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拋繡球那天,圣上說過,就算砸到了神仙,他也必須娶我。
丫鬟慌張跑來,「郡主……搶繡球的人里,沒有華小公子。」
我手里的繡球一燙,華奕果然騙了我。
昨夜我派王府的暗衛問他會不會來時,他答應會來搶繡球。
丫鬟泣道,「華小公子還連夜逃出了京城……」
「帶了沈小姐。」
「……」
華奕與我本有婚約,可我及笄那日,他當著滿朝貴胄的面退我的婚。
他說把婚退了,再給我八抬大轎的聘禮,十里紅妝的儀式。
我自與華奕青梅竹馬,便信了他。
我等著華奕的聘禮,卻不曾想他上了投奔華家的表妹沈白茶,如今還妄圖帶著表妹雙宿雙飛。
為了華奕娶我,我特地向圣上求了這場繡球招親。
我住繡球,只想找臺階下。
梁貴妃是我的親姨母,拽住想跑的我,「迢迢,你可不能耍皇上,今日就找個家世穩妥的嫁了,我看新科狀元不錯。」
一群面如菜的世家公子里,那狀元郎一襲青衫,儒雅溫,長相俊逸,對我微微一笑,想來對我有意。
我猶豫著拋出繡球,死馬當活馬醫。
世家公子們如同驚的鳥,面驚恐地逃開:「快跑!兄弟們!」
我緩緩瞇起眼睛:「……」
原來傳言都是真的,圣上特地囑咐了百,家里有適齡待娶的公子都送過來,按人頭賜黃金百兩。
自從被退婚,我的名聲臭得如糞坑的石頭,全拜華奕所賜。
丫鬟驚:「郡主不可!新科狀元名喚沈安,是沈白茶的三哥啊!」
我如遭雷劈,若沈安撿了繡球,好日子該到頭了,妹妹搶我的夫婿,哥哥還來湊熱鬧。
在我萬分焦灼之際,一陣馬蹄聲傳來,男人騎馬掠過,裹得嚴實,只出一雙黑眸。
他拎起沈安甩回人群里,倨傲道歉:「沈大人,得罪了。」
2.
我慌忙撿回繡球。
長相風流的貴公子被綁到我面前,面如鬼,正是連夜私奔的華奕。
「放開我!我才不要娶這種人。」
這種人?
我朝著他白玉般的臉,毫不留扇了個耳,「在華小公子眼里,我是什麼樣的人?」
他被嚇得氣若游:「……好的,是我配不上郡主。」
「騙我退婚時,說八抬大轎的聘禮迎我,如今,怎麼又配不上了?」
華奕狼狽爬起,咬牙一跪:「大哥,我不要娶,沒有茶兒,我活不下去。」
男人靜靜瞧著這出鬧劇,淺絳廣袖負于后,長玉立,頗有看戲的意思。
我早聽聞華奕的大哥華慎常駐南地,是個權傾一方的藩王,一刀能砍下敵軍十二個新鮮腦袋。
男人許是不耐,袍微,一腳將華奕踹到我面前:「郡主請隨意。」
華奕煞白著臉,我笑了笑:「華小公子,我們各退一步,讓沈白茶給你做妾,可好?」
做妾,這輩子再無翻之日,我非要讓華奕看看,他的沈妹妹說他,的是權勢,還是人。
華奕握拳頭,「茶兒只能是妻,你若愿做妾,我就把你抬回去。」
我冷笑道:「除非你死,否則別做這種夢。」
除非華奕死……雖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
白刃的冷乍現,我和華奕齊刷刷扭頭。
原本看戲的華慎出佩劍,在我以為他要大義滅親時,我手中一沉。
那劍被塞到我手中,男人頗有戲謔的語氣竟不知幫誰:「郡主,請隨意。」
「……」
殺人的事怎能隨意。
我手一抖:「要不……你來吧。」
天地良心,我只想把劍塞回華慎手中,卻不慎將左手的繡球強塞了過去。
一時間,空氣有些靜謐。
我:「……」
搶回來還禮貌嗎?
