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幺娘作突然,里長家的還來不及反應,那一頭猶帶著水汽的長發就落了地。
里長家的忙放下巾,將頭發撿起來,氣道:“你這孩子,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絞頭發作什麼?”
余幺娘也舍不得自己的頭發,回道:“老爺剛才說我頭發里有跳蚤,想讓我把頭發剪了好上藥。因為怕被人說,所以準備等到了城里再剪。我尋思大娘您說的對,老爺對我這麼好,老爺的吩咐,我自然要做到。”
里長家的道:“我還怕你和你家老爺擰。你子倔,我又不是不知道,就怕你得罪你家老爺。你快去看看你家老爺要做什麼,我去瞅瞅飯菜燒好了不曾。”
“嗯!老爺救了我的命,又對我這麼好,我絕對絕對不會違背老爺的意思的。”余幺娘有點兒不太習慣短發,覺整個人都輕了許多,撥拉著自己的頭發,像個頭小伙子一樣神。朝里長家的鞠了一躬,抱著巾和自己的臟袍子,踩上新棉鞋,高高興興地回到雜間找李咎。
余幺娘洗澡的時候李咎也沒閑著,他去打了盆水放著,又翻出來一些日用品:喝水的杯子、牙刷和牙膏、臉的小巾,還有傷口的藥和包扎用的紗布。翻找齊整了,李咎把包裝拆了,用一個米黃印花的帆布購袋裝起來,準備給幺娘拿著,一邊裝一邊仔細想著還要做些什麼準備,想了半天,又出來一個小指甲剪掛在自己腰間的什的鏈子上。
然后又想到如果余幺娘真的十三四歲,那還有個每月一事的煩惱……他倒是也有衛生巾,但是就這麼拿出來給余幺娘使用的話,他要怎麼解釋自己孤一個大男人走在路上像個百寶箱一樣啥都有就算了竟然連“陳媽媽”這種神奇的東西都有?這不是變態嗎!
正糾結這些呢,余幺娘輕手輕腳地來了:“老爺,我收拾好啦。”
李咎抬眼看了看,順眼一小姑娘,當然不存在小說里、電視劇里演的那樣洗個臉換個服就了大的況。
首先余幺娘穿的這服是男裝,暗了吧唧的就很沉。再者一個常年下地勞作又營養不良的孩子,除非天賦異稟曬傷了都曬不黑,否則黝黑的皮、枯瘦的四肢和佝僂的幾乎是標配。
顯然余幺娘沒有主角的天賦,現在看著就是躁躁一個小丫頭,唯一值得夸獎的就是滿頭青黑的頭發茬子,高高低低的像狗啃過一樣,然而它們健壯得就像它的主人一樣,生命力十分旺盛。
余幺娘主剪了頭發,李咎上不說,心里開心遇到這麼懂事的小丫頭。從早上敢逃出來求救,李咎就猜測這丫頭又烈又有執行力可能不太好管,但是現在這麼一看,人還乖巧有眼的,想來帶著也不會太為難自己,心里就高興了一點兒。
李咎指著對面的椅子,說道:“過來吧,我看看你手上的傷口,教你怎麼包扎。”
“哎,謝謝老爺。”余幺娘放下懷里的東西,走到李咎對面,并著膝蓋坐下,兩手規規矩矩地擺在膝蓋上,一也不敢。
李咎拉起小姑娘的左手,指甲里都洗的干干凈凈,皴裂的口子也呈現出被水浸的樣子,只有小臂上兩條很深的豁口外面結了痂,但是豁口里面還帶著。
李咎洗干凈雙手,然后第一件事給余幺年把指甲剪了:“咱們不留長指甲,你看,我自己就不留,長指甲妨礙做事,又不干凈,長長了就剪掉。這種小剪子專門用來剪指甲,我還有別的使,這個小的以后就給你用,就這麼一剪,看,就好了。用的時候小心點兒,可別傷手。”
“傷口先要用這一瓶棕的過,然后涂上這個瓶子里的藥膏,再包扎。小傷口用這個做創口的東西起來,大一點的傷口就用紗布包扎。要注意這這,還有這是黏糊糊的,不要到有傷口的地方。”
“胳膊上這兩個大口子是怎麼來的?怎麼這麼深?已經結痂的不要管,這里頭還在滲呢,也是一樣,先用棕的洗干凈,再涂藥,然后包起來。”
李咎對著小姑娘胳膊上的兩個比較長的傷口皺了皺眉,幸而現在是寒冬,如果是剩下,說不定已經發炎染了。
給余幺娘理好右手的事,李咎放開手,讓小姑娘自己理左手的,他在旁邊看著,如果哪里不對,再指出來。
牧師的聲音讓我終於清醒過來,他問我「是否願意娶這個女孩為妻?」我張開了嘴,很想當著全世界的麵告訴她『我愛你』,可是話到嘴邊,卻拚命也發不出聲音,我有一點慌,看著她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淡,落寞的樣子讓人隱隱心疼。夢醒之後,我坐了很久,望著這家徒四壁的草屋,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苦笑,真是該死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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