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的地上凹凸不平,膝蓋只跪了一會兒便能覺到鉆心的疼。
想到要跪上六個小時,司玲瓏就覺得一片絕。
赫連越不懂。
【我只是……想回家啊。】
雖然那個世界沒有的親人,但也有家的。
的霸哥,將從嬰兒養大人,給造了一個家,現在也等著回去。
可是活著,怎麼就這麼難呢?
一滴淚悄然滾落在青石板上,只一瞬便被蒸發,司玲瓏抬手迅速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不第二滴眼淚落。
不知過了多久,司玲瓏耳邊忽然又聽到一陣腳步聲,下意識抬頭看去,卻是恍惚,以為自己眼花。
宮道那頭,卻是去而復返的赫連越。
只見俊的男人板沉著一張臉,眼底帶著霜冷與惱火。
司玲瓏一下子懵了。
【這是罰跪不夠,還要回來揍我?】
司玲瓏思考著要不要爬起逃跑。
可這里是皇宮啊,能跑到哪去?
自己也跑不過這個狗男人啊。
就在司玲瓏瑟瑟發抖地看著重新走到跟前的赫連越及一眾沉默的宮人,就聽赫連越冷聲道,“可知錯了?”
司玲瓏傻了,愣愣地沖他連連點頭。
【錯了,我錯了!】
赫連越看著這副可憐的慫樣,心底的火氣總算消了不,冷哼一聲,道,“起吧。”
司玲瓏還愣著,不敢相信。
【狗皇帝就這樣放過我了?】
赫連越聽還敢喊狗皇帝,忍不住瞪一眼。
再敢喊朕狗皇帝,朕你在這里跪足一日!
他都后悔了。
明明是打算給一個教訓的。
明明已經走遠了,卻偏偏還聽到這人可憐兮兮的一句想要回家的泣聲又重新回來。
赫連越冷著臉看著司玲瓏,一旁的福泰卻仿佛已經窺探到一切,笑著就上前將還愣著的司玲瓏給扶了起來。
司玲瓏雖然只跪了不到兩刻鐘,但站起來時膝蓋還是疼,腳下下意識不穩,福泰還要去扶,旁邊卻突然過來一只手,大掌有力,托著的胳膊,將穩穩扶住。
司玲瓏看向面前的赫連越,小聲地說了聲,“謝謝皇上。”
赫連越冷哼一聲,扭頭看著旁邊一臉笑瞇瞇的福泰,俊驀地一沉,“看什麼?去傳輦轎。”
這點事,還需朕親自說麼?
福泰哦哦一聲,忙不迭下去安排。
司玲瓏被這一大岔,剛才一個人跪著時的心酸已經然無存,反而還忍不住眼去看旁邊的帝王。
【狗皇帝……好像有點心啊。】
赫連越木著臉不去看,他怕一個沒控制住,揍。
為帝王,他的心比任何人都,從來不曾心。
不過是看在還有用的份上,不想現在就廢了。
赫連越這麼想著,又聽旁邊傳來某人的碎碎試探,【狗皇帝該不會是真喜歡我吧?舍不得我罪什麼的?】
赫連越忍住想要瞪的沖。
這人倒是真敢想。
信不信他真的在這里跪上三個時辰!
然而,跪是不可能再跪的,因為福泰已經傳了輦轎回來。
待司玲瓏被送回偏殿,躺在床上,還是忍不住泄氣。
忙活一遭,白芊芊還在冷宮待著。
現在連劇線都拉不回來,更別說還要走完整個劇線了。
尤其,白芊芊還是那副過河拆橋的臉,司玲瓏想想就覺得晦氣。
不想幫,可自己要是不完修正任務,就得一直待在這里。
【這樣下去,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家啊?】
司玲瓏心咆哮著,就聽腦海中電流聲過,接著便是某個聲稱三十天不再理會自己的系統。
依舊是那木得的機械音。
【恭喜宿主完劇修正任務——幫助主離開冷宮。】
【接下來請宿主繼續完剩余的小說劇線。】
【麼噠。】
說完一秒下線,仿佛怕被嘲笑說好的三十天不上線提示。
但司玲瓏本沒心思嘲笑它,被這提示都弄懵了。
什麼完了劇修正任務?
白芊芊不是還在冷宮麼?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司玲瓏正納悶著,就見外頭,朱砂匆匆走了進來,面上滿是焦急,“貴人不好了!”
說,“皇上方才突然下旨,將蓮妃娘娘從冷宮里放了出來!還準了參加后日的家宴!”
司玲瓏自忽略了朱砂語氣里的焦急,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高興吧,功修正了劇線。
不高興吧,狗皇帝明明早就打算好放人了還非罰跪一場!
【忒!狗男人!】
“阿嚏!”在正殿的赫連越冷不丁打了個噴嚏,一旁的福泰頓時一臉張,命人關窗又添斗篷,還要傳醫。
赫連越擺了擺手,有些無語,“大驚小怪。”
福泰卻一臉殷切,“皇上龍康泰,才是奴才等和社稷之福啊。”
聽到社稷之福,赫連越心下卻是冷笑。
若是社稷之福,為何他死得那般屈辱,還有百姓拍手稱快。
誠然當初是被司玲瓏所說的下場驚到,但事后回想,他也不免覺得可笑。
若司玲瓏口中的小說世界是真的,自己這個皇帝,豈非一個笑話?
只是一瞬,赫連越又將這種心直接拋之腦后,無論如何,他如今還是一國之君,他也不相信所謂的命運。
他只相信自己。
他的命運,從來都由他自己掌控。
那邊,宮人進來通傳,“皇上,蓮妃娘娘親自送來參湯,在殿外求見呢。”
聽到蓮妃兩個字,赫連越又皺了眉,想也不想便道,“不見!”
放出冷宮已經是他莫大的恩賜,這還是看在自己接下來計劃的份上,若是再敢到自己跟前惡心自己,赫連越沒信心能忍住自己不把人掐死。
福泰看著赫連越這態度,也是莫名。
蓮妃娘娘今日這一出雖然拙劣,但皇上放過了瑯貴人,回宮后又直接下令放了蓮妃娘娘,他以為皇上這就是念著舊了。
誰承想,皇上對蓮妃娘娘竟然是這種態度。
就……很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