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鴻與婦人一道找了好些地方,甚至跟在城防營的后,畢竟他們有狗,找起來方便多了。
可是,找了兩個時辰,再也沒看到顧桑苗的影子,狗也累了,不肯再走,兵們只好收工。
人市是買賣人口的地方。
顧青青此時正呆在角落里啃饅頭,化小乞丐的模樣,一破爛爛的,路過一家酒包子鋪時,好心的店小二給了兩個冷饅頭。
來京城尚短,對朝庭不太了解,只知道現下是太后當政,皇帝年,而太后又非常信任許之懷,由著他把持朝政,一手遮天,連當今皇上的親叔叔恭親王也不敢與他對抗。
來人市買奴的大戶人家多,可以聽他們念叨朝中和員們家中的八卦,正好了解時政。
突然,有人指著道:“你,就是你,過來。”
顧桑苗愕然抬頭,就看見一個滿臉的婦人,正橫著一雙眼看,乎乎的手指著。
“黃媽,不是小的帶來的人。”人牙子涎著臉解釋。
“不是你的人?不管了,我瞧看著機靈,就了。”婆黃媽卻不由分說道。
“可是……您看又瘦,又臟,指不定是哪家逃出來的,來歷不明的去恭親王府,還是不好吧。”
人牙子極力把自個手下的幾個小丫頭往那婆跟前推:“您看這幾個,個個是正經人家出來的,只是家里窮,養不了這麼多,做事勤快又懂事,年紀也比那個小多了,正是好調教的時候,媽媽用著也順手。”
“就了。”黃媽卻一把將面前的小孩們推開,著一走過來,拎起顧桑苗:“不是你的人正好,省了老娘一個人頭錢,你,跟我走,老娘賞你口飯吃。”
前半句是跟人牙子說的,后半句是對顧桑苗說的。
顧桑苗火氣蹭蹭直冒,哪有人為奴的?
“媽媽,人家沒說要買為奴啊,您這樣把人帶走……”顧桑苗還沒說話,人牙子倒是追上來道。
那黃媽在手里塞了一兩銀子:“正好,無本生意,你也賺點老娘我也賺點,知道你有門路,弄個份路引來。”
人牙子白得了一兩銀子,方才還一臉正氣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媽媽放心,很快弄好,衙門里蓋了章的,名字只真就是,保準不會誤了媽媽的事。”
說著便掏出一疊紙來,拿筆正要寫,顧桑苗急了,讓給自己取個阿貓阿狗怎麼辦?沖過去奪了筆,刷刷寫下自己的名字:“我姓桑,單名一個苗字,媽媽別寫錯了。”
人牙子還在愣神,顧桑苗奪了手里的銀子,拿著份路引跟著黃媽走了。
跟顧桑苗一道被買來的,還有四個丫頭,恭親王府邸很氣派,雖比不得許家大,但進去了,氣彎八繞的,不用心記路,照樣能把人繞暈。
終于到了一間大廳里,婆黃媽把人到一個管事婆子手里:“季媽媽,這是才買來的,您瞧瞧可滿意?”
那季媽媽一穿戴齊整講究,頭上只戴了玉簪子,只有手上一對明晃晃的金鑲玉手鐲很醒目,舉手投足間著大氣與穩重,明明是個下人,倒比穆夫人看著還貴氣。
“把頭抬起來。”季媽媽聲音不大,卻著威嚴。
顧桑苗和四個孩兒都抬起頭來,為了不引人注意,顧桑苗盡量做到眼觀鼻,鼻觀心,不再打量。
“這四個還不錯,這個……年紀大了些,不合適。”季媽媽道。
“媽媽說得不錯,是個理兒,可是前兒王妃不是在念叨,大爺跟前要個年歲大點的,機靈點,能知冷熱的麼?”黃媽回道。
“這個長相也……太普通了些。”季媽媽皺眉道。
“是普通了些,可青紅姑娘的脾氣,上回小的可是買了個相貌好,脾氣也乖順的,不就給……”黃媽的話沒往下說。
季媽媽嘆了口氣道:“算了,就吧,對了,這兩個送到郡主屋里去,那缺個灑掃的,這兩個就送二爺屋里吧,免得西邊的那位又鬧騰。”
顧桑苗隨著季媽媽又七彎八拐,到了個三進的宅院前,有個年輕姑娘迎上來:“媽媽今兒怎麼來了?”
“前兒姑娘說,拙園里缺人手,這不,讓黃媽從人市上挑了幾個,選了個好的給姑娘送過來。”季媽媽笑著回道。
“就麼?”那姑娘高傲地將下抬高四十五度,斜睨著顧桑苗:“抬起頭來。”
顧桑苗抬眸,這才看清,眼前的子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有幾分貌,但也只能算清秀,生得一雙利害的眼睛,看人時,總帶著幾分凌厲,也薄,象刀削過的兩片面皮一樣,說話的語速也很快,整個人著一子干凈利索,卻又略顯刻薄的味道。
“長得還可以。”那子細細地將顧桑苗打量了一番后道:“只是看著不怎麼機靈,是鄉下來的麼?”
后面的話是問顧桑苗。
“是,家就在通州附近,爹娘都死了,只有個姐姐在京城,前兩天也死了。”顧桑苗不算說謊,爹娘姐姐確實都死了,穆家就是把從通州附近的農莊上接過來的。
“沒爹沒娘也沒個親人,倒是可憐。”姑娘道。
“青紅姑娘可還滿意?”季媽媽問。
“還行吧,先用著,不行退回給媽媽就是。”青紅道。
季媽媽皺了皺眉,眼里過一不快,對顧桑苗道:“以后你就跟著青紅姑娘,凡事要聽姑娘的話,好生學規矩,可記住了?”
顧桑苗忙應了,跟著青紅進了拙園。
第一天倒是沒給顧桑苗分派事,也沒另外待什麼,只給指了住,又拿了幾套王府下人服給。
顧桑苗樂得好好洗了個澡,鉆進被窩里睡大覺。
頭皮一陣炸痛,覺有人在揪住自己的頭發往地上拽。
“哪里來的賤蹄子,一來就敢戰了我的床,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好。”大風小說
若不是這一番謾罵,顧桑苗還不會想起自己現在的份,差點就對來個過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