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胡說,是不是口噴人,咱們問問這位焦老大就行了,是真是假,馬上見分曉!”
王爲也不著急,笑得更歡快了。
“……”
康濤立時就變得厲荏。
其他幾名聯防隊員向他的眼神也一下子變得很古怪,不自地往後退開幾步,離得遠遠的,滿臉戒備之意。
“焦一謙,羈押室鑰匙哪來的?”
“誰指使你這麼幹的?”
“說說吧。”
王爲也不著急,慢慢拉開屜,找出紙筆,擺好了做筆錄的架勢。
“王警,這個,這個你就別問了,總之是我對不起你,要打要殺你一句話,我焦大鳥絕沒二話……”
焦一謙猛地擡起頭,咬著牙說道。
王爲就笑了,邊笑邊搖頭,輕聲說道:“焦一謙,你是不是混江湖混傻了,腦子進了水?你擡起頭好好看看,這是在派出所,公安機關,懂嗎?不是你的江湖!”
“你半夜襲擊警察,持刀傷人,都是重罪,要坐牢的。而且不止坐一年兩年,搞不好要判你十年八年,懂不懂?你扛,你扛得住嗎?”
焦大鳥重重嚥下一口口水,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隨即扭過頭去,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這也是一些慣犯對付警方常用的招數,不管你問什麼,我反正就是一言不發。
雖然說零口供也能定罪,但有口供總是說服力更強些。
王爲笑了笑,索往後一靠,翹起了二郎,不不慢地說道:“焦一謙,你可想好了,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但你現在,渾上下都是口子,到往外冒,多耽擱一分鐘,你就離鬼門關近一步。可別怪我沒告訴你,你現在耽擱的,都是你自己的時間。”
頓了頓,又加上一句。
“耽誤的,是你自己的命!”
“你,是你把我殺傷的,我死了,你要抵命……”
焦大鳥心一橫,梗著脖子嚷嚷起來,掙扎著往起站。這當兒,江湖混混的無賴勁頭直接上來了。
王爲冷笑一聲,站起來,重重一個慄敲下去,敲得焦大鳥哎呀一聲,又跪下了。
“老實點!”
“我跟你說,你就是一法盲。是我殺傷你的,但我是正當防衛。你持刀襲警,我就當場把你擊斃,也是理所應當,你死了活該!”
“這裡所有人都能作證,是我奪你的刀,在和你搏鬥的過程中,傷到了你,你死也是白死,老子還是英雄,還要得上級的表揚!”
“懂?!”
焦大鳥又重重嚥了口口水,臉變得極其難看。
他是真的懂。
和公安機關這麼多年道打下來,焦一謙絕不是法盲,對很多法律條文,甚至比普通人要明白得多。他當然知道持刀襲警是重罪,只是今兒個實在太生氣了,一下沒忍住,想要嚇唬嚇唬王爲出出氣。真讓他殺警察,他也沒那個膽子。
但這事卻是說不清的,現在的證據,百分之百指向他持刀襲警,誰管他心裡是不是真這麼想?
只不過,焦大鳥現在都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小子的手,怎的就這麼好?
早知道這小子這麼厲害,打死焦大鳥也不敢給他面前玩刀子啊!
真是日了!
“不招是吧?”
“行,你慢慢跪在這想著,我先問其他人也是一樣。”
王爲笑著,轉向張方。
“張方,再提一個出來,我相信肯定有別人會招的。有人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也由得他!”
瞧這好整以暇的態度,似乎是真下定決心不給焦大鳥送醫院去了。
王爲心裡有數。
焦一謙的傷勢看上去十分嚇人,渾上下到都是口子,其實只是皮外傷,王爲的每一刀都是劃的,不是刺,更不是捅,刀鋒劃過皮,呼呼地往外冒,不明就裡的人看得頭皮一陣陣發麻,覺得再不搶救的話,下一刻焦大鳥就會死翹翹。
其實肯定沒那麼嚴重。
雖然說,焦一謙涉嫌持刀襲警,王爲就算奪過刀子一刀宰了他,也不算多離譜,就像他自己剛纔說的,搞不好還能得個表彰什麼的。
畢竟焦大鳥這種行爲太惡劣了,在派出所公開持刀襲警,有關條例絕對允許當場格殺。
任何人都不能指責他做得不對。
只不過,王爲不想隨便殺人。
哪怕是正當防衛。
他是警察,有自己做人的底線。
“好,我說……”
焦大鳥扛不住了,了起來。
“行,你說,我聽著呢!”
