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寡婦在村里就經常向楊老太討主意,眼下遇到難事,早就六神無主,楊老太說話,就下意識地跟著點頭。
楊老太則是另一個思量,丫頭在宋太爺那里聽到了關于山匪的消息,或許能派上用場。
趙泱和謝寡婦嘀嘀咕咕了一陣,然后道:“這一會兒嬸子邊有人,五叔也不能過來,我先去打聽消息,若是可以,我們就這樣行事。”
謝寡婦看著趙泱應聲:“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要說之前謝寡婦還只是聽楊老太的意思,現在卻覺得趙泱是送到手心里的救命稻草,趙泱將一切說的清清楚楚,換了想上一輩子也想不明白。
趙泱道:“那我先過去,嬸子看護好湘姐兒,湘姐兒能好轉的話,一會兒我再將藥喂給。”
謝寡婦看著趙泱的背影,半晌喃喃地道:“大娘,泱的病完全好了?”
“以前就沒病,”楊老太道,“只是不說話,我早就與你們說過,這次因為要救人才開了口,這往后也就好了。”
楊老太是說過這些,不過誰信啊?都以為楊老太護著自家的孩子,可現在事實擺在這里,由不得不信。
謝寡婦與楊老太一起去看湘姐兒,湘姐兒沒有睡著,神看起來好了一些。
“這藥,”楊老太道,“也是丫頭弄到的。”
謝寡婦又是一怔。
楊老太道:“別看我孫年紀小,可比誰都聰明著呢。”
才離開不久的趙泱正在與時玖說話,冷不防的魅力值又跳了2點。
趙泱轉頭向楊老太的所在看了看,又給拉魅力值了,果然是親祖孫。想到從前在人前人后也一定這樣維護,趙泱心里就暖暖的。
趙泱道:“時玖,系統規定親人不能算魅力值是對的。”
時玖看著趙泱。
趙泱道:“否則,我們立即就能完任務。”在和爸媽心里,一定特別厲害,無時無刻都在夸贊。
通過趙泱這句話,時玖也想到了前因后果。其實之前他看到系統的這條細則的時候,并沒有多在意。
現在從楊老太上,時玖也能看出些端倪。
時玖道:“從前楊老太和家里人就對你很好?”
趙泱道:“、爹、娘最疼我,有好吃的先想到我,爹從城里買了點心回來,孝敬阿爺、阿,阿私底下總會藏起來一些,地喂給我和弟弟們,我吃的最多,阿說,弟弟他們吃了沒用,我吃了子好,病好得快。”
“我爹、娘也是一樣,我這病是因為逆生,當時爹與穩婆說要保住娘的命,所以爹和娘一直覺得虧欠我,總覺得我是因為他們,才會變這樣,他們在我上用的心思尤其多,我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爹不厭其煩地教我識字、讀書,家里有好布,娘想著先給我做裳。
其實很多時候,我慶幸我有這樣的病癥。”
“為何?”時玖道。
趙泱笑:“我雖然生了病,但娘好好的。即便不如常人,家里人卻都護著我,難道不好嗎?”
時玖明白了,如果趙泱順利降生,那麼羅真娘就可能有命之憂。
所以寧愿一家人都在一起。
“也不是所有人都對你好吧?”時玖道。
“阿爺和大伯一家對我不好,那也沒什麼,”趙泱道,“一家那麼多人,一個兩個不礙事,誰也沒法讓所有人都喜歡。”
趙泱說話的時候,眼睛清澈,笑容掛在角上,當然這一點時玖看不到,不過卻仿佛又能到趙泱此時的心。
如同清晨的朝,溫暖又明亮。
提起家里人,時玖不想到自己,他不記得自己是誰,自然也不知道家里人如何,想及這些時,他的心一片平靜,不起半點的波瀾。
這就是他心底深對家人的覺?
時玖沒法同,卻明白了趙泱為何沒有上京,非要與趙家人一起搬遷。系統給出的選擇是權衡利弊的結果,但趙泱顯然沒去思量這些,想的只有家人。
這是好,還是不好?
