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黑暗，兩人洗完澡出來，喬安琛很快睡著了，他從后面摟著初壹，上溫熱的傳來，被包裹在懷中。

初壹其實也很累，側著臉看窗外，長發散落在枕頭，兩只手曲起在頰邊。

臺的紗窗被夜風揚起，星星點點的燈在夜中閃爍著。

極其緩慢的眨了下眼，疲倦的陷夢中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不人都已經提前上班，初壹在家待了幾天終于不了，試探的和喬安琛打著商量。

“今天人不算多，我們要不要去綠水洲那邊轉一轉，出去散散步也好。”

“可以啊。”喬安琛聞言倒是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綠水洲雖然這個名字，但其實只是嵐城的一風景區，平日市民休閑娛樂經常去的地方，每逢重要節日還有煙花表演。

初壹神立刻雀躍起來，開心的說，“那我去換服，我們待會就出門！”

嵐城十月的天過于舒適，不冷不熱，明亮和，樹是翠綠的，花是鮮艷盛開的，騎著小電車的市民和賣水果的小商販，構一幅雜又和諧的場景。

初壹穿著一件薄荷綠的小開衫，底下是米棉布A字，拉長整比例，腰細長，帆布鞋小挎包。

為了配合自己出游的形象，頭上還戴了一頂卡其漁夫帽，笑起來，就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青春可。

反觀喬安琛就顯得沉穩很多，駝的薄，搭白T恤，休閑長。

他的臉太有迷，如果不是氣質過于沉靜，恐怕別人都會以為他才走出學校沒多久。

初壹挽著他的胳膊，一路上腳步都是蹦蹦跳跳的，好像是關了很久終于被放出來溜圈了。

見到什麼都一臉好奇，睜大了眼睛打量著，喬安琛邊走路還要邊照看著不要一不小心撞到路人。

“小心，前面是墻——”喬安琛眼疾手快把子拉回來，護著轉到正確方向，頭疼無奈。

“哇，那家店的小飾品好好看哦。”初壹不舍的收回視線，里念叨著意猶未盡。

“那我們回來的時候去逛逛？”喬安琛目視前方隨口道，初壹搖了搖頭。

“唉，算了吧，我又不常戴，買了也是放在家里。”

喬安琛臉上閃過困，但還是很快收起，抿抿不說話了。

雖然是最后一天的假期，但外面的人其實也不，綠水洲都是游客，初壹和喬安琛散著步漫無目的走著，到中央噴泉時，恰逢天黑了。

五彩的噴泉隨著音樂而起，噴濺起好幾米高，周圍有不人發出驚呼聲，大多是孩子，初壹被旁邊聲音吸引得側頭，正看到一個孩害怕似的撲進男朋友懷抱。

“啊，水都濺到我臉上了~”的說，仰著臉，和抱著的男生撒。

“哪里，我幫你。”男孩子低頭看著笑，目里面像是含了，手在生臉上了兩下。

“這里，這里也有——”生踮著腳把臉湊得更近，抿笑，靠近男孩的角。

兩人四目相接，幾乎是不作考慮的，下一秒，男生就把頭低了下來，在上親了一口。

聲音也是得能掐出水。

“好了，現在沒有了。”

在一旁默默看完全程的初壹：“……”

忍不住了手臂，有些微寒。

“怎麼？冷嗎？”喬安琛看到的作，蹙了下眉頭。

“冷我們就先回去吧，反正這里也沒什麼好看的。”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初壹默默放下了手，搖搖頭，堅強微笑。

“沒有，我不冷，我還要看待會的煙花晚會。”

夜里出來的人更多了，前往最佳煙花觀景點時幾乎是肩接踵，喬安琛全程眉頭都沒有松開，從一開始的拉著變把初壹半抱在懷里，防止被其他人撞到。

“為什麼大家都這麼閑？”他似乎無比困。

“有這個時間如果用來工作應該可以減很多麻煩吧。”

初壹終于找到了合適的機會可以一吐心聲，抬頭看著喬安琛，認真教育。

“工作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也并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覺得工作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絕大部分，比如我來說，就更愿意出來看煙花而不是去工作。”

“……”喬安琛沉默了一會，“好吧。”

“雖然我不理解你們這樣的想法，但是我可以保持沉默。”

