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下,“我剛才給他喝了些安神的藥,你悄悄進去,切完脈出來,我在院前的那棵枯樹下等你。”
曹瑜愣了愣,半晌苦笑一聲,著胡子搖了搖頭,“沒想到啊,原來三夫人竟然如此頑皮。”他作揖行禮,“草民這就去。”
他輕輕推開了房門一角,帶著藥箱,悄聲無息的走進房中。
蘇晚秋探頭看向門之中,曹瑜輕輕坐在床邊,手探向葉紀棠的腕脈。
見葉紀棠沒有醒來,蘇晚秋頓時松了口氣,轉向著院前的枯樹走去。
突然,聞到了一燒紙的焦糊味道,從不遠淡淡傳來。
側頭環顧四周,發現在房子后面,有一縷灰煙,緩緩飄出,蘇晚秋有些好奇,又怕這種煙霧嗆到葉紀棠,疾走兩步來到屋后,卻赫然發現,屋后正燃著一堆紙張。
急忙用腳踩滅,蘇晚秋眉頭皺,忍不住嘟囔著,“這誰啊,燒紙也得挑地方,怎麼能在公子的屋后……”話音一頓,蘇晚秋突然彎腰,指尖著灰燼中的一角宣紙。
宣紙還未燒盡,上面的半幅字跡清晰可見。
“不見君……城立黃昏……”蘇晚秋勉勉強強認清楚了幾個字,可是越讀,越是覺得奇怪,“怎麼總是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
自言自語著,著下仔細思索著。
腦中一道白閃過,瞳孔皺。
“你聽清楚剛才那群孩子在唱什麼了嗎?”
“他們在唱葉君。”
呼吸一窒,蘇晚秋手心突然一涼。
“葉君歸來不見君,君早開城立黃昏,赫赫軍威敬君笑,笑來把酒共冬春。”
這歌謠當時在街道上聽起來似乎并沒有什麼奇特,只不過是一首贊譽將軍軍功赫赫,稱頌將軍和皇上的深厚的謠。
可是現如今竟然出現在院子里,而這字跡竟然……竟然是葉紀棠的!那麼整件事,看起來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拿著被燒的只剩下一半的紙張看了半天,蘇晚秋只覺得百思不解。
聽見臥房大門吱呀一聲響了,蘇晚秋將那半張紙收進袖子里,向外走去。
曹瑜輕輕關上房門,轉頭正看見蘇晚秋向這邊走來,輕輕笑了一下,沖他微微拱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曹大夫,請問公子的況如何?”蘇晚秋和曹瑜一起坐在茶幾旁,蘭月在給兩人倒了杯茶。
曹瑜說了聲多謝,喝了口茶水,“肺淤堵,脈象遲不暢,再因風寒犯肺,脈象虛沉,毒五臟,微邪,時有痛。”
“果然是大師!”蘇晚秋驚喜的拱手一拜,“我不懂脈象,只是附在他前聽見他肺鳴音很重,呼吸黏著,時急時緩,想來應該是毒氣侵擾,所以是他肺里寒熱替,所以才會時常嘔嗎?”
“嘔主要是因為毒氣攻其心肺。”曹瑜聽著,已經笑了起來,“只是沒想到夫人竟然也有如此學識,真是讓草民到不可思議。”
蘇晚秋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也就是有些興趣罷了。”其實不是我吹,如果你要是給我些檢查設備,我肯定能把這病藥到病除了。心中這麼想著,蘇晚秋依然謙虛的拱了拱手。
“草民剛才看了夫人所制的藥。”曹瑜的笑容里充滿了贊賞,“比草民的藥方有過之而無不及。”略一沉,曹瑜站起來,拱手躬行了個大禮,“只是不知道草民是否有幸觀一下夫人的藥方。”
蘇晚秋咧了咧,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本就沒有藥方,這麼多年來早就已經將藥方記在心,這其中的東西,很多時候憑借的都是經驗。
咳嗽一聲,點了點頭,對邊的蘭月說:“去把筆墨紙硯拿來。”
趁著這個空當,蘇晚秋不將心中已經憋了半天的好奇問了出來,“曹大夫,為什麼公子不愿意見您?”
曹瑜愣了一下,微微轉眼看向不遠閉的臥房大門,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搖了搖頭,眼神黯淡,“說來慚愧,或許,公子可能還是有些恨草民吧。”
恨?蘇晚秋心中匪夷所思,難道這位大夫和葉紀棠有什麼深仇大恨?
“說起來,我以為公子不知道。”曹瑜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抹愧疚,“當年嫡夫人中毒的時候,來府上救人的正是草民。”
嫡夫人?蘇晚秋眼睛睜得老大,想問,可是看見曹瑜似乎還沉浸在回憶之中,也不好打擾。
“可是看這樣子,三公子早就已經知道了。”曹瑜滿臉痛苦之,皺起眉頭,“當年是草民見到嫡夫人最后一面的,當時嫡夫人已經無力回天,草民只好將全部力全都放在公子上。”
原來是這樣。如果是這樣的話,喪母之痛,年的孩子逃避的時候都喜歡轉嫁給他人吧。
“可是等公子的命挽救回來的時候。”曹瑜聲音都跟著抖了起來,看看臥房,眼圈紅了,“他睜開眼睛,眼睜睜的看著嫡夫人咽了氣,他一口噴出來,昏迷了整整兩個月,再然后,醒過來的他,就,就變這樣了。”
難怪,原來是這樣!蘇晚秋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可是曹大夫,你為什麼要稱那位為嫡夫人?”
“那位當然是嫡夫人。”曹瑜蹙眉,有些不解,“那位是將軍明正娶,八抬大轎十里紅妝迎娶進門的正位夫人。”
腦中像是無數個煙花陡然炸響,蘇晚秋只覺得腦中嗡嗡的,睜大雙眼半晌都沒有回過味兒來。
曹瑜見發呆,悄悄湊上前去,低了聲音,“如今將軍府這位夫人,是將軍最寵的小妾。”
蘇晚秋只覺得后背一涼,急忙一拽曹瑜,臉一沉,低了聲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是將軍府。”
還是忌憚小翠三個人,畢竟不是一直在院子里伺候的。
曹瑜嚇得急忙捂住了,拱手不說話了。
“這樣吧。”蘇晚秋苦笑一聲,無奈的起,“既然公子不想見你,待我寫完了藥方,送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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