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曳翻著白眼。

還好頭佬有些不耐煩，“廢什麼話！上沒二兩，下去就餵了鬼俎對了，把你兜裡藏著的蔥油餅給我，死老子了！”

敢之前一直在試探我？有什麼好試探的，又試探什麼呢？

顧曳心裡狐疑，卻也啼笑皆非，暗道這一大一小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救了一命。

於是坐在地上休息。

上了蔥油餅，李大雄整個人都懨懨的，下了那惡臭瀰漫的沼澤打撈骨。

顧曳覺得不是這人質特異，就是他上的那個鏡子太厲害，竟能承那池子裡的腐氣，而且那些鬼俎也退避幾分。

誒，從二十一世紀乍然穿到這種神鬼莫測生死不定的破地方，真的覺得心疲憊——寶寶不開心。

直到

咯吱。

咯吱。

咯吱。

距離兩米遠，某個頭坐在石頭上，咯吱咯吱咀嚼著蔥油餅

在他後面不遠，沼澤裡面的李大雄撈出一塊塊骸

一塊一塊疊放一起。

放的時候，吧嗒吧嗒有聲音。

兩個聲音重疊起來，兩個畫面疊加起來，竟然還和諧~~

無論味道還是畫面。

顧曳本是冷笑——這兩個土賊！

然後下一秒。

肚子了。

不輕不重。

吃著蔥油餅的頭佬擡起頭看，顧曳也看著他，很正經得解釋：“我中毒了，是因爲中毒的緣故”

絕不是那麼low的人，真的！

頭佬頓了一秒，問：“那你吃嗎？”

顧曳脣了此刻，猜測這不是跳水淹死的就是死的。

太了，胃都在搐。

不過能屈服嗎？

不等顧曳糾結，頭佬已經慢悠悠得說：“不給你吃”

呵呵。

顧曳：“那你問什麼”

頭佬：“隨便問問而已”

顧曳眼看著這傢伙果斷得將另一半蔥油餅塞進裡。

死頭！

“這是蔥油餅吧”

“呦呵，聞出來了？真的想吃？可我不會吐出來給你的”

這句話四層相似，顧曳一下子將記憶回到了跟齊放兩人在車上的那會，有一秒的恍惚。

不過

“這種餅吃多了容易口臭，並且引發胃脹氣，知道什麼是胃脹氣嗎？看你表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

顧曳打算用現代知識吊打這個死關頭。

頭佬裡還有一些蔥油餅的殘屑，聞言咀嚼了下，有些玩味：“那你倒是說說這什麼胃脹氣是”

還未說完。

沼澤那邊得一下，淤泥炸起。

某個好徒弟渾狼狽，手裡還抓著兩人的脛骨

顧曳扯扯角：“就是這個！”

這李大雄上本帶有燃點不低的火匣子，不管是用這個世界奇怪的法還是某些特殊材質製造，總會在他上留下一些痕跡，加上沼澤裡面沼氣重，如果大熊鞋再放屁的話

轟！

結果就是醬紫。

大仇得報了。

顧曳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了。

被炸了一通的李大雄還是被鐵無良的師傅著撈了所有的骨出來，這死頭還真有兩下子，在上面了一些符籙，燒了，裡還念著什麼

顧曳在旁邊看著。

“你們是哪個寺廟的？”好奇問旁邊的李大雄。

“寺廟？不是啊”

“你們不是和尚？那他不是在超度嗎？”

“不是，你仔細聽”

顧曳仔細一聽。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們死的慘，也倒黴，但我現在救你們離苦海，下了地獄記得幫我跟閻王言幾句，多回報一些業果給我，保我除妖生意蒸蒸日上，發財滾滾來，你們聽到了嗎？聽不到我再來一遍

拉拉好幾遍

顧曳：“你們門派怎麼還沒倒閉”

李大雄：“才救了你一回，不用這麼刻薄吧，看你能撐著傷過來陪祭，心眼應該也不壞啊”

顧曳撇撇，“火煙薰到我了”

不得不挪位置而已。

額

李大雄竟無話可說。

兩人無聊的時候聊天，顧曳也才知道這兩人來這裡的確是爲了除邪的，只因這鬼哭林前前後後已經有七波新娘子折損在此地，連帶著其他送嫁的人也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去的，本來這種事極爲蹊蹺，但無人報，府自然不管，久而久事，邪祟作的傳言就出去了，附近鄉鎮村落都人心惶惶，唯有數一些死者的家屬不甘心，找到了他們兩師徒求助

