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方才那位小廝站在門口,手中托著一個緻盒子。
正是方才那個盛放天山雪蓮的盒子。
小廝低聲道,「三位客,這是對面的客人買下的天山雪蓮,對面的客人讓小的轉給三位。」
葉瑾、燕修文兩人齊齊朝門口看去。
只有百里擎仍然坐在遠,巋然不,甚至連眼神都吝嗇一個。
小廝話音一落,便將手中托盤給門口的隨侍小廝,轉走。
卻被燕修文喊住。
「等等,你可知道對面的客人是誰?為何要將此給我們?」
小廝搖頭,「很抱歉,雅仙居的規矩便是不能隨意客人的信息,所以未經那間雅間里的客人允許,小的並不能向三位客人代。至於為何要將此給三位客人,小的也不清楚,小的只不過是奉命行事。」
說罷,便離開了。
小廝走後,燕修文只看了一眼天山雪蓮,便收回視線,眉眼低垂,似是毫不在意。反倒是葉瑾,頗有些稀罕,瞧了好幾眼。
卻也知,這玩意是對面客人送給百里擎的。
這等珍貴藥,若是葯,定然能製珍貴藥丸。可惜了,這東西,並不屬於。
心中憾嘆息,手卻將盒子蓋上,免得將天山雪蓮的藥給揮發了。
百里擎看似不為所,目卻在葉瑾面上一轉,看見葉瑾眼底憾,思索片刻后,便開口道,「這天山雪蓮,你收下吧。」
葉瑾卻連連搖頭婉拒,「使不得,真的使不得,這天山雪蓮太過珍貴,怎能輕易送人。更何況,這天山雪蓮,是對面的小姐,贈予殿下的,殿下怎能拿別人贈予之來贈我?」
更何況,無功不祿,再是喜歡,也不喜歡無故拿旁人之。
百里擎眸一沉,「怎麼?葉姑娘不喜歡?」
葉瑾點頭,卻又搖頭:「不是不喜歡,只是太過珍貴。」
燕修文見葉瑾婉拒模樣,摺扇一展,啪嗒一聲敲在葉瑾腦袋上,頗有些恨鐵不鋼。
「你真是傻。阿擎說送你了,你拿著便是。像這樣的好東西,對外人來說確實十分珍貴,但是對我們來說還不算特別珍貴。」
「不吃嗟來之食,這等道理我還是懂一些的。」葉瑾蹙眉,仍然婉拒。也不想平白無故,承百里擎的。
「這天山雪蓮可珍貴了,你真不要?」燕修文循循善。
葉瑾目瞥過盒子,心中閃過不舍,卻仍拒絕道,「不要。」
堅決不要!
燕修文心中雖惋惜,但見葉瑾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堅持。然而卻瞥見百里擎投來目,目之意,是讓他繼續勸說。
他心中無奈,卻不得不繼續遊說,「這等藥材,於本王,於阿擎,並無多大意義。若是葉姑娘不收下,阿擎大概也是隨手丟了。還不如贈予葉姑娘,讓它能有用武之地。」
「這……」葉瑾面有難。
燕修文再接再厲,「葉姑娘,你就收下吧。更何況,日後你與阿擎可是要為一家人的,不過是早些收了阿擎的禮罷了。」
「那好吧。」葉瑾見推辭不過,便只好收下。
燕修文這才微微一笑,摺扇噠的一聲,敲在窗欞上。
這聲響,敲得恰到好。
正廳里,易清寒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接下來是第二味藥引,此乃我的師父林塵子提供,名為千日引。」
千日引這三個字,猶如一塊頑石投平靜湖面,引起層層水波,泛起圈圈漣漪。
就連葉瑾,也忍不住被千日引所吸引。
不自,向石柱,卻只見石柱上一抹火紅。
花瓣舒張,開得十分燦爛熱烈,如同絢爛火苗,彷彿在片刻之間,便能燃起熊熊烈火。
葉瑾曾在一本上古醫藥孤本上見過千日引的記載。無論是生存條件,還是長條件,都極為罕見,其珍稀程度,是天山雪蓮的十倍不止。
若是能得此……
葉瑾心中所想,百里擎不知,但他卻知,葉瑾對千日引的驚艷及。
心中一頓,腦海之中,有一個想法漸漸浮現。
「白銀五千兩。」
正廳上,易清寒才剛剛將千日引的習、用藥等介紹完畢,這話音才落,葉瑾邊上雅間便已經喊出價格。
一出口,便已經是高昂價格,足以見千日引的彌足珍貴。
瞬間,喧嘩戛然而止。
卻又在下一瞬,開始沸騰。
「白銀五千一百兩。」
「白銀五千二百兩。」
「白銀五千三百兩。」
……
加價的聲音,如雨後春筍,爭先恐後冒出來。
葉瑾右手撐在窗欞上,右手手指卻微微彎曲,曲圓弧狀,輕輕敲著窗欞。
眼神中有芒湧現,明明滅滅,起起伏伏,不知在想些什麼。
「喜歡嗎?」
百里擎忽然問道。
葉瑾心中一怔,轉,卻見百里擎不知何時已在自己邊。
略一頓,點點頭,誠懇道,「喜歡。千日引本已是十分珍貴的藥材,若是葯,可治心疾、哮等多種疾病。就算不葯,我也想試著栽培它。」
雖然栽培千日引十分艱難,但是還是想試上一試。
不過,渾上下連一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只能憾放棄。
心中雖然放棄,眼睛卻一眨不眨,盯著千日引。
百里擎低眸,見眼底有失,一閃而過,抿揚聲道:「白銀八千里。」
一下子將價格提升了兩千兩。
「你瘋了!」
葉瑾被百里擎的舉驚到,顧不上曾經對百里擎的那些緒,忙不迭拽住百里擎的袖子,將百里擎從窗邊拽回位置上。
「你怎麼一下子將價格提到這麼高?若是後面沒人追價,你豈不是要以八千里將這千日引買下來了!」
見過加價的,但沒見過這般加價的。
百里擎的八千里一經出口,討論聲便細細碎碎響起,原先的爭搶聲也一下沉寂了。
雅仙居設計十分合理,大廳坐著的客人雖然也是各個世家千金公子或是富商老爺,但是真正論地位論世都比不得二樓雅間里的客人。
二樓雅間向來是給皇親國戚或者手握重權的權臣準備的,因此雅間的客人一下子將價格提高,便讓許多爭搶的人都噤了聲。
原因並非是這高昂價格,而是喊價格的人。
能來雅仙居玩這一場藥拍賣,都不是差錢的主,但是份地位卻遠遠沒有雅間里的客人來的尊貴,若是與他們爭奪,豈不是不知死活?
然而,百里擎聽見葉瑾呵責,心中一冷,沉默下來。
兩人只顧著生悶氣,卻未曾想到,對面雅間中的人,險些打翻了手中茶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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