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柚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是尹默腦子出了問題:“我們是假，又不是真！”

再說了，就算真也不一定非得睡到一張床上。

尹默把的行李箱拎去二樓臥室:“你睡這里，我一會兒去書房打地鋪。”

離開前，尹默又說，“帽間柜子里有幾套新服，送給你的。”

慕柚狐疑著走進去，打開柜，看到里面放著幾個致的包裝袋。

服包包買了多。

慕柚在穿方面一直很低調，平時吃穿用度都是小眾品牌，價格不低，但尋常人大都不認識，穿在學校也不打眼。

而尹默準備的這些，恰巧便是最喜歡的幾個牌子。

這待遇倒是慕柚沒想到的，指腹一一掃過那些寶貝，角勾起滿意的弧度:“雖然是假的男朋友，不過你還是稱職的，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放心，明天在你父母那，我會用心表演的。”

尹默:“上次弄破了你的服，第二天還你的那套比較倉促，這些是賠償。”

本來慕柚高興的，他非要提前幾天的事。

笑意淡下來，瞪他一眼:“你還不走？”

尹默眸中一閃而逝的愉悅，聲音平淡中著些溫和:“收拾完早點睡。”

他離開后，慕柚把那些服打開，在上比著照鏡子臭。

小叔叔平時對再好，也不過是給花不完的錢，讓自己買東西。

連喜歡什麼小叔叔都未必知道。

但是尹默送什麼東西，總是能中的喜好。

往年的生日禮也是這樣。

其實有時候慕柚也會想，以后對待尹默，也像對待小叔叔那樣，也不是不行。

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他只是拒絕過而已，關系倒也沒必要一直僵持著。

正心里嘀咕著，尹默敲了敲門。

慕柚應聲，男人推門進來，手里端了一杯溫牛遞過來:“睡前喝掉。”

高三那年，尹默每晚都會給一杯新鮮的溫牛，說長個子。

此刻慕柚看著那杯牛，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我二十一了，不長個了。”

尹默目測了一下慕柚和他的高差，眉頭皺著。

慕柚當即炸:“我凈高有166！”

尹默:“矮我21公分。”

“……”

你高了不起？傻大個！

慕柚最后還是喝下了那杯牛，不長個就當助眠好了。

睡尹默這里，本來就不確定今晚能不能輕松睡著。

喝完最后一口，把杯子遞還回去，舌尖掃過上的殘留。

燈下雙，泛著水潤的澤。

尹默的目從上移開，嗓音低沉:“洗洗睡吧，我加個班。”

“你晚上吃什麼？”慕柚想起來，鄭霖說他今晚還沒吃飯。

“我自己解決。”

慕柚點頭，也沒再問。

他那麼大個人了，肯定懂得照顧自己。

尹默離開后，洗了個澡，出來躺在那張大床上。

翻來覆去，毫無睡意。

被子上有一清冽的香味，和男人上的有些相似。

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喝醉酒的那個晚上。

當時和他就是在這張床上。

那個時候喝了酒，但沒有醉的不省人事。

再加上尹默關了燈，視覺雖然了影響，但上的知卻被放大好幾倍。

慕柚攏著的被子，臉頰熱乎乎的，越想越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從床上一躍而起。

這枕頭明顯是尹默常用的，上面全是他的氣息，得去找他換個枕頭。

抱起枕頭，慕柚趿著拖鞋從臥室出來。

書房的門關著，順著門依稀能看到里面的線。

慕柚屈指敲敲門。

尹默此時穿著深的家居服，領口系至最上方，頭發上沾著淡淡的水汽。

他正在開一個海外的視頻會議，聞聲關掉麥克風，對門外道:“進來。”

隨著書房門被推開，慕柚抱著枕頭，穿著睡，蓬松著頭發站在那。

那雙眸子靈有神，此時帶著點幽怨:“我睡不著。”

尹默看著懷里的枕頭，意味深長地打量:“所以你是想……”

男人頓了頓，“過來跟我一起睡？”

慕柚神愣住，怒目瞪他:“你想得！”

走過來，活一下頸椎，“我就是在想是不是這個枕頭太高了，所以過來跟你換一下枕頭。”

尹默側目，示意旁邊沙發上放置的一床鋪蓋:“自己過來拿。”

慕柚麻溜跑過去，把他卷進被褥里的枕頭薅出來。

再把自己抱來的那個給他塞進去，顛顛兒出了書房。

門重新關上，尹默繼續開著視頻會議。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又有敲門聲響。

接著，慕柚推門進來，這次抱著被子。

覺得被子上也有尹默的味道，還是得換。

尹默大概看出了的意圖，不等開口，下一抬，示意自己過去拿。

慕柚歡歡喜喜跑過去，把兩人的被子調換一下。

出去后，腦袋探著門又湊進來:“這回應該不打擾你了，你忙你的。”

門再次關上。

會議接近尾聲，尹默做了最后的發言。

結束后，他瀏覽了一會兒郵件，墻上掛鐘指向兩點半，他才關上電腦。

沙發太過窄小，他在旁邊的空地上打了個鋪蓋。

剛鋪好，外面敲門聲又響起。

蔥白的手握著門把手，那顆腦袋又順著門進來，一臉憔悴:“我還是睡不著，要不你睡床，我來睡地板試試？”

