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雖然開了掛，但對風水這東西還是沒什麼信心。

他始終認為，風水這玩意兒不靠譜。

他的道能那麼厲害，跟風水沒啥關系，是系統的效果。

但是吧，再往深層次琢磨，他的系統也不可能無中生有，總得遵循某種規則才能存在且直接影響到現實世界的人和。

所以，他也迷茫。

不過這不影響他繼續扮演玄學高人。

跟隨老胡走到那一片槐樹林里，轉了一圈后點點頭：“這片槐樹林種得真妙，沒有這片小樹林，再好的風水也藏不住留不下來，一陣風似的吹拂而過，跟那邊那塊地沒啥區別，可現在，卻巧妙地營造出個網開一面局。”

“網開一面？”一旁的孫富昌好奇地問：“有這樣的局嗎？”

韓景還沒說話，老胡卻已經幫忙解釋：“這喝形，隨著地形地勢的不同會有很多不同的法，喝形派也是風水學派中的大派，不過濫竽充數之輩也多，當然，小韓先生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孫富昌點點頭：“那這個網開一面怎麼解釋？聽起來跟風水沒啥關系的樣子。”

韓景也沒想到老韓會這麼說。

其實這是他臨時抱佛腳搞出來的東西，這兩天研究風水學的時候發現有這麼個流派，覺比較適合他濫竽充數，沒想到這就派上了用場。

不過，他還是淡淡地解釋道：“喝形重在形，形對了就好。”

老胡點頭：“對，龍氣從那邊綿延而來，遇到這片槐樹林編織的小網，網開一面自然有龍氣從網眼里鉆出來停留在附近形一個風水局，如果不是小樹林而是一座小山或者一座建筑，那就會迫龍氣改道，所以小韓先生這個用詞非常準確。”

孫富昌不明所以：“龍氣怎麼看？”

老胡搖搖頭：“這個不太好說，不同流派有不同的方法，不過主要還是觀察地勢地形，有的會搭配日月星辰，再的我就不懂了。”

韓景也搖頭：“別看我，我們這一派走的是外氣流，主攻法開，對納水消砂尋龍點并不是很擅長。”

老胡拱拱手：“小韓先生客氣了，你這水平極高，哪怕不是很擅長的尋龍點也是一流水平，這些年我請了很多風水先生，可是能過第一關的寥寥無幾，能發現槐樹林妙的更只有一個，就那一個也說不清來龍去脈。”

孫富昌卻急切道：“那位呢？哪兒更合適？”

老胡也殷切地盯著韓景。

韓景倒是可以直接尋找金氣息最集中的方位點，但看著在羅盤天池微微的指針，決定借機好好研究研究這個羅盤。

所以沒答話，而是端著羅盤在周圍慢慢轉悠起來。

一邊轉悠一邊觀察指針與羅盤與地形地勢以及金氣息之間的聯系，記下于不同位置時指針的不同反應和指向。

最后跟著指針的指向，竟然真找到了金氣息的匯聚點。

神奇！

韓景朝老韓招招手。

老韓立刻遞上一系著紅布的木釘。

韓景抓住木釘猛地扎下去。

那一瞬間，周圍的金氣息仿佛停滯了，但很快又恢復原樣。

但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金氣息流轉的速度更加緩慢。

這就是傳說中的鎮地氣吧？

真的很神奇。

韓景一邊觀察金氣息的變化，一邊對老胡道：“就這里了，只要周圍的環境沒有發生大的變化，這個位就一定是最好的，你可守好了，別讓人破壞。”

“那不能，回頭我就跟人商量商量把周圍的地都換過來，把這一片連一塊，誰來了也不好使。”

“重點是那片槐樹林。”

“地和樹都在我的名下。”

“那就好，”韓景收起羅盤：“老胡，咱倆之間的賬清了。”

老胡點頭：“清了，清了，小陳那邊我跟他說，中介費也由我來出。”

“你這況……多不好意思。”

“我不缺錢，我兒子閨每年給我不錢，花不完，要不是得守著這塊地，我早就去首都福了。”

孫富昌瞪大眼睛：“兒雙全？”

老胡反問：“不然呢？如果沒有兒，我倒騰這玩意兒干啥？還不是想給兒孫謀一份長久的福運？”

韓景也有些意外。

但仔細想想老胡說得還真有道理，如果是個孤寡老頭，后事本沒有意義，這墳修得再好也守不住。

有兒在，祠堂祖墳這些東西才有意義。

或許這就是這塊土地上最真實也最淳樸最深固的信仰吧。

韓景開車送老胡回家。

老胡熱邀請韓景兩人去屋里坐坐。

但韓景和孫富昌都沒興趣，那屋里的味道實在不好聞。

老胡也沒勉強，而是回屋拿出一個盒子隔著車窗遞給韓景：“這也是祖上傳下來的，和羅盤是一套，在我手里也沒什麼用，送你了。”

不等韓景拒絕，又道：“這邊的房子我就不打算住了，回鄉下去，要是路過，一定要去喝杯水。”

返程的路上。

孫富昌一直在嘆氣。

雖然啥也沒說，但韓景猜到了，這老家伙肯定是羨慕老胡兒雙全而且聽意思還都有出息。

兩相對比，孫富昌的兒子孫曉亮簡直沒法說。

到城里，韓景問老孫：“送你哪兒？”

老孫又嘆了口氣：“北邊的城中村，我在那邊租了個小院子。”

“要幫忙嗎？其他不敢說，十萬八萬的現金還是有的。”

“用的時候肯定跟你打招呼。”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白手起家，東山再起，我明天就去擺地攤。”

“去我門口吧，給你占個位置，一塊喝茶聊天。”

“一言為定。”

送孫富昌回去，看到那破舊的小院，韓景頗唏噓。

三天前，孫富昌還是個富豪，有樓房，有別墅，有老伴，也有店鋪，還有存款，日子過得相當富足。

可現在，卻只能棲這樣的民房中。

但這算不幸嗎？

肯定不算，這是孫富昌自己的選擇，而且他很快樂，雖然一無所有，但能甩開孫曉亮那對奇葩母子也是真的自由。

唏噓中返回吉齋，卻看到一個小姑娘踩著梯子笨拙地洗刷牌匾上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