王爲微微一笑,又坐了回去,拿起了紙筆。
“鑰匙,是,是康濤給我的……”
焦一謙手向那邊的康濤指了一下。
“焦大鳥,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哪有給你鑰匙?你講……”
康濤立即就炸了,想要跳起來,只是雙手背反銬在背後,又連在椅子上,卻是無論如何都跳不。一時間脖子上青筋暴漲,模樣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焦一謙,別咬人啊,說什麼都要有證人證據,誣告陷害,罪加一等!”
王爲很嚴肅地警告道。
不過這嚴肅的表看在焦一謙眼裡,卻似乎變了味道。
焦大鳥道:“我沒誣告陷害,我有證據,他們都能給我作證,就是康濤給我鑰匙的……”
說著,焦大鳥就指向關在羈押室的同伴們。
“焦大鳥,你胡說八道,你誣告陷害……”
康濤還在大喊大,不過聲音明顯變得十分驚懼。
焦大鳥不理他,只是向王爲,很誠懇地說道:“王警,我真沒撒謊,我也不知道你們警察之間到底有些什麼矛盾,但我知道,有人想借我的手整你,你可要小心了……”
王爲輕輕點頭。
焦大鳥這話,基本接近真相了。
今兒特意將焦一謙這幫賭留在派出所不送到拘留所去,又特意請客吃飯,接風洗塵,在接風宴上吆喝一幫人給王爲灌酒,再讓王爲留下來值班……等等一系列的安排都是心積慮計劃好的。
趁著夜深人靜,大家都睡著了,再給焦大鳥鑰匙,讓他們趁機逃跑,最終就能將這個責任加到王爲頭上。別看值夜班的不止他一個人,但卻只有他是正式民警,其他幾個都是聯防隊員。
王爲理所當然要負主要責任。
儘管他是新丁,第一天報到上班,但追究責任的時候,這僅僅只是一個參考因素,不會爲決定的因素。上級領導也許會考慮酌減輕對他的分,卻絕不會一點分都不給。
上班第一天就背個分,這小夥子今後的前景也就那樣了。
李民主的心狠手辣,果然不是蓋的,和王爲對他的認知一模一樣。只不過在另一個時空,王爲和李民主固然關係很張,卻還沒有在上班第一天就變得這樣劍拔弩張,立即就開啓“對掐模式”,短兵相接。
好在王爲也不是吃素的。
任何人想要暗算他,都要做好被反殺的準備。
焦一謙很不幸爲了被利用的工。
在他而言,也沒多選擇的餘地。
別看他很風,派出所進進出出是常事,儼然江湖老鳥,在李民主康濤這些警察聯防隊員們面前也是大大咧咧的,似乎毫不落下風,在他那些同伴眼裡,焦老大絕對是個牛角。
但焦一謙自己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貨。
李民主真要收拾他的話,他基本上沒什麼掙扎的餘地。
相對來說,新丁王爲倒是不怎麼放在他眼裡。他知道遲早有一天,王爲也會變需要他仰的那種強有力的警察,但那需要時間。就目前而言,在李民主和王爲之間,他當然選擇向李民主妥協。
除了實力對比,還有一點,也是焦一謙向李民主妥協的原因。
李民主很!
焦大鳥心深很怕這種人。
因爲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他很清楚,這種人是沒有底線的,真要整他,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但他現在也很怕王爲。
王爲沒有李民主那麼,似乎也沒有李民主那麼壞,然而王爲“狠”!
下手毫不留。
這種人,焦大鳥一樣很害怕。
在他想來,這是能大事的人才會有的氣質。
夾在兩個這樣的狠人中間,焦大鳥也算是倒了黴!
焦一謙招供之後,其他幾名知曉的賭徒也扛不住,一一招供,竹筒倒豆子,什麼都招了。這樣一來,康濤就沒有了抵賴的餘地。
一點餘地都沒有!
只能招供!
王爲一不茍地爲每個人都做了筆錄。
這是做警察的基本功。
康濤在筆錄上簽字按手印的時候,驚訝地發現,這個新丁的筆錄做得正規無比,比很多老警察做的筆錄還要正規,好像經驗很富的樣子。
而且,王爲的鋼筆字寫得很漂亮,很有氣勢。
“王……王警,可以送我去醫院了吧?再耽擱,我就真的會死了……”
眼見康濤在筆錄上按下了紅的手印,焦一謙急忙在一旁道,他沒有注意,其實很多刀口都已經止了,真正還在流的刀口已經不多。
只不過當此之時,他哪裡有心思去關注這樣的細節?
“行啊,送你去醫院。”
“張方,打電話,120過來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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