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出差回家，卻看見一個陌生孩待在你家衛生間，手里還著你男朋友的衩子。

你心里作何？

現在，我就是那個平平無奇的大怨種。

1

我站在玄關，跟跪在衛生間里的孩面面相覷。

孩妝容致，打扮清涼，一條黑短款吊帶，就是全部。

就，看上去，不像保潔阿姨。

蹙著好看的眉頭問我：「你是？」

。

鳩占鵲巢說的就是這吧？！

我正想叉腰問，你是誰。

就聽見男友沈銳的聲音從臥室傳來。

「是誰來了？」

這沙啞又慵懶的嗓音。

一聽就是剛剛醒來。

半夜，一個在臥室睡覺的男的，一個在衛生間洗他衩的漂亮的。

我很難不往那些不能描述的方面想。

我的火氣蹭得直沖天靈蓋，氣勢洶洶就往臥室去。

我是學生醫藥的，短短幾步路，已經把如何將沈銳大卸八塊、毀尸滅跡，安排得明明白白。

但我一進臥室，卻看見沈銳躺在床上。

他臉紅，眼神迷離，看上去好像不對勁。

可他見來人是我，面上不僅沒有愧，還一臉驚喜：「阿舒？」

沈銳掙扎著坐起來，臉上滿是虛弱的笑容：「我燒了三天，你終于回來了。」

他拉著我的手，討好似的看著我，整個人充斥著一種病態的破碎。

我的心梗了一下。

火就有點發不出來。

沈銳病了，我知道。

這也是我提前結束出差回來的原因。

但這是讓陌生人他的衩的理由嗎？

我愣在原地的工夫。

那孩已經越過我，幾步到床邊，扶著沈銳就要往床上摁。

「哎呀，你坐起來干什麼？

「燒都還沒退，回頭再燒起來！」

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沈銳的額頭上。

而沈銳只是出一個無奈的笑，任將他重新塞回被子里：「沒事，我都好了。」

因為作幅度大，細細的肩帶了下來，出白皙的肩膀。

而并不以為意，也只是隨手將肩帶拉回去。

這兩個人親無間的程度，仿佛我才是個外人。

沈銳躺好了之后，先是抱歉地對我們笑了笑，指了指我對孩說：「忘了介紹，曉萱，這是我朋友江舒。」

又對我說：「這是曉萱。這次我病了，多虧了照顧。」

那個曉萱卻沒看我。

滿眼都是沈銳：「銳哥，你說什麼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我終于想起這位田曉萱是誰來了。

去年，沈銳去海邊度假，救了一個孩。

就是田曉萱。

當時，這位小田姑娘還非要對沈銳以相許。

搞得沈銳煩不勝煩。

據說他當的面發了好幾次火，才終于消停了。

當時沈銳還跟我抱怨這小姑娘是不是腦子不好，明知道他有朋友還生撲。

「也就是我，定力好，坐懷不。擱其他男人，早淪陷了。」

他當時跟個大狗一樣要夸夸。

我卻笑瞇瞇地看著他:「大朗，是不是該吃藥了。」

他假意害怕。

回憶里，我們兩個笑作一團。

但現在，我卻笑不出來。

因為眼下的沈銳看上去：「救你就是舉手之勞，你別放在心上。這兩天太麻煩你了，現在我朋友也回來了，你趕回去休息吧。」

曉萱抿了抿：「我不累，再說，姐姐都不知道你下一頓該吃什麼藥，要不，我等你好了再走吧。」

抬頭看我：「姐姐，你不介意吧？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你是干大事的，可能不太會照顧病人。」

