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不愿意做那些坑蒙拐騙的事。

所以，他會把話說在前面，會把問題問清楚。

結果孫富昌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如果風水沒問題呢？”

“那就不用管，”韓景一本正經道：“老孫，風水是一門大學問，流派眾多，不同流派有不同的習慣和方式，我不知道別的風水先生是怎麼做事兒的，我就這樣，你找我，就帶著問題來，例如你說你夫妻不和，或者家財不旺這類，能解決我就幫你解決，解決不了我也會跟你明說，能聽明白不？”

孫富昌試探著問：“實用主義至上？”

“差不多就這麼個意思，”韓景點頭：“而且我們這一派走的外氣流，不管解決什麼問題，都得有相應的法。”

“哦哦，明白了，”孫富昌忽然指了指茶幾上的紫砂壺：“這壺，是法？”

“只是備為法的潛質，至于到底能不能為法，或者能不能為極品法，得開之后才知道。”

“開？”

“不然呢？你當法是憑空冒出來的？”

韓景這是徹底放飛自我，在為神的路上一去不返，還煞有其事地給自己編了個流派和理論。

不過，聽起來還像那麼回事兒。

講故事嘛，是做古玩生意必須備的技能。

眼力可以差點，但講故事的能力絕對不能含糊，不然怎麼忽悠顧客，是不是？

韓景也不例外，這真真假假的話，章口就來，而且能自圓其說，三言兩語就給自己按了一個聽起來很靠譜的跟腳。

孫富昌果真沒有懷疑，而是非常認可地點頭：“這樣才合理，如果你張閉就是什麼地氣煞氣兩氣之類玄之又玄的東西，我反而不相信，只是你這一時半會兒讓我說點什麼需求，我還真想不出來，我的本意是想讓你瞅瞅有沒有什麼不好的風水，只要別出什麼幺蛾子就行。”

嗯，這是絕大部分正常人的想法。

不管風水這東西有用沒有，找個人瞅瞅圖個心安肯定沒錯。

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平安安。

可問題是，韓景能看出來個啥？

他只能看明白他鑒定過的道。

就算老孫的新別墅有什麼風水上的缺陷，他也看不出來。

除非……

等等。

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既然被他鑒定過的道有種種神奇的功能，那麼，是不是也有一類道可以讓他為真正的風水大師，例如羅盤之類的道。

韓景越想越覺得靠譜。

但表面上卻搖頭道：“宅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那你擅長的領域是什麼？”

“改運換命。”

“嘶——”孫富昌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更夸張？”

“對，很夸張，也正因如此，我們從來不用自的修為做事兒，而是借用法，不然會有因果牽扯。”

“難怪呢……”

“難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孫富昌急忙搖頭：“那我想讓我一家平平安安，這個可以吧？”

韓景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從誰里知道我能看風水的？”

“周玉誠。”

韓景暗暗翻了個白眼。

又是這個老家伙。

卻接著問：“他怎麼說的？”

“他說你是咱們泉城數一數二的風水大師，造詣極高，他本人親眼見證你用風水之做了一件驚天地的大事兒，卻又神神地不說到底是什麼事兒，”孫富昌解釋道：“周玉誠那人我了解，雖然人品一般般，但不說大話，所以我就想試一試，反正花不了多錢。”

原來如此。

韓景恍然：“也就是說你不著急，也不需要改運，只是想試試我是不是有真本事，對吧？”

孫富昌尷尬地點點頭。

韓景微笑：“正常，不過沒有迫切的需求，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你的時間寶貴，我的力更寶貴，風水玄學不是鬧著玩的。”

“能不能求個平安？”

“平安？這個概念很大啊。”

“是這樣的，我那倒霉兒子快四十歲了卻還不務正業，天天騎個破托到瞎逛，所以……”

韓景明白了：“想防意外，對吧？”

“對對，就這個意思。”

“這個嘛，我倒是有一件現的法，品級也不低，關鍵時候能保命，不過價格不低，你瞅瞅？”

“真的？”

“嗯，在我的專業上，我不騙人。”

“多錢？”

韓景出兩手指：“兩百萬。”

“這麼貴？”

“保命的東西，不貴。”

“這……”

“老孫，我先跟你說清楚，這不是獅子大開口，更不是趁人之危，而是那件法真的值這個價，是我自己用的，要是換個人，我本不會割。”

“我能先瞅瞅嗎？”

韓景從脖子里掏出那枚荷花仙子牌。

孫富昌用干凈棉布墊著，小心翼翼接過牌子，端詳片刻后道：“這牌子怎麼看都很普通，雖然雕工不錯，但玉質一般，就是普通和田白玉，市場價不超過一萬塊，你賣二百萬，是不是太貴了點？”

“這不是普通的古玩，是開的法，能救命的。”

“可，可是……”

韓景見狀，直接把牌子拿回來：“算了老孫，別勉強，回頭我再幫你踅一件便宜的。”

“便宜的效果肯定要差一些吧？”

“那當然，一分錢一分貨，你也是做古玩生意的，能連這都不懂？”

“我疼啊，”孫富昌老臉皺了苦瓜模樣：“二百萬買這麼個牌子，回去沒法代。”

“所以說別勉強，咱們做生意求的就一個你我愿，就算是我，也只想賺點踏實錢，萬一因為這二百萬導致你老伴天天上我店里鬧騰，那就很糟心了。”

孫富昌連忙搖頭：“那倒不至于，也是知識分子，鬧也只會跟我鬧，可是……”

韓景見狀，直接把牌子揣回到脖子里。

這個時候，說再多都沒用。

因為孫富昌心還是有所懷疑。

當然，這很正常，設地地想一想，如果他是孫富昌，也會懷疑這牌子是不是真的值那麼多錢。

但他還是叮囑一句：“老孫，我跟你講，這個級別的好東西可不多見，錯過這件，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弄到第二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