他之后就再也沒有說話了，初壹悶著腦袋跟在他旁邊，第一次覺得，不要試圖跟一個法律相關工作者講道理，因為他可以一句話堵得你啞口無言。

煙花開始了。

兩人剛在岸邊站定，頭頂就炸開了一束束姹紫嫣紅，像是一朵巨大的花火，砰地一聲，流星四濺，在夜空中染出了五彩斑斕。

初壹仰頭，怔怔看著，眼中都是驚艷。

歡呼聲一片一片，不人開始拿出手機拍照。喬安琛看了幾眼收回視線，目恰好落在初壹的臉上。

專注虔誠的著頭頂，似乎是注視著某種無與倫比的東西，側臉被照映了溫暖的橘，眸中盛著萬般彩。

喬安琛順著的目往上去，景依舊，但這一瞬間，突然覺得這場煙花好像并沒有那麼無聊。

活結束時，散場人更加擁不堪，喬安琛才好了一點點的心立刻碎了渣渣，旁邊又有一個人踩了他鞋子一腳。

他覺自己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

初壹敏銳察覺到了旁邊這個人的低氣，不由也斂了心神，加快腳步想要沖出這場人海。

歷經波折，其中踩了五六個人的鞋子，肩膀被撞數下，手機差點掉一次，兩人終于，抵達安全空曠的地方。

初壹小口著氣，頭發凌在額角，喬安琛打量了一眼四周，失了耐心。

“我們直接回家？”

“好。”初壹點點頭，也不多話。

回去路上格外沉默，喬安琛專注的開車，初壹靠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疲憊連帶著心也累。

就這樣無言到了家，喬安琛進門，說了句我先去洗澡，初壹應答后，把自己扔進了沙發。

……為什麼這麼累呢。

在思考。

以前讀書時也和程栗他們去過綠水洲，雖然人也很多很，但大家也開心的，怎麼一換喬安琛就不同了。

初壹想，大概是因為喬安琛不喜歡做這件事，所以他無意中的一個表和一句話語，就足以讓也失去了興致。

底下沙發舒適，初壹閉上眼，昏昏睡。

國慶假期過后，好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什麼活，每天也說不了幾句話，如此秋天悄悄過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立冬那天。

浪了一個秋夏的程栗小姐終于收了心，安安心心待在嵐城準備過冬。

大學畢業之后就沒有固定工作過，讀書時經常在微博上發自己妝測評，言辭犀利中肯，一張臉十分能打，而且都是跟流良心推薦，現在也是個小幾十萬的博主，隨便接一個廣告就可以養活自己半年。

再加上。

程栗姑娘的口頭禪就是。

唉，再不努力我就得回去繼承家產了。

是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家里房產多到數不清的那種。

當初和剛進大學的那個初分手，原因就是人家覺得家里太有錢了，自卑……

因為熱男友出差，程栗終于空想起了這個小可憐，在嵐城迎來第一波的降溫時，約初壹一起去吃火鍋。

那真是闊別已久，喬安琛不太能吃辣，而初壹又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無辣不歡，再加上兩人認識沒多久嵐城的夏天也來了，火鍋隨之退出生活的舞臺。

初壹實在、實在是太想念熱氣騰騰的牛油紅鍋了。

室外的風已經帶著些凜冽的味道，樹木禿禿的，天暗沉沉，似乎是寒冬在向們敲著警鐘。

初壹裹圍巾和，踩著小靴子推開火鍋店大門。

程栗已經點好了菜，鍋底沸騰著，正帶著面前的熱氣朝歡快招手。

兩人口味幾乎一致，服務員把豬腦牛百葉還有老豆腐一樣樣上上來，初壹盯著直咽口水。

“我真的想死了。”

“你和你家檢察就沒去吃過？”程栗一邊手腳麻利的下菜，一邊問。

初壹搖搖頭，“別說他了，不要影響我吃火鍋的心。”

“哈哈哈哈哈——”程栗狂笑，“你們夫妻已經淡薄到如此程度了嗎？”

“也不是。”初壹端起旁邊的西瓜喝了口，思忖，“就是平平常常簡簡單單。”

“每天圍繞著一日三餐打轉，都是些生活上的瑣事，毫無激。”初壹夾起一片牛百葉，嚼得咯吱響。

“我可憐的崽崽。”這句話最近都快變程栗的口頭禪了，搖了搖腦袋，滿臉憐憫。

“連熱期都沒有過就直接進無趣的婚姻頻道了。”

兩個人吃了一堆空盤，服務員來結賬時眼皮都不控制跳了一下，隨后還是非常有職業素養的給們報出賬單。

付了錢，初壹挽著程栗手出門，飯后消食活被迅速安排了上來。

試服試鞋子試包包互相吹捧完，一整條街也逛的差不多了，胃里騰出了點位置，捧著一杯茶，踏上了回家歸程。

和程栗揮手告別，初壹臉上的笑還未下去，覺得，今天應該是這段時間來最開心的一天了。

推開家門，屋子里只有玄關亮著一盞小燈，初壹換好鞋子，小心地走到房門口。

喬安琛聽到靜抬起頭來。

“回來了？”

“嗯！順便逛了一下街。”初壹把手里東西放在桌上，笑容燦爛。

“你今天吃了什麼？

”

“炒茄子，海帶湯，排骨。”喬安琛似是難得見如此開心的樣子，微挑了下眉頭。

“火鍋好吃嗎？”