田姑娘眼睛亮得跟頭護崽的母狼似的，好像要是我不點頭，就要撲上來咬我。

的心意，不言自明。

我轉頭看向沈銳。

我都能看明白的事，沈銳不可能看不出來。

我想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

2

不等我再開口，沈銳就劇烈咳嗽了起來。

在斷斷續續的咳嗽聲中，他對田曉萱說：「聽話，回去休息去吧。」

田曉萱委屈極了。

著他，眼睛里閃過不甘、不舍，萬千思緒，最終只化作屈服的眼淚。

「銳哥，既然你不需要我了，那我就先走了。

「要是——你再有什麼不舒服——姐姐又不在你邊，一定要告訴我。我隨隨到的。」

直到沈銳點頭，田曉萱才用手背眼淚，離

開臥室去了客廳。

不大一會兒，見我沒跟著一起出去，竟又閃回來了：「姐姐，銳哥需要休息，你別打擾他了。你跟我出來吧，正好，我有幾件事，要跟你代一下。」

我簡直要氣笑了。

這位田螺姑娘還真把自己當主人了。

但我還是跟著出去了。

我想知道能離譜到什麼程度。

而事實是，我還是高估了我的想象力。

田曉萱遞給我一個筆記本。

翻開來，里頭麻麻都是照顧沈銳的心得。

幾點吃藥，三餐食譜，沈銳吃啥，不吃啥......

好家伙，伺候皇帝也不為過了。

我心復雜地看著眼前這個孩。

這麼花心思，照顧一個男人，這男人還是有朋友的。

是不是有點過于廉價了？

「他要吃的藥，用藥時間、方法，什麼時候該吃什麼，幾點提醒他喝水，幾點提醒他睡覺，我都做了標記。」

小田姑娘滔滔不絕地沉浸在為發電的人設里。

我不得不提醒：「我才是沈銳的朋友，你這樣，不覺得自己越界了嗎？」

田曉萱看我半晌，反問我：「你還知道你是銳哥的朋友啊？

「他病得那麼厲害，你連人影都不見一個，你就是這麼當朋友的？我真是太替銳哥不值了。」

我！

那一瞬間，我覺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個陌生人，而是我婆婆。

這些話就是我未來婆婆說，我都要坐下朝扔玻璃杯。

何況，是哪蔥啊？

我冷笑：「這就是你半夜，在別人家里給人家男朋友洗的理由？

「小姑娘，我比你年紀大，給你一些忠告，你不能這樣做人的，你......」

我本意是要勸自尊自，不要隨便洗男人的頭，自己男人的頭也不能洗，何況別人男人的......

但直接截斷了我的話：「他病了，頭暈，起不來，我不覺得我給他洗有什麼問題。要是你非要往臟的方面想，那是你的問題。我和銳哥之間，問心無愧。」

說著說著，竟然還哭了，對著我后：「銳哥，姐姐可能誤會了我，但是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想照顧你。」

我回頭，便看見沈銳倚著門框站在我們后。

田曉萱抹了一把眼淚：「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沒關系，我也不喜歡你。

「但咱們都是為了銳哥好，這份心得，你多看看吧。」

說完，又哀哀怨怨地看了沈銳一眼，才一步三回頭地背上包走了。

我站在原地，覺腔馬上就要炸了。

家人們，誰懂啊，我現在好想手撕鬼子啊。

3

我把那本沈銳「起居注」扔他上，讓他給我解釋清楚，田曉萱到底怎麼回事。

「你聽見剛才跟我說的話了？」

「啥意思啊？沈銳，在我不知的況下，你朋友換人了？」

沈銳翻開那本「起居注」，但只是輕輕合上，無奈地抬頭向我。

「阿舒，你知道嗎，這回要不是田曉萱，我人可能都沒了。」

原來，沈銳發燒應酬，半夜燒迷糊了，錯把退燒藥當了頭孢吃，人差點沒了。

還是田曉萱給他打電話他沒接，不放心直接找上門來，才發現了他的況。

「這些天，你不在，一直都是田曉萱照顧我。」

「我知道喜歡我，但我已經跟說清楚了，說現在對我就是想報我的救命之恩。你說，我還能把推出去嗎？」

我冷笑，問他：「那你信嗎？」

沈銳嘆了口氣：「我覺得小姑娘坦的。」

他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為什麼田曉萱面對我的時候，能那麼理直氣壯。

原來