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什麼條件都依
從大膽奴婢到蘇姑姑,蘇儀一時反應不過來。
高奇壽手扶,下意識避開,意識到自己的作不妥,一邊站起來一邊道:「多謝大總管好意,奴婢不敢。」
宮中位分尊貴的人要攙扶位分低的人起,往往只是個虛禮,位分低的人必須要自避開才算禮數周到。
蘇儀這麼一說,高奇壽笑得越發滿意。
「蘇姑姑不必客氣,聽見沒有?皇上要賞您文房四寶吶!這麼多年來,咱家還沒見皇上賞過哪個後宮子文房四寶。」
蘇儀想起皇上方才的話,「是因為宮里很有讀過書的,所以皇上想賞也賞不出去吧?」
高奇壽一臉你果然不聰明的表,給解釋道:「蘇姑姑可聽清了,咱家說的是後宮子,不是宮。宮里讀過書的的確不多,可后妃里多了去了。旁人不說,就說咱們二皇子的生母賢妃娘娘,那是李閣老的長。書香世家的子,文采出眾得很呢!」
「李閣老?」
蘇儀愣了愣,「是哪個李閣老?」
高奇壽見神態反常,忙道:「還有哪個李閣老?閣次輔李胥李閣老啊!怎麼,你認識李閣老?」
蘇儀迅速反應過來,笑道:「哪能啊,我皆因聽我那個秀才父親說過些朝中大臣的故事,所以想問問這個李閣老是不是我聽過的那個李閣老。聽聞李家世代宰輔,閣老聖恩隆重,不想賢妃娘娘就是李閣老的兒。」
高奇壽這樣在宮裏老了的奴才,和人一樣,蘇儀打起十二萬分神,不敢讓他看出自己心中所想。
李閣老,果然那個李閣老。
是了,季玉深那日說過,李閣老要把自家的次許配給他。
高奇壽打量面,「你認識賢妃娘娘?」
蘇儀想到賢妃對說的那些話,索把自己的手腕出來,沉甸甸的金鐲子在纖細玉腕上,越是笨重越顯得人秀麗。
「方才去二皇子那裏,就是賢妃娘娘要見我。大總管瞧瞧,賢妃娘娘賞的厚禮,奴婢卻之不恭只能收下。可奴婢心裏想著,我對二皇子和賢妃娘娘並無益,收了這禮怪不好意思的,您說是不是?」
高奇壽心中一驚,頓時瞭然蘇儀話中的深意。
二皇子的生母送厚禮給大皇子的邊人,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這丫頭年紀輕輕倒懂規矩,在自己跟前備了個案。
一是表明對大皇子的忠誠,二是為自己留個後路,將來賢妃要用拒絕不了,可以讓高奇壽設法。
高奇壽是皇上邊的人,他自然懂得何時該讓皇上知道此事。
「蘇姑姑真是個妙人兒,怨不得皇上喜歡你。這宮裏出卑微的宮兒太多了,別說一個金鐲子,怕是一對金耳環就能收買得服服帖帖。姑姑眼界高氣量大,不愧是讀過書的人。其實咱家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你是書香門第的氣質,果不其然!」
蘇儀頭一次被人誇得臉紅,不愧是皇上邊的第一人,高奇壽夸人的本事可比何福祿強多了。
一點兒也不懷疑,如果多給高奇壽一些時間,他能連誇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
蘇儀忙道:「大總管謬讚了。大總管才是皇上邊的第一妥帖人,日後奴婢還要仰仗大總管照顧。」
夸人的工夫比何福祿還差,一句話后就沒詞兒了。
高奇壽也不介意,蘇儀得皇上青眼,當然是自己該結,有意向自己示好就足夠了,哪裏能指舌燦蓮花?
舌燦蓮花的子,皇上未必喜歡,像這樣敢拒封敢頂的,說不準正投了皇上的契。
高奇壽最後看了一眼手上的金鐲子,「行了,這件事咱家心裏有數。只怕大皇子擔心壞了,姑姑快回去吧!」
大皇子!
蘇儀暗道糟糕,匆忙福,「大皇子看不見我不知道會鬧什麼樣,我先告辭了!」
說罷忙忙地朝來路趕去。
高奇壽站在後笑,「還當是個禮儀不錯的丫頭,沒想到一擔心起大皇子來就這樣,關心則啊。」
他忽然有些明白,皇上為什麼輕易放過蘇儀了,那絕不僅僅是出於男之。
……
「你們再攔著本皇子,本皇子要誅你們九族!」
大皇子左右各一個太監太監抱著他手臂,腳底下還拖著一個,打死他們也不敢再放大皇子出去。
小小的年子強健,力氣頗大,一腳把腳底下的太監踹飛,「都別攔著我!父皇要殺了蘇姑姑怎麼辦?蘇姑姑平日待你們怎麼樣,你們竟然見死不救?」
「小祖宗哎,您千萬不能去啊!」
小紀子被拖出去打板子了,剩下幾個小太監萬萬不敢再出差池,皇上前腳才說罰大皇子閉門思過,這會兒讓他跑出去,他們這些奴才還活不活?
蘇儀平日待他們確實好,從來不仗著自己姑姑的份欺負他們這些小的,大皇子賞賜給的東西,也總是大方地分給大家。
他們也想救蘇儀,可把命豁出去就能救得回人嗎?
別說他們了,大皇子去也未必管用,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拉住大皇子,決不能讓他再怒皇上。
「鬧什麼?我才走開一會兒,這院裏就翻天了?」
子嚴肅的聲音從院外傳來,眾人詫異地抬頭,只見蘇儀手腳齊全地走進來,不悅地掃了眾人一眼。
小太監們忙放開手,大皇子刺溜一下撲到了蘇儀上。
「蘇姑姑,父皇沒有罰你嗎?」
他看到蘇儀回來歡喜得不得了,手上卻注意著分寸,怕用力到裳底下可能存在的傷口。
淑芽等幾個小宮也圍上來,對蘇儀噓長問短,「姑姑,你沒事吧?」
蘇儀張開雙臂,原地轉了一圈,「我好著呢,沒罰。不過你們再鬧下去,我是逃不了這一罰了。」
說的是你們,其實眾人都知道,說的是大皇子。
大皇子低下頭,「我是擔心蘇姑姑被父皇殺了……」
蘇儀噗嗤一聲笑出來,嚴肅的臉笑意如花,幾個小太監都鬆了一口氣,「姑姑太壞了,故意嚇唬咱們,瞧把大皇子都嚇著了!」
蘇儀看了大皇子一眼,笑容中眼神正,「皇上沒有責罰奴婢,是有條件的。要是大皇子做不到皇上的條件,奴婢還是逃不了一個死字。」
大皇子唬了一跳,「什麼條件?我都依,蘇姑姑一定不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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