看客詭異地旁觀,并發出一些嘀嘀咕咕的聒噪聲。
「郡主選了南藩王。」
「南藩王不愧是昭國的英雄。」
「妙啊。」
我無措地對上華慎略微震驚的雙目,但我未解釋,圣上的駕剛好駕到。
皇上意味深長地凝著我們,梁貴妃也笑著胡謅,「迢迢早就心悅南藩王。」
我和華慎像兩強扭的瓜雙雙跪下。
皇帝曾親口下旨,哪個男人拿了我的繡球,我便嫁給誰。
我輕扯側男人的袍,明目張膽地示意,華慎若能拒絕,那可再好不過。
他的目落在我作的手指上,愣怔片刻,明白,似乎又沒明白的模樣。
「臣,謝主隆恩。」
「??」
華慎唯恐天下不,笑道:「臣下定會好好待郡主。」
「若做不到,斷子絕孫。」
我鼻子一酸,嗎?我可能斷子絕孫。
皇帝爽朗笑起來:「南藩王就會哄朕開心,那與郡主擇日完婚吧。」
3.
那天的風好大,我拼命出的幾滴眼淚,一下子就被吹干了,我恨!
換上傷心絕的表,我從丫鬟手里拿出手帕了莫須有的眼淚,對華慎哭道:「這可怎麼辦才好,都怨我,你是權臣,要不……」
正想提出兩人一起跪宮門請罪,讓皇上收回旨意。
華慎不疾不徐的聲音傳來:「我人言輕微,圣上賜婚就是天作良緣,不敢忤逆,若郡主悔婚,恐怕日后清譽難保。」
我一聽有戲:「我不在乎清譽。」
他嚨里冒出清潤的笑,云淡風輕道:「本王說的是,我的清譽。」
「……」
醒醒,你在京城圈里沒有清譽。
4.
欽天監跟我報喜的那日,我躺在榻上,雙目無神且郁郁寡歡。
有些人活著,但已經死了。
「來人!把郡主抬出來接圣旨,皇上說還有一口氣,這圣旨就不能作廢。」
「……」
我連著小塌被抬出去,圣旨不客氣蓋在我的臉上,小太監聲音尖細:「郡主,您看清了沒,奴家可要回去差了。」
我演了幾日病榻纏,也沒能讓皇上憐憫。
我默默著肚子上的,居然瘦了一圈,可惡!
倒不是我非要嫁給華奕,我與他青梅竹馬,婚約又是我死去的父母定下的。
而華慎位高權重,萬一當膩了藩王,造個反,我這人間小苦瓜被豈不是要被切。
幾日后,整個京城都知我嫁給了華慎。
那個能止三歲小兒夜啼的煞神。
梁貴妃派了幾個弱不經風的人給我,我一抬頭,人個個語還休,眉眼間有幾分沈白茶的風韻。
我略微思索,便知姨母何意,沈白茶在楚楚人的氣質,若華府里冒出幾個沈白茶,華奕還會待如珠如寶嗎?
嘖,狗男。
我眉目染上喜氣:「來人!打包一下,把們當做嫁妝送給南藩王做妾。」
嬤嬤無奈扶額,告訴我這群人是貴妃派來教我本事的,就學沈白茶那個獨家訣,什麼弱柳扶風,弱不能自理。
「學著當廢?!」我輕皺起眉。
沈家早沒落魄了,沈家兄弟卻有本事,一個是當朝駙馬,一個是右丞相的婿,憑著贅生生抬高了沈家的門檻。
恰巧丫鬟們在窗牖外碎,「沈白茶可真不要臉,差人來府上報喜說要和郡主同一天婚,出也破落小戶,跟咱們差不多啊。」
「那能比啊,祖上是族,駙馬爺親自為他妹妹求的。」
沈白茶自知份不過我,卻偏要使些手段與我平起平坐。
丫鬟們的聲音越來越遠:「最近京城很火的話本子,說什麼娘慘遭退婚,誤嫁貌丑長兄,房夜被嚇死那個你看了嗎?好像寫的郡主……」
另一個丫鬟搶了:「噓,別讓郡主知道。」
謝謝,我知道了。
全京城都在笑話我,嫁了個驢臉相公。
5.
