇走到韓可佳面前，“你知道現代社會的新四大發明是什麼嗎？”

“高鐵、共單車、網購、還有，”姜沅停頓了一下，微微笑，“支付寶。”

“……”

韓可佳鼻子都快氣歪了，回頭罵助理:“還不趕把手機拿出來，給轉賬。沒一點眼力見兒。”

助理趕忙拿出手機，姜沅說:“我沒帶手機，先轉給小唐吧。”

小唐看韓可佳氣壞的樣子暗暗覺得解氣，代收了轉賬。

下午的戲拍完收工，姜沅換好服卸了妝，小唐一直在外面等:“姜沅姐，你支付寶賬號多，我把錢轉給你。”

姜沅笑著彈了腦袋一下:“你收了就歸你啦。”

“那怎麼行，這是你贏的，我不能收。”

“那五五分吧。”姜沅不以為意，“見者有份。你留一半，給你爸媽和弟弟買禮，剩下的明天請大家喝水。”

小唐聽到這兒就明白了，姜沅是變著法兒要把錢給，頓時眼眶都紅了:“謝謝姜沅姐。”

“客氣什麼。”姜沅一臉嚴肅，“反正花別人的錢不心疼。”

小唐噗嗤一聲笑了:“要是讓可佳姐聽到，肯定要氣死了。”

-

韓可佳的戲被停了幾天，這幾天里，大部分都是姜沅跟凌霍的對手戲。

小胖眼可見地誤會了跟凌霍的關系，之前雪梨水還是給，現在做什麼消暑的糖水，都會妥帖地送一份到姜沅房間。

白天在片場則表現得十分客氣疏離，對姜沅與對劇組其他演員同樣態度。

在公眾人邊做助理，尤其是凌霍這種任何風吹草都被千萬雙眼睛盯著的大明星，必須細枝末節都要警惕，該避諱的一定要避諱。

沒夜戲的晚上，姜沅經常去找凌霍對戲。大影帝天天給開小灶，漸佳境，表現得越來越好。

這天排到一場需要水的戲，取景地是一山間清潭，炎熱的天氣，清涼的潭水反而是種。

不過有點恥的是，姜沅需要半。

南歌和沉瀾在一座水城追查水鬼吃人事件，將在河中作的水妖合力斬殺，南歌被河妖時的粘沾染一，遂到一山泉清洗，意外引來水妖藏的同伙，將水妖二號斬殺，卻被它拖水底纏住腳腕無法掙。沉瀾守在外面察覺異樣，水將南歌救出。

南歌是在洗澡的過程中發現水妖二號的，因此姜沅需要拍幾個肩的鏡頭，水下部分有遮擋，不會走，但……

這場并沒有戲份的沉瀾本人，就站在郁導邊，存在不容忽視。

齊歡在旁邊拿著手機拍的起勁，笑嘻嘻問:“甜甜姐，水里涼快嗎？”

姜沅里面穿了一件抹的防走襯，外面披著一件薄外，站在水位淺的泉水邊靠著石頭，在等攝影機就位。沒說話，直接水彈到齊歡臉上。

“覺到涼快了嗎？”

“哇啊！”齊歡哇哇大著，開始往回潑。

兩人嘻嘻哈哈鬧了幾下，齊歡仿佛被住嚨，聲戛然而止。

姜沅也停下，回頭時臉上還帶著笑。

一雙皁靴映眼簾，整個鞋面都被浸，往上是白長袍，擺的明顯深了一塊。

齊歡馬上說:“對不起梁老師，都是甜甜姐潑的！”

姜沅:“……”

站在水里地勢太低，把頭仰高才看到凌霍的臉。

他居高臨下站在后的路邊，垂眸，掃過不帶緒的一眼。

姜沅最近跟他了點，不怕他，笑瞇瞇說:“涼快嗎，凌老師。”

“沒姜老師涼快。”凌霍看著漫不經心道。

姜沅立刻低頭看了眼自己上過于清涼的服，默默往水下了。

旁邊攝影師正跟凌霍通待會兒水后怎麼拍，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姜沅一眼，驚訝于凌霍竟然會跟演員說這種閑聊的話。

