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一番話,真話假話摻著說,既將曾經沈長安滿腔的怨控訴而出,也表明自己之所以改變的本因。
誠然沈長安已經決定離開這樣的深潭,不再攪合進去,但也決不能讓人知道是借還魂,否則後果,和燒了祭天沒什麼區別。
司北辰無聲的看著沈長安,企圖從的眼神之中看出一丁點的心虛。
然而沒有,什麼都沒有。
良久,點在房間照明的燭火都燒的發出噼啪聲,司北辰才恍惚回過神,鬆開了住沈長安下顎的手。
「收拾一下,隨本王進宮!」
這是過去了?
沈長安挑了一下眉,「不去。」
「你不是想要逃離本王的邊麼,不好好討好皇爺爺,你拿什麼離開本王?」司北辰眼眸暗了暗,說道。
「呵呵。」
沈長安回他的只有兩聲冷笑。
素手拉過錦被,遮蓋住子,沈長安直接回了床上。
不言不語,但要表達的意思,司北辰已然是明了。
無非就是之前讓沈長安救治老將軍,答應下來的事並未履行,又讓胡大師折騰了一通,導致現在鬧脾氣了。
鬧脾氣?
司北辰冷嗤一聲,「你會來求本王的。」
說完,拂袖而去。
搖曳的燭火映照著司北辰的背影,猶如一個張開了獠牙的猛,片刻間便會將沈長安吞沒。
而離開之際,沈長安還聽到了柳雲攔住司北辰的靜,以及司北辰冷漠的一句話。
「即日起,就當王府沒有王妃了吧。」
一夜無夢。
沈長安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高升,但整個落閣安靜得落針可聞。
甚至因為落閣發生過一次大火,雖然補救過,但沒有司北辰的命令,誰也沒敢來重修,只能拉上一些布來遮擋。
如今,布也被撤走了,涼風呼呼的往房間里灌著。
吃飯時間到了,柳雲兒也沒有了蹤跡。
這就是司北辰的懲罰?夠稚的。
沈長安從手鐲之中取出葡萄糖,為自己打了個吊針,慢慢悠悠的輸了一瓶,又吃了些許補充營養的維生素,開始思索起未來的事。
這裏是古代,以男人為尊,人想要和離,必須求得夫家的休書才可。
而子做生意,也大多不理想,就算做起來了,名聲也不好聽。
可以說,晟朝是一個對子極為苛刻的國家。
沈長安一開始是打算和司北辰好聚好散的,可他偏偏要鬧到這個地步,還要反向的來折騰,那就別怪不仁義了。
「王妃,快出來,王府不養閑人,日落前不做完,可不許吃飯!」
蘇嬤嬤帶著人噼里啪啦的在院子裏弄出靜。
沈長安狐疑走出,就見一地的臟服,還有大盆,皂角,以及打水用的木桶。
這是要洗服?
「這是司北辰的意思?」
「王妃,老奴不知您和王爺是鬧了什麼脾氣,但這確實是王爺的意思。」蘇嬤嬤上前,對著沈長安說道。
本以為沈長安懂點事了,誰知道這還沒幾天,竟然又變了以前的模樣,只不過相比於以前司北辰對的視而不見,現在還專門安排事務來折磨,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不過蘇嬤嬤不是一般人,一早就看出了司北辰對沈長安態度的轉變,如今看沈長安這瘦削單薄的子,嘆息勸道:「王妃,這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雖說有點,但只要王妃低頭,想來王爺是不會和你計較的。」
低頭?開什麼玩笑。
沈長安不在意的笑了笑,卻忽然察覺到蘇嬤嬤對自己的善意。
以前沈長安記憶里蘇嬤嬤向來是毒得很,但現在卻這麼勸誡自己,這麼一看,過往記憶中蘇嬤嬤說的那些話,其實也有敲打的分在,只可惜原來的沈長安,太過愚笨,竟然沒能察覺出來。
「多謝嬤嬤的開導,我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近日來想必嬤嬤子不大爽利,這葯一日一片,很快就能解決你的麻煩。」
沈長安看出蘇嬤嬤臉有些蠟黃,睡眠不足,明顯是分泌失調的癥狀,主拿出了一瓶調解的藥片遞過去。
蘇嬤嬤好好的和沈長安說話,誰知道下一刻就被塞了一瓶葯,當即恨鐵不鋼的瞪了一眼。
不過這個葯,還是被沈長安塞了過來,蘇嬤嬤也只好拿著就走。
沈長安看著如同小山一般的服,聳了聳肩膀。我的手是救人命用的,可不是洗這些玩意兒用的。
所以第一天,沈長安沒有得到任何的食。
這個消息落到司北辰的耳中,他也不過是冷笑一聲,「隨去。」
看誰耗得過誰。
不出三天,沈長安必定來求他!
另一邊。
蘇嬤嬤得知沈長安的況,心不由得嘆息,睡之時心神不寧,起夜喝水之際看見沈長安塞給的葯,遲疑起來。
「福嬸的,老將軍的傷……或許,這丫頭的葯有點作用。」
蘇嬤嬤倒出一片,和水一起咽下,轉躺會了床鋪上,竟然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清晨。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蘇嬤嬤恍惚的睜開眼,連日來因為睡眠不足導致的疲憊竟然在昨晚一夜之間全部消除。
「那丫頭,莫非真有幾分本事?」
蘇嬤嬤驚疑不定,但心中有直覺就是因為沈長安的葯。
想著這葯一天只能吃一片,蘇嬤嬤嘆了口氣,招來丫鬟詢問了一下沈長安的事后,想了想,擅自做主,還是給送了一些飯食過去。
又是兩天過去。
「沈長安,當真是本王小看了你!」
司北辰氣勢洶洶的闖進落閣,大手一把抓住沈長安的皓腕,怒斥出口。
沈長安看著他,「王爺就沒有正常看過我吧?」
「……」
司北辰瞇了瞇眼睛,「你究竟是如何說蘇嬤嬤給你便利的?」
若不是他查,還真會以為沈長安已經走到絕路,沒曾想,竟然……
「王爺既然問了,那我也只好坦誠相告。」沈長安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做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大夫?」
司北辰聞言,形一滯,緩緩的鬆開了手,負在後,「你在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