出嫁前,我奉命進宮,太后說甚是想我。
一進殿門,旁的老嬤嬤嚯嚯給了我兩掌,我捂著右臉的掌印,覺得太后老人家只是想念我的人頭。
冷冷地睨著我:「哀家不管管你,你都忘了自己是誰。」
我擰眉伏地,服:「迢迢錯了……」
「敢嫁給南藩王,和哀家作對,你配嗎?」
太后眼中鋒芒一閃,對我起了殺意,我渾如芒在背,腦子劃過無數可能。
早聽聞太后會趁著華慎回京,借機把侄孫賜給他,籠絡朝臣,穩固外戚的地位。
而皇上故意把我賜給了華慎。
完了!這老妖婆和皇上鬧翻,我了權勢傾軋下的炮灰。
只要我踏出這殿門半步,太后就會神不知鬼不覺把我送進閻王殿。
為了保住我這人間小苦瓜的命,我抱著太后的大哭:「皇祖母,迢迢是無辜的,求你……」
「你壞了哀家的事。」
我艱難吞了口口水,「太后娘娘,南藩王是皇上的人,即使娶了誰,也不能改變什麼……依我看,得不到就毀掉。」
得不到,就毀掉。
太后雙眼一瞇,「有道理,你去殺了他,干凈利落。」
「……」
我的手這輩子做錯了什麼,總被當刀使,借刀殺人的活都讓我來干。
而太后向來果決,命人拿來眼珠子大的丸子:「這是哀家珍藏多年的毒藥,賞你吃了,好好做事,以后你就是我的
人。」
「……」
太后輕挑指尖著我的側臉:「南藩王活著回封地時,就是你的死期,你掂量吧!」
一張畫卷懟到我面前,長玉立的俊逸之姿,正是那日華慎的裝束。
而畫卷上,還描了他的臉。
臉略微長了點,眼睛稍微凸了點,稍微厚了點。
嘔……
我跪在原地,五難地猙獰。
但我還是低估了太后的手段。
剛踏出殿門時,把玩著佛珠,心有戚戚地問嬤嬤:「哀家不會有報應吧,最近沾多了,總是頭疼。」
嬤嬤說一報還一報,壞事做了,就多做善事償還。
于是我再次攔住,太后眉目慈悲,仿佛普度眾生:「殺南藩王前,要給他留個后代,做人不能太絕,要留條退路。」
我眼珠子都瞪大了,留后這算哪門子善事,分明是想要個世襲王位的小傀儡。
「迢迢知道了。」
死了一個空有頭銜的郡主,沒人會在乎。
只有劉迢迢會在乎。
6.
初七那日,是我婚的日子,皇親國戚都來赴宴,我在紅蓋頭下,心肝得慌。
皇帝這是捧殺。
「這位長得跟仙人似的公子好像沒見過,是迎哪家的親?」
「俊啊,那家姑娘這麼走運?」
「原來是南藩王,果然俊郎不凡,人間難得。」
圣上為了證明他的賜婚是金玉良緣,直到我上了花轎,那些虛偽的皇親國戚都還在發出妙的嗟嘆,天下怎麼會有這種好男兒……
華府前,侍扶著我,后腳接著臉極差的沈白茶。
定然沒想到,同日婚沒侮辱到我,反而襯得自己寒磕。
我一襲賜的嫁就驚艷眾人,綴了不進貢的南海小珍珠,普通的冠霞帔比不得。
火盆時,剛邁開,尾被人死死踩住,險些踢翻了火盤。
我腳一歪砸進華慎懷里……華慎還被他謔了句:「你急什麼。」
后傳來沈白茶「哎呀」的聲音。
「茶兒,小心。」華奕心疼的聲音傳來,沈白茶怯怯開口:「我踩了嫂嫂的子,不會怪我吧。」
「茶兒別怕,錯的是。」
我咬牙忍住:「……」
大婚這種日子,我懶得計較,華府要穿過一條長廊才能到堂前,沈白茶偏偏與我的嫁較勁。
「阿奕,嫂嫂的子又把我的腳纏住了。」
我用力拽回子,幽幽道:「嫂嫂幫你弄開。」
后的人猝然倒,朱釵砸落在地上,慌了一群下人。
沈白茶帶著哭音,委委屈屈的:「嫂嫂我錯了,你別生氣。」
我反諷道:「你哭得跟奔喪似的,我還要笑著哄你不。」
耳邊似有似無的嘆息傳來,許是不耐我與沈白茶拉拉扯扯。
華慎腰一彎將我抱起,穩步朝拜堂的地方走去,我在滿懷的清冽之氣中,不服氣地嘀咕了一句。
「放我下來,我還沒開始吵。」
華慎單手抱著我,虛虛了下我的紅蓋頭:「先拜堂,你想怎麼吵都行。」
拇指不小心刮到了我的臉,引起一陣麻,兩人皆是一僵。
「別我!」
「你管我?"他的嗓音很輕,五指輕輕扼住了我的下顎。
因著親昵的作,我老臉都急紅了。
我這人記仇,忽而想起賜婚那日,他接過繡球時,清明如澈的黑眸。
他明知太后要將侄孫賜給他,為了與皇上沆瀣一氣,才選擇娶我。
至于我是劉迢迢還是李迢迢,這并不重要。
思及此,我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所以……奉太后之殺掉他,算不得我惡毒。
7.