不過也只有那一句，凌霍說完便已收回視線，恢復冰山模樣。

-

準備就緒，正式開拍，姜沅摘掉外拍洗澡的鏡頭。

凌霍依然站在水邊，姜沅背對著他，卻好似能覺到他灼灼的視線落在自己上。

發現水妖后立刻披上外將其斬殺，接著便要水了。

凌霍下水就位，姜沅慢慢往中間較深的地方走，一直走到攝影師指定的定位點，等人將纏在腳腕上的道拉水底。

“《南歌》第四十四場三鏡一次，action！”

姜沅深吸一口氣，往下沉。

其實不會游泳，小時候被淹過，有點怕水。

這個山澗水位不算高，最深兩米，旁邊還有攝影師和時刻盯著的工作人員，不會讓出事。

但姜沅水后睜開眼，還是不可避免地到了一陣慌張和不安。

努力下，秉著呼吸做劇烈掙扎的作，揮劍試圖去斬腳腕上“水妖的手”。

道被綁在某，掙扎間不時繃，真的讓姜沅產生了一種被纏在水底出不去的恐懼。這種恐懼在視線因為劇烈攪的水而變一片花，看不到攝影機和人時，到達了頂峰。

姜沅甚至分不清自己的“掙扎”是在演戲還是真的求生，慌之下謹記著下水前攝影師的囑咐，腳用力往下踩——這里地水深一米四，只要站起來頭就會出水面。

聽起來簡單的作做起來才發覺難，瞎撲騰了好一陣，腳始終沒踩到實，手也開始胡地抓。

“唔！”開始慌了，急之下嗆了一口水。

就在這時，驟然一大力攬上的腰，將從水下拖了出來。

離開水面回到空氣中，姜沅猛地咳了幾聲，抹掉臉上的水，這才發覺自己被凌霍抱在懷里。

凌霍的雙手從腋下和彎穿過，穩穩地將抱在懷中。

他的服已經全，低頭看了一眼，英俊面容被水打，一雙深眸是灼灼的黑。

夏天的戲服做得很輕薄，盡管平時熱起來依舊覺得太悶太厚，水后在上，才顯出“薄如蟬翼”來。

姜沅就更不必說了，今天的戲服只有兩層布料，了水……約等于沒有。

覺到了從凌霍膛傳來的源源熱意，的服著他的。

凌霍抱著涉水走向岸邊，姜沅圈著他的脖子，隨著他走的步伐，額頭不時輕輕過他的側臉和耳垂。

抬頭看凌霍，看著他臉上的泉水下來，在下頜匯集一顆明的水珠，滴落。

原本泡了遍水很涼快，此刻突然覺得熱了。

兩人上岸，郁導喊了聲卡。

現場立刻忙碌起來，接攝影師，拉設備，拿巾。

凌霍低頭，看向懷里的人。

姜沅也看著他，的兩人無聲對視。

周遭的空氣因為渾的水顯出涼意，彼此的卻溫熱著，從相的地方傳遞而來的，不知是熱意，還是別的什麼。

拿巾過來的小胖踟躇地站在一旁，張了張又沒出聲。

周圍的工作人員看一眼，又看一眼，有點納悶，但沒人敢多。

幾秒后，凌霍開口:“姜老師。”

姜沅:“嗯？”

“抱得舒服嗎？”他幽幽問道。

姜沅一個激靈，忙不迭從他上跳下來，咳了一聲。

凌霍接過小胖的巾，慢條斯理地拭臉上的水。

搬著東西的場務經過又走遠，片場的嘈雜隔著一層明的，姜沅披著巾頭發，心不在焉。

這時，檢查錄像的郁導旁邊，有人抬頭看了眼姜沅:“你剛才忘說臺詞了。”

姜沅這才記起來，被救起后，應該有一句臺詞:“沉瀾……”

竟然連臺詞都忘記了。

“這個沒事兒。這句臺詞不說就不說了，不影響。”郁導看得出來很滿意，“這條的狀態不錯，這個曖昧的覺，眼神對接和閃爍，很好。”

“謝導演。”姜沅把巾折疊起來，笑瞇瞇地接夸獎。

剛才本不記得表演。

曖昧是的，不是南歌的。

-

這天晚上本來還有一場夜戲，被臨時取消，姜沅在化妝間換服，聽到幾個化妝師八卦才知道，星辰娛樂的趙總親自到訪。

為了韓可佳的事，特地宴請凌霍和郁導，既是向凌霍賠罪，也是替韓可佳轉圜。

果然是公司的一姐，竟勞趙總親自出面。

姜沅回酒店休息，洗完澡看到手機上來自陌生號碼的消息，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187xxxxxxxx:【過來】

