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一熱朝為,還了被趙丙掌控的吏部,又不了激將,被趙開旗安排去調查丁秋,這種兩頭不討好的事,換任何一個明眼人都不可能接下。
魏子諸卻毫不猶豫的接下了。
如今才知道魏子諸的謀劃,多麼深遠。
皇室若有這樣的人輔佐,加上楊瀚海這一批老一輩的忠臣相助,未必不能事。
「三天後,陳大人可以收網了,這次即便不能把他們一網打盡,也可以讓他們傷筋骨,最主要的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樣我們才有更多的機會。」
魏子諸正道。
陳震點了點頭,「收網這個詞不錯。」
離開刑部,魏子諸站在刑部門口破口大罵。
「狗日的陳震!老子是駙馬爺!竟敢趕我出來?我呸!」
吐了一口口水,把刑部門口的人驚得目瞪口呆,魏子諸怒氣沖沖的轉離去。
尚書房裏,陳震臉黑了鍋底。
這事兒魏子諸離開之前就跟他說了,可他總覺得魏子諸是找機會罵自己太古板,不開竅。
騙騙他還沒法說什麼,被這麼罵,可是頭一遭。
皇上都不會這麼罵他。
這覺,既憋屈,又新鮮。
門口給他報信的員,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自家這位尚書大人,心裏是怎樣一個怒火滔天。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六部,林墨正在兵部辦公,得到下人來報后也懵了一下,他不知道魏子諸的詳細計劃,所以眉宇間有些憂心忡忡。
回到吏部,魏子諸臉鐵青,見了誰都沒好臉,毫無緣由的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被痛罵的對象,自然是張峰這個倒霉蛋。
張峰一邊被指著鼻子罵,心中也有火氣,但更多的還是興。
「趕滾開!老子看見你就煩!」
魏子諸抓起桌上的東西就砸。
張峰閃躲開,臉狠,迅速離開。
等到了尚書房,才出笑容,又氣不過的罵道:「這窩囊廢,把這一窩囊氣都帶到吏部來了,自己沒本事,就知道拿別人出氣。」
趙開旗淡然一笑。
「他還想去找刑部幫忙,誰不知道陳震那塊骨頭,一向油鹽不進?不過說起來,薛大人的公子還在刑部大牢,看看能不能利用這次機會,把他撈出來。」
薛是他們這一脈的中流砥柱,上次去了一趟公主府,了一鼻子灰,讓魏子諸朝為就是薛的主意。
他家的公子,自然要救。
趙開旗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丁秋依舊逍遙自在,魏子諸更加氣急敗壞,一件件一樁樁,落在趙開旗等人眼中,讓他們心裏大定,再無任何謹慎可言。
甚至覺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他們都是在場沉浮許久的老油條,人一樣的角,用來對付這樣一個頭腦簡單的窩囊廢,簡直是讓人覺得丟臉。
所以趙開旗並沒有太過高興,意料之中的事而已,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
倒是陳涵素,表出自己的擔憂,好在魏子諸解釋過後,也明白了魏子諸的用意。
公主府膳房。
古代也有上下班,而且比後世下班更早。
魏子諸下班後跟陳涵素一起吃晚飯,也沒瞞什麼,馬上就要收網了,就把事都說了一下。
陳涵素一直靜靜的聽著,食不言寢不語,其實也沒多嚴格,吃飯談事,這是從古至今都有的。
「你這是想把趙開旗也一併拉下馬?」
半響后,陳涵素才顰眉問道。
魏子諸哭笑不得,搖頭道:「沒那麼容易,想當然是想的,畢竟是趙開旗一開始讓我去查丁秋的,可趙開旗定會把這件事推給別人。」
替死鬼嘛,上位者常用的手段之一。
陳涵素卻說道:「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直接將他廢除可能不行,但失職之罪也足以讓他丟掉尚書之位。」
魏子諸瞪大了眼睛,他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後來覺得不太可能罷了,因為掌管六部的丞相是趙開旗的叔父趙丙,這阻力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這會不會太激進了?趙丙怕是不會答應,我是想過打草驚蛇,讓蛇主出,但現在對上趙丙,以我們現在手上的力量,明顯還不夠。」
魏子諸有自己的計劃,這一環如果能做到自然最好,就是擔心做不到,才退而求其次的。
陳涵素風萬種的白了他一眼。
「你還知道激進啊?你從北境回來后,哪一件事做的不激進?」
魏子諸訕笑一聲。
還在埋怨自己朝為呢。
不過陳涵素知道了魏子諸的用意之後,心裏也知道魏子諸這是在為著想,為皇室著想。
「以前自然不行,但現在朝堂上可不是只有一個趙丙,他若是公然包庇,只會落下口舌,給人把柄。」
「以前他敢這麼做,是因為沒人會站出來參他一本,現在則不同。」
聽到陳涵素的話,魏子諸很快腦子裏就浮現出一個人。
「因為楊太傅?」
「不錯。」
魏子諸恍然大悟,有些咋舌,嘆一聲,「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楊老頭的影響力。」
那個看到自己寫出一副草書天下大同就激不已的老人,他還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高估他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
陳涵素瞪了他一眼,「什麼楊老頭,口無遮攔!」
魏子諸笑道:「我跟楊老是忘年,不用這麼顧及禮數。」
「那也不能這麼放肆。」
「好好好,娘子說了算。」
「……」
過了片刻,陳涵素解釋道:「楊老門生遍及天下,如今朝堂百,很多已經被趙丙收攏的員,也是出自楊老門下,所以楊老既為太傅,也為百之師。」
「聽皇弟說,楊老近日上朝勤快,趙丙等人也不敢輕舉妄,不過話說回來,你當初是怎麼讓楊老為你出面的?」
陳涵素眨了眨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奇之溢於言表,真正的明眸皓齒,人心魄。
要知道之前即便差點和親,楊太傅也未曾出面說什麼。
有時候也忍不住想,楊瀚海這位先帝之師,是不是太過冷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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