初壹忙不迭地點頭，幾乎把自己變了點頭機。“超級超級好吃！火鍋簡直是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拋棄的食！”

喬安琛被逗笑了，彎了下角。

“那下次多去吃幾次。”

初壹眨了下眼睛，沒等到他下文，放棄了。

“嗯……那我去洗澡了。”

——

程栗回來之后，初壹寒冬般的生活終于迎來了一點春，兩人隔三差五的相約人生。

不是去做容按，就是在去吃喝玩樂的路上，當然，最快樂的還是買買買了。

多虧了程栗，讓初壹把原本全副心神都放在喬安琛上的狀態收了回來，有時候不是見不著喬安琛的人，而是喬安琛經常下班回來見不到的人。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好的，初壹有朋友可以一起做們喜歡的事，可時間一長，每次回來看到黑漆漆的屋子，心里莫名就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他又沒有任何立場去初壹待在家里。

于是喬安琛加班的時候變得更多了，在檢察院里面，至還有工作陪伴著他。

某天早上，初壹把洗好的服晾到臺，順便把干凈服收進來，整理折疊的時候，突然看見喬安琛西裝扣子掉了一個。

翻了翻服口袋，還真的讓從里面找出了那顆扣子，初壹有些無奈，這都是幾天前的事了，喬安琛也不說。

初壹想起什麼，猛地恍惚了一下神，說起來，兩人好像也好幾天沒有說過話了……

最近程栗找了家特別好吃的店，只有晚餐時才會有特供的食材，初壹和這幾天都踩點過去，回來免不了很晚。

喬安琛有時候都睡著了。

初壹找出了針線盒，幫他把服扣子好，然后順便熨燙整齊，掛在柜里。

今天晚歸的人變了喬安琛，初壹快要睡著時他才回來，沒來及說兩句話，便忙去洗澡，初壹沒等的及他出來就已經墜夢鄉。

早上初壹迷迷瞪瞪的起來去上廁所，出來時剛好撞上喬安琛準備上班，他腳步頓住，很認真的開口。

“你幫我把西裝扣子好了嗎？”

初壹胡點了兩下頭。

“謝謝。”喬安琛禮貌的和道謝，初壹回了句不用謝，又一頭栽回床上。

等再次醒來，初壹才恢復清醒，突然記起早上的事，心里莫名覺得怪異。

和喬安琛之間，似乎變得太過客氣了一點，客氣到，完全不像是一對夫妻了。

臨近平安夜之際，程栗男朋友出差終于回來了，他去了一趟國外分公司，度過為期兩個月的學習。

這對相隔異地的鴛鴦終于又重新聚首，程栗毫不猶豫的拋棄了初壹，投了男朋友懷抱。

喬安琛明顯覺到，初壹悶頭在家的時間變長，整個人似乎也蔫了幾分。

下班回來，他隨口問了一句。

“怎麼了？最近都不出門了。”

“程栗男朋友回來了……”初壹有氣無力道，喬安琛思索了幾秒，了解點頭。

“那你也只能一個人了。”

“……”初壹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沒做聲了。

對。

別人有男朋友的忙得顧不上好朋友。

這個有老公的人卻只能找好朋友玩。

并且，的老公毫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對。

初壹嘆了口氣，趴在那里，神越發萎靡。

今年的平安夜是在工作日的周二，喬安琛毋庸置疑是沒有假期的，初壹在瀏覽著網頁的時候，手里無意識翻起了附近口碑好的餐廳。

了幾頁后，猛地回神，退出了件。

——反正看再多也沒有用。

不知不覺，節日的氣氛逐漸濃厚，伴隨著嵐城第一場小雪來臨，街角開始擺出了第一棵圣誕樹。

紅服白胡子老爺爺也被在了窗戶玻璃上，初壹去超市買了一斤的蘋果，還是最貴的那種。

平安夜沒有人陪過，沒關系，還有蘋果陪著。

臨近下班的時候，初壹突然收到了喬安琛的信息，盯著那短短的一行字，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今天平安夜，你想去哪里吃飯？】

不知為何，莫名有種老母親的既視，好像是自家鵝子終于懂事了的心酸。

初壹吸了吸鼻子，回復。

【你今天不加班嗎？】

【不加】

【那我定好餐廳，待會發給你，你下班直接過來？】

【好，你看好就行】

【先不說了，我還在忙】

【嗯嗯，我去選餐廳】

啊，初壹收起手機，慨萬千，最后還是深藏滿腔唏噓，迅

速的去看餐廳了。

鑒于喬先生的特別口味，初壹沒敢訂西餐，只是在點評網站找了個評分最高的音樂餐廳，看評價圖片，那邊環境不錯，菜也好吃，最重要是各種口味都有，咸淡甜辣，任君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