慕柚最討厭失眠的覺了，睡不著就容易急躁，越急躁越睡不著。

惡循環，沒完沒了。

現在心很煩躁，尹默為什麼非要今晚把接過來。

睡宿舍，明天過來跟他匯合，不是同樣能一起去他父母那嗎？

尹默起走過去:“上回在這兒不是睡得好，今晚怎麼睡不著了？”

他思索著，給建議，“不然你再喝點酒？”

喝酒？？？

慕柚臉頰蹭地火熱起來。

那晚就是喝酒惹的禍事。

就是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那天晚上的畫面，才失眠的！

他居然又跟提酒！

算了，換位置睡估計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慕柚擺擺手:“我還是繼續回去數星星吧，都好幾個九百九十九了。”

垂頭喪氣地關上門離開。

躺回臥室那張大床上，關掉燈，慕柚心底的那煩躁又涌上來。

翻來覆去了兩次，床頭桌上響起手機鈴聲。

順手撈起，備注是“大黑狗”。

尹默給打電話干嘛？

慕柚心里嘀咕著，接聽放在耳邊。

男人清冽的聲音響起:“想聽什麼？”

這聲音在夜幕下難得裹挾一和，像溫涼的春風在湖面輕盈掠過。

慕柚有些認床，剛轉去長莞讀書那會兒，住在尹默那里，也總睡不著。

那時候，他就是這樣每天晚上彈鋼琴給聽。

長莞那邊的房子，的臥室和琴房只一墻之隔。

不需要通過手機，隔著道墻，那悅耳的琴音就能鉆進的耳，伴眠。

大概是這邊琴室的隔音效果做得比較好，他才選擇打電話過來。

神思間，有悠揚婉的琴聲縈繞耳際，如潺潺之水繞過心田。

以前兩人關系好，聽他彈琴能助眠，現在誰稀罕聽他彈奏。

有濾鏡的時候才覺得好聽，沒濾鏡了聽著也就那樣，還不夠給添堵的。

慕柚果斷點紅的按鈕，切斷通話。

琴室，尹默余瞥見手機上忽然彈出的通話中斷提醒，琴音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夜中，裊淡的線斜斜映著那道筆的背影，孤清且落寞。

——

尹父和尹母慕柚以前都見過，是很和善可親的人。

還沒到飯點，外面院子里太正好，尹默陪尹父下圍棋，慕柚在一旁的休息椅上陪尹母聊天。

傭人端了小蛋糕過來，尹母遞給慕柚:“你們年輕人周末起得晚，早飯肯定都沒好好吃，先吃些墊墊肚子，午飯一會兒就好了。”

慕柚起得確實很晚，不過尹默準備了早餐。

當時不，在他的監督下勉強吃了點。

小蛋糕看起來致，很有食，油上面鋪著一層最喜歡的芒果。

慕柚接過來吃了兩口，味道很好。

尹母笑著說:“尹默說你喜歡吃芒果，這個季節吃水果涼，我特地讓廚師做了芒果蛋糕。”

“很好吃，謝謝阿姨。”

尹母臉上笑意越發濃了:“喜歡就多吃點。”

那邊尹默看過來:“別給吃太多，不然一會兒又不吃午飯了。”

尹母一聽忙說:“也是，今天午飯也做了好多你吃的，蛋糕稍微吃點墊墊就行了，不能多吃。”

慕柚暗暗給了尹默一記白眼，沖尹母甜甜地笑著，無比乖巧:“好的阿姨。”

慕柚吃著蛋糕，陪尹母閑聊，不覺聊到尹默上。

尹母忽而慨道:“我這個兒子啊，之前一心撲在工作上，對孩子都沒什麼好臉，這個年紀了連對象都不說談一個，我和你叔叔都快愁死了。直到前幾天，你爺爺說你倆在對象，可把我高興壞了！我以前還擔心，就他這副討人嫌的樣子，早晚得孤獨終老。”

慕柚心里很認同尹默這種人孤獨終老的觀點，上卻像抹了:“阿姨不用太擔心，他很好的，這世上我就只喜歡他一個，非他不嫁！”

尹默食指和中指夾著一顆棋子，作稍停，側目朝這邊看來。

慕柚托著下，沖他拋了個眼。

尹默收回視線，落下一子。

尹父跟著落子，呵呵笑出聲來:“談了就是心不在焉，怎麼樣，輸了吧？”

尹默瞧了眼棋局，認輸。

后來尹父和尹母進了屋，留他們兩個年輕人在院里。

慕柚得意洋洋沖他邀功:“怎麼樣，我演的好不好？像不像熱中的小朋友。”

尹默把棋盤里的子一一收起:“你剛剛跟我媽說，非我不嫁。”

他側目，“他們要是當真了怎麼辦？”

慕柚笑意一怔，反應過來:“對哦，咱們以后是要分手的，我是不是發揮超常了？”

尹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