自然也是要報酬的，誰讓他們要吃飯呢？

“報酬多”顧曳想知道這個世界的貨幣系，倒是看過一些七八糟的穿越小說，但這種小說的穿越歷史背景都很不一樣，有些架空，有些正劇

等等，這特麼鬼都出來了，也算不得正劇吧。

顧曳糾結的時候，大熊已經回答了。

“一隻”

啥？

顧曳愣鬆了下，表有些詭異得盯著大熊。

大熊被看得骨悚然，“誒，我說你這小猴子，不，小丫頭怎想的如此齷蹉呢，我說的，其實就是咕咕的”

顧曳：“阿？我說的就是它啊不然還有什麼”

一臉單純。

好吧，大熊氣結，紅著臉，也只能懨懨得說：“那些人都很窮，本付不起錢，師傅拒絕了，可他們跪了一天，沒法子，我們也只能過來你可別對外聲張，不然日後有些人都不給錢了就跪著了”

“有什麼好聲張的，一離開這裡咱們就分道揚鑣了”

顧曳沒好氣說著，那頭已經唸完了。

頭佬道行還是可以的，燒了這些骨骸後骨骸燒燬，眼前幻境果然變幻，顧曳只覺得眼前景象淡化改變，最後周邊的荒蕪枯林變得跟普通林子沒啥差別，沼澤便是湖泊，林木也顯秋，但那棵樹

樹，依然在。

卻是真正的大樹了。

上面依舊掛著人gun，一片片巨大的葉子蜷著。

如果說之前在幻境裡那棵樹顯得特異，那麼此刻這棵樹在看似正常的秋時林子裡依舊顯得詭異。

“大熊，爬！”頭佬使喚李大雄。

纔出沼澤的李大雄聞言表一苦，“師傅，很高啊”

主要是那樹太嚇人，他之前在上面潛伏過好久，已經覺十分痛苦。

“早教了你輕功法，是你自己不好好修煉，如今這麼點高度都跳不上去，怪我？”

李大雄只能任命得爬上去

“師傅，這葉子是人皮誒，好像是臉皮”

“掰！”

“啊！”

李大雄趴在壯的枝幹上，看著一張張風乾了的臉皮，手抖了下

“李大雄”

樹下忽然有人喊他，他一低頭，看到一樹枝扔了上來、

赫然是顧曳。

恩，這猴子好像還不錯的。

李大雄激得笑笑，用小樹枝開這些蜷包裹的臉皮

掰開。

裡面咕咚掉出兩個東西。

正好落在顧曳頭上，滾下來，然後顧曳下意識接住。

眼珠子。

顧曳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臉皮，人皮，眼珠子，還有這人幹”

頭佬踱步到顧曳邊，著沒刮乾淨鬍鬚的下，喃喃唸叨著，似乎有什麼結論，又似乎懷疑什麼，但就是不說結果，反而狀似不經意看了顧曳一眼。

本來不明顯，但顧曳一開始就察覺到這人懷疑了什麼，加上本也敏銳，便是捕捉到了，心裡一沉，暗道這死頭要麼懷疑不是本尊，要麼就是對有什麼不好的打算，絕對不能再跟他們呆一起。

——只是前提是要先離開這鬼林子。

心裡有了盤算，顧曳也不聲，那頭佬已經從寬大的袖裡拿出了一個小布袋，一打開，裡面有一些東西，比如一小撮髮，或者一些用過的小件，梳子或者筷子什麼的，分別掛擺在那白布上，上頭還了名字，顧曳隨便一瞟，看到什麼李家村李四，張家莊張龍等等，想來是那些死者家屬報備的東西？

拿來做什麼？

顧曳好奇之下，頭佬拿出了一捆小香，一一在已經羅列好的死者件上頭。

這畫面有儀式，祭拜？

弄好後，頭佬起，手掌進腰上掛著的小囊袋裡，似乎抓出了什麼，掏出，一甩手。

嘩啦！

一顆顆白點飛出，顧曳雖然虛弱，但這似乎眼力很好，眼睛一眨就認出了那白點是大米，一把說也有五十顆吧，在空氣中如流

那頭佬速度更快，在米粒還未落地之前，指尖虛點空氣，閃電般迅速，脣了，顧曳能覺到他在念咒，那奇怪的音頻波耳

嗖嗖嗖。

指尖出一顆顆紅點，落在那些米粒上，米粒焚燒，在焚燒過程中剛好分別落在十香下面。

米粒燒飛灰，有了白火，白火點香！

香起煙

那煙虛無縹緲的，竟順著空氣彎彎繞繞，一條條朝著那大樹而去

顧曳看到這裡就明白了。

“這是認？”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