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震答非所問,「世人都說大堯第一人找了個窩囊廢駙馬,看來還是要眼見為實。」
類似這樣的話,林墨跟秦川還有楊瀚海,都已經說過了。
魏子諸起抱拳,「那我就等陳尚書的好消息了。」
看著魏子諸大步離開,陳震的目依舊沒有收回。
大堯的朝堂,真會因為這個駙馬爺,而扭轉乾坤麼?
他不知道。
但有人不畏生死的牽頭,他不介意在背後推一把。
「你說魏子諸去了刑部?」
吏部尚書房,趙開旗臉沉。
刑部不在趙丙等人的掌控之下,平日裏倒也相安無事,但現在隨著魏子諸踏進刑部大門,這形勢就不一樣了。
趙開旗聯想到了很多東西。
他從一開始就沒把魏子諸這個駙馬爺放在眼裏,說白了份尊貴但無實權,這種人在他們這種權臣眼裏,並不需要多給面子。
窮小子一朝得勢,肯定想著大刀闊斧,但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
真正讓他忌憚的,是楊瀚海這位先帝之師為何會突然手,就算是林墨和秦川,他都不會覺得棘手。
現在的朝堂,除非龍椅上那位真正掌控權勢,才能遏制他們,否則誰來都不行。
而能夠讓龍椅上那位有這個苗頭的,楊瀚海算一個。
沒辦法,當代大儒,先帝之師,桃李滿天下。
這任何一個名頭,影響力都足夠大,之前不上朝卻並未辭,所以楊瀚海是有實權的,這也是趙丙出的主意,把魏子諸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這麼做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拉攏,眾所周知,魏子諸在進公主府之前只是一個小角,突然做了大,容易驕傲自得,這種人並不難控制。
另一種就是打,如果魏子諸不可控,那就只能除掉了。
前朝不是沒有過駙馬,但都是當朝權臣或者權臣之後,也是皇帝的拉攏手段,一般都是公主駐駙馬府,而不是像魏子諸一樣進公主府。
也就是這樣一個無之人,真除掉了就除掉了,哪用得著那麼忌憚。
門口站著的張峰想不到這麼多,見趙開旗皺眉沉思也沒有打擾。
趙開旗怎麼想也想不通,前幾日朝堂上,原本已經定的和親之事,被楊瀚海突然阻止,這自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稍微調查一下並不難查到,最近就魏子諸去了太傅府,真要深究也不是說不通,楊瀚海確實忠心耿耿,為長公主出面也無可厚非。
但這也讓他們注意到了魏子諸這個以前一直忽視掉的駙馬爺。
朝為其實也是薛的意思,因為薛去了公主府,看見了魏子諸的不同之,也許他們都忽略了一個細節,那就是長公主那日飯桌上,對魏子諸可不是傳言的那樣漠視不理。
可不管怎麼說,魏子諸這樣一個毫無背景的人,怎麼就有膽子在他這位吏部尚書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門外傳來靜,張峰臉微變,立即小聲道:「尚書大人,魏侍郎回來了。」
趙開旗抬頭,冷哼一聲道:「讓他過來!本倒要看看,他這個侍郎,是不是以為吏部就他說了算了!」
張峰心裏一喜,立即領命去喊人。
不一會兒,魏子諸來到尚書房。
他心知肚明,知道趙開旗肯定會找自己,不過他早就想好了對策。
說白了,他現在就是一個桿司令,趙開旗在吏部經營這麼多年,又有一個當朝權相的叔叔,整個吏部他能調的人,一個沒有。
當然,表面上一些事,還是可以擺一擺架子的。
所以有些事,他藏著掖著,本不能事。
趙開旗他們可以暗中行事,因為有大把人為他們賣命,魏子諸卻不行。
只能事事親為,而且還得肆無忌憚,對方肯定會認為自己是個愣頭青,那他就做一回愣頭青,往往這樣,說不定還能出其不意。
尚書房外,張峰行了一禮,低著頭,臉上卻在冷笑。
「尚書大人找我?」
魏子諸滿臉笑容的問道。
趙開旗本想直接問罪,開了口語氣卻緩和不,「駙馬爺,本知道你新上任,急於做出一番績,但需知為之道,可不是一兩句說得清楚的。」
「本朝自太祖皇帝立國以來,向來講究人,如今的朝堂,大多都是當年的開國元勛之後,駙馬爺份尊貴,卻也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韙,是不是?」
魏子諸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瞭然。
他還以為趙開旗會直接開口問罪,那他就有得說了,六部一尚書二侍郎,侍郎雖說比尚書品級低,屬於下,但各司其職,侍郎分之事,只要合乎禮法律法,即便是尚書也干涉不得。
當初立下這種職,本就是為了分化尚書的權力,趙開旗要是打算以人,魏子諸還真不怕。
吏部掌管天下文任免,自然也包括審查監督。
大堯沒有三法司,連史臺大理寺都沒有,倒是有史宮,只不過沒什麼實權,真就只是記載歷史的史罷了。
而監督之職,早有皇帝明確立下律法,六部皆有互相監督之職,只不過到現在,也就刑部在做。
趙開旗一開口就語重心長的說道理,魏子諸也不好手去打笑臉人。
「尚書大人所言極是,只是我為吏部侍郎,分之事若是都做不好,豈不是給皇家丟臉?長公主的脾尚書大人應該也知曉一二,我既然為,就不會在乎這些。」
魏子諸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義正言辭道:「何況皇上如此重我,我自然要為皇上分憂,若有害群之馬,自當勇前行,一一剔除!」
「為此,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魏子諸說得激昂,趙開旗眉頭微挑,門外的張峰則是心中嗤笑不已。
每一個為的,在那金鑾殿中都是這麼說的,可真正這麼去做的,又有幾個?
趙開旗反而鬆了口氣。
叔父料事如神,果然料到這魏子諸窮小子當,只怕是頭腦發熱得。
這樣的人要控制,並不難。
想到這,趙開旗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笑容,「駙馬爺真乃棟樑之才!既然如此,本自當全力支持。」
他拿出一卷資料,說道:「最近正好有一件事困擾我許久,今日聽駙馬一言,茅塞頓開。」
「近日本察覺到鹽鐵署丁秋行為有異,此事就給駙馬爺去辦吧。」
趙開旗把資料推給魏子諸,一臉我很看好你的表,實際上心裏已經笑話了花。
魏子諸只當不知道,當即拱手,一臉驕傲,「既然尚書大人這麼重視,下必定不負所!」
自稱下,讓趙開旗更加得意。
駙馬爺又怎麼樣?
還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等魏子諸離開,趙開旗搖頭失笑道:「終究還是不懂場沉浮,腦子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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