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臉十分難看,心裡暗恨不已,這時候歐暖才慢慢站起來,低聲道:“爹爹莫怨娘,娘到底是後進門的,爵兒他……唉,說到底,這院子裡的下人不好,上次弟弟出事就沒人在旁,這一次還怠慢了祖母,我這個長姐也難辭其咎……”
這話有三層意思,爵兒不是林氏親生的,怎麼可能上心?歐爵上次出事也是這院子裡的人太疏忽的緣故,林氏等於是罪上加罪,說不準還別有用心。自己是爵兒的親姐姐,林氏不上心,自己卻不同。
歐治一想頓時疑雲大起,狠狠瞪了林氏一眼,李氏坐在上頭看著兒媳婦,角浮起一冷笑,最後發話:“暖兒也大了,從今兒開始,這院子就給吧,也好學著些怎麼管家。”
歐治立刻附和:“老太太說的是。”
歐可面無表地盯著歐暖,看到笑的更加謙和溫,心頭火起,恨不得上去撕爛了歐暖微笑的臉。
林氏出門的時候,腳步一個踉蹌沒有走好差點摔倒,歐暖上前扶了一把:“娘,小心。”
這聲娘的極爲親熱,林氏看著溫可的臉,後背莫名起了一層皮,只覺得這個繼十分可怕,暗道平日裡真是太小看了,立刻收回了手,面無表地帶著歐可走了。
歐暖沒有立刻置那些丫頭小廝,而是等歐爵下學了,讓他在一旁坐著看。
方嬤嬤和紅玉都陪侍在側,院中寂靜,所有的丫鬟小廝媽媽們都在院子裡等著發落。
歐暖正位坐在上方,信媽媽小心翼翼給端了杯熱茶,歐暖淡淡地看著自己手中的茶葉浮浮沉沉,一言不發。
一衆下人聽說從此後都是大小姐管理這個松竹院,頓時鬆了一口氣,若是老太太當場置人那纔可怕,這個大小姐麼,什麼都聽夫人的,據說綿得很,從不會無緣無故發派人的,可是現在看著不言不語坐在上方,心裡不知道爲什麼都有點慎得慌。
歐暖喝完了一杯茶,掃了一眼旁眨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歐爵,微微一笑,傻小子,老實看著。
的目一一掃過院中人,小廝丫頭們雖然平日玩鬧,但也知道今日不好,個個肩低頭,屏氣而立。
“我信任你們,纔將爵兒託給你們照顧,沒想到你們欺負他年紀小,竟一個兩個爬到他頭上來了!好大膽子!”歐暖聲音不大,卻十分威嚴,“哪個是清風?出來!”
清風一脖子,立刻跪倒在地,歐暖冷冷道:“大爺東西落在學堂,你就能放任他一個人回家麼?怎麼當的值!去外面領五十個板子,就此出府去吧。”
清風一聽,頓時嚇得渾發抖,跪倒在地上求饒不已,歐家是個好差事,他不想捱打更不想丟了差事,可無論他如何磕頭,磕到額頭都流了,也沒見歐暖容,生生被人拉了下去。
上次的事,他就算不是幫兇,也沒花多心思在爵兒上,這樣的奴才留不得,歐暖看了想要求的爵兒一眼,小男孩了脖子,黑亮的眼睛裡同的神閃了閃,立刻變了討好。
“柳兒翠兒出來。”
兩個丫頭弱,楚楚可憐,歐暖看了看們,冷笑一聲:“看你們這副樣子,是想要攀龍附了,可惜爵兒不起,罷了,降你們二人爲廚娘,以後去廚房吧。”
柳兒翠兒頓時臉煞白,還要求饒,歐暖擺擺手便讓人看著他們去收拾東西!
柳兒立刻大聲喊道:“大小姐不公道,我不服氣!我平日裡沒有犯錯,今兒也在院子裡守著,憑什麼爲了幾句閒言碎語就要發派我!我是太太給的,可不是大小姐的人!”
歐暖目中冷閃現,微微一笑:“信媽媽,你說呢。”
信媽媽立刻上前,手就是一個響亮耳打過去,柳兒白玉般小臉瞬時腫起半邊,信媽媽大罵道:“賤蹄子!管你是誰給的,如今進了這院子主子殺了你都行!敢跟大小姐頂!這是哪裡學的規矩,再有一句便打爛你的!”
歐爵平日裡也不喜歡這幾個煙視行的丫頭,老是對他眉弄眼的,煩死了,看到竟然對自己姐姐不敬,立刻大聲道:“把拉出去,打三十板子!”
柳兒終於撐不住了,哭的滿臉淚水,被孔武有力的媽媽拽著要拉出去,歐暖突然道:“慢著。”柳兒滿臉的期盼,大小姐到底是顧忌夫人,要改主意了?歐暖慢條斯理的瞥了一眼,將的希一下子打得碎,“你且忘了……謝恩。”柳兒滿臉是淚,脣抖,突然醒悟到的生死都掌握在歐暖的手上,跪下磕頭:“謝大小姐……謝大小姐責罰……”
說著便有人叉著已經癱的柳兒下去,歐暖端起茶碗輕輕撥著,作輕慢,對下面的人說:“柳兒想是服氣了,翠兒你看呢,將你送回去給夫人,可好?”
送回去給夫人也沒好果子吃,說不定還不如廚娘呢,翠兒暗恨柳兒多話連累了自己,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雙膝一就跪下了,歐暖淡淡道:“今天開始,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翠兒覺到這句話裡的寒意,嚇得連連磕頭,卻又說不出話來,信媽媽臉上掛著鄙夷的笑,人拉走了。
歐暖看了信媽媽一眼,信媽媽頓時沒了剛纔的氣勢,歐暖充滿親和力的一笑:“信媽媽,你是這院子裡的老人了,我一向敬重你,可惜這一次實在是讓祖母失了,你是管事的,我若是不置你,難以服衆,你……”
信媽媽冷汗直流,歐暖下一句話立刻讓的心放了下來:“還是扣半年月錢吧。”
信媽媽了汗,雖然半年的罰不可謂不重,可跟剛纔那些丫頭小廝比起來已經好很多了,剛纔那麼賣力地幫助大小姐收拾那兩個丫頭果然很有效果。
“只是以後麼……”
“大小姐放心,我以後一定拼了老命也要管好這院子!”信媽媽滿臉賠笑。
歐爵黑亮的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睫閃了閃,討好地說:“姐姐,外面冷,進屋去吧。”
歐暖含笑看了院子裡衆人一眼,理完幾個出頭鳥,松竹院裡忽然安靜如同墓地一般。
微微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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