系統選趙泱來做任務,是看中了趙泱這一點,還是……選錯了人?如果換做是他,他會果斷地選擇上京,因為在他心里只有利、弊二字,這一點他與系統倒是不謀而合。
“宋太爺就在前面。”
趙泱的聲音打斷了時玖的思量。
不遠的宋太爺正從宋二手里接過剝好的蛋,抬眼看到了悉的影,他下意識地將整個蛋塞中。
宋二忙道:“您慢點吃,沒人會來搶。”
那可不一定,宋太爺翻了個白眼,不知是被噎著了,還是被趙家丫頭氣的,他總覺得趙家那丫頭,一肚子主意,保不齊心里在想些什麼。
說不得還想將蛋再騙回去。
不過趙家丫頭送來的蛋真好吃,他還以為這一路定要捂壞了,煮了兩個卻都是好好的,就像是剛從窩里拿出來似的。
而且幾個蛋個頭都是一樣大,看起來甚是喜人。
趙泱到的時候,宋太爺正捧著水囊喝水。
趙泱笑道:“太爺,您吃蛋了?”
里的水差點從鼻子里出來,宋太爺咳嗽一聲,這丫頭的鼻子怎麼那麼靈?
宋太爺打定主意不去理睬趙家丫頭,經過上次的事,他總覺得自己一開口就要吃虧。
“宋太爺,”趙泱走上前低聲音,“我們瞧見山匪了。”
宋太爺心中一驚:“在哪里?”
趙泱將謝寡婦的事說給宋太爺聽。
湘姐兒的爹冒著危險,一路盯著搬遷的百姓。說他這麼做,是牽掛妻,可他卻沒有因為湘姐兒的病著急。
如此一來,最大的可能就是前來探聽消息,便于了解這邊的形,讓山匪襲的更加順利。
趙泱道:“那些山匪與衙差勾結,從衙差那里什麼不能打聽到?還讓人暗中盯著,可見,山匪也不完全信任衙差。”
宋太爺眼睛中一閃異樣,沒想到趙家丫頭這麼快就想明白了。
趙泱接著道:“咱們搬遷的人不,能抵抗山匪的卻不多,就算事先有所準備,恐怕也不是山匪的對手。當地衙差與山匪勾結,衙門辦事也恐有偏頗,想要順順利利離開這里委實不容易。”
宋太爺這次臉上難掩訝異,他心中思量的還不就是這些,現在卻被趙家丫頭輕易說出來。
宋太爺咳嗽一聲,裝作毫不在意:“說這些有什麼用?看了,想不到法子,還等于白搭。”
趙泱道:“既然山匪與衙差之間也有猜疑,若能讓他們爭斗起來,我們說不定就能趁機離開。”
宋太爺早就想過這些,卻想聽聽趙家丫頭怎麼說,于是道:“如何能讓他們爭斗起來?”
趙泱道:“如果讓山匪以為衙差故意設下陷阱,想要在這里清剿他們,他們會不會先向衙差下手?”
宋太爺只覺得不過氣,活了一大把年紀,竟然沒比一個小娃娃強到哪里去,他想到的,這娃娃也想了個八九不離十。
宋太爺揮揮手:“既然想明白了,你就去做,來找我作甚?”
還以為趙家丫頭要規規矩矩地向他請教,他一聲“先生”,誰知道沒有半點求問的意思,這不是“干氣猴”嗎?
趙泱道:“衙差設計以搬遷百姓為餌剿殺山匪,但衙差人數不多,恐怕無法達到這個結果,百姓之中必須有人接應衙差,這樣才能坑死山匪。
咱們這些人里,誰能與衙差聯手?幫衙差出這個主意?”
趙泱看著宋太爺。
宋太爺胡子一翹一翹,他慢慢出手,用食指指尖點向了自己:“你是說我?我給衙差出了主意,讓他用百姓做餌抓山匪?我就那麼黑心肝?能想出這樣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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