剛拜完堂,皇上就把華慎召走,說有急事相商。
大婚之日,一個敢召,一個敢走。
我覺得自己像極了……工人。
坐在紅燭闌珊的喜房,丫鬟滿臉同,夜過三更,小廝通報說華慎夜宿宮中,讓我早點歇著。
可我哪里睡得著,太后說要留后,我也不敢耽擱,生怕毒藥發作,我小命朝不保夕。
一旦婚,很快華慎就要回到封地。
幾個人整整齊齊跪在我的喜床邊,這可是我特意帶過來的人,我越看越滿意。
一個長得像沈白茶,一個氣質像沈白茶,一個作風像沈白茶,一個哭得像沈白茶。
華奕喜歡的沈白茶,我送到他親哥的床上。
我問們:「你們,想不想榮華富貴。」
幾個人齊齊點頭,我出太后給的華慎的畫像:「你們給他生兒子,越多越富貴。」
沒等我共商大計,門外傳來一陣稀疏的腳步聲,有人破門而,我淡定卷起畫像。
被發現也無礙,私藏夫君畫冊而已。
開門的人著紅,臉略長了點,眼睛凸了點,厚了點。
正是畫冊上的男人,華慎。
我閉著眼撲過去:「哎,夫君,你長得可真神,我好想你。」
哎,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那人側避開,對著后的人恭恭敬敬:「主子,夫人找您。」
我撲了個空,到了后被抬進來虛弱得只剩半條命的人的口。
他脆弱的睫了,猛地吐了好大一口,致的五扭曲一團,也好看得跟神仙似的。
「夫人,主子進宮護駕,被皇上當刺客扎了幾刀,還斷了跟肋骨。」
「……」
不愧是君臣,我懷疑皇帝也想讓他死。
關鍵是……我的任務。
我抖著聲音指向躺在榻上的人,「這是……華慎?」
穿成了被繼母虐待被繼妹搶婚的懦弱伯府大小姐。云嫵踹掉渣男虐廢小三,攪得伯府天翻地覆。接著一道圣旨將她賜給了攝政王。攝政王權傾朝野,卻冷血無情,虐殺成性。人人都以為云嫵必死無疑,仇人們更是舉杯相慶等看好戲,豈料……在外冷血人人懼怕的攝政王,卻天天柔聲哄著她:“寶貝,今天想虐哪個仇人。”
全長安都知道齊王桓煊心里有個白月光,是當朝太子妃他為了她遲遲不肯娶妻還從邊關帶了個容貌相似的平民女子回來誰都以為那只是個無關緊要的替身連桓煊自己也是這麼以為直到有一天那女子忽然失蹤只留下一片火海,一具焦尸所有人都認為她死了只有桓煊不信他的心被剜去了一塊他愿意傾盡所有只要能找回那對亮若星辰、溫柔如秋水的眼睛找回他的隨隨他瘋了一樣找她可始終找不到半點蹤影直到兩年后,三鎮節度使入京受封他終于再次看到她她高坐在馬上,平靜地看著他,像看一個陌生人:“夢總要醒的。”她是統領二十萬精兵的大雍戰神也是他英年早逝的大哥未過門的妻子原來他才是那個替身原來他從未擁有過那雙眼睛他手握她的刀刃,抵住自己的臉,任由鮮血淋漓:“現在不像了”—————————————排雷:1. 放飛狗血,男女主互為替身2. 男主年下小狼狗,真的狗,女主沒有心3. 女主武力天花板,問就是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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