？

姜沅有點奇怪，凌霍回酒店了？

趙總這趟來的主要目的就是他，他竟然沒去赴約？

姜沅拿上劇本出門，等電梯的時候，重新點開那條短信。

用詞很簡潔，顯得很神，有一種……是某種服務行業的工作人員，被客戶召喚，上鐘的覺。

不妥不妥。

姜沅給凌霍改了個備注。

猛男:【過來】

這下不像那個啥易了，覺變了，從□□變了猛男深夜勾引。

姜沅十分滿意，收起手機。

走出電梯時毫不意外地到方圓二臉的熱烈歡迎。

“姜小姐今天真漂亮！”

姜沅穿了一條紅的吊帶連，高腰設計顯得腰極細，也很襯的，燈一照白得跟瓷人兒似的。

姜沅俏皮地提起擺:“謝謝~”

房門照舊沒關，門路進去等了片刻，還給自己倒了杯水。以為凌霍又在洗澡，卻聽到門外約傳來說話聲，似乎是方臉的聲音。

起，凌霍剛好開門進來，襯西一黑，將他上的冷描重了幾分。

他的視線在姜沅上停頓一秒，不聲收回，關上門走了進來。

姜沅這幾天已經發現了，他晚上有喝威士忌的習慣。

等他拿酒過來，坐在對面，和往常一樣，開始對戲。

但他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幾分鐘后便往后靠在沙發上，左手撐頭，酒杯在手里搖晃，微瞇著眼睛看。

好在臺詞都記得，姜沅念完一句，他便能接上。

對完兩場，姜沅翻到下一頁，只停頓了兩秒，便想裝作不經意地翻過。

——這場不是別的，是南歌和沉瀾的吻戲，還是南歌強吻沉瀾。

這種槍走火的戲在現場還好，那麼多眼睛盯著，只是工作，要是單獨在凌霍的房間……干柴烈火一點即燃。

天干燥，得小心火燭啊。

但還沒來得及把這一頁翻過去，凌霍便道:“姜老師是想跳過嗎？”

本來是的，但他都這麼說了，姜沅怎麼能被他看扁。

神自若地道:“這場戲凌老師比較吃虧，看您的意愿，您不想對的話，我們就跳過。”

凌霍的的眸底倒映天花板的燈，灼灼地盯著。

“我很期待被姜老師強吻。”

“……”

行吧，既然你這麼按捺不住想吃虧，那就全你！

姜沅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他旁邊，坐下。

這場戲是南歌和沉瀾并肩躺在草地上，曬著春日和煦的太。沉瀾即將結束兩年的云游回歸龍族，南歌也不得不開始正式自己的目的。沉瀾沒有主提起帶回龍族，南歌心急，在草地上遲疑地親了他。閉目養神的沉瀾被驚到，南歌心一橫，將他按住強吻，隨后被沉瀾反客為主在地上。

“明天之后，我們就要分道揚鑣咯。”南歌故作輕松地說。

沉瀾沒有說話。他心中有不舍，但不敢貿然提出讓南歌跟他走。

等了會兒，南歌踢踢他的腳:“喂，你睡著了嗎？”

沉瀾依然沒有反應。

南歌坐起來看了他一會兒，慢慢靠近，輕輕將在他的上……

凌霍沒有閉眼，姜沅看著他的眼睛，近距離看，發現他眼底黑沉沉的。

對戲而已，沒有打算真親，稍稍靠近一些借了個位。

凌霍沒有配合做出驚愕的表，只是那樣定定地看著。

“好了。”姜沅忽然撤回手，起往對面走，“后面沒有臺詞了，就對到這里吧。”

“姜老師沒拍過吻戲？”凌霍不咸不淡的調子。

姜沅頓住。

還真沒有。

“有什麼問題嗎，凌老師？”歪頭看著凌霍。

這個居高臨下的姿勢，讓有一點自己從氣勢上倒凌霍的錯覺。

這麼想被強吻？

想得。

哼。

凌霍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面前，二十厘米的高差將線都遮擋，姜沅眼前只剩下他背的面孔。

不得不微昂起頭，才能與他對視，兩廂氣勢陡然逆轉。

“我不教吻戲，但對姜老師可以破例。”凌霍聲線低沉，抬手起的下。

“張。”

他指腹上有熱度，姜沅怔了一下。

嗯？

凌霍忽然低頭，在茫然微啟的剎那，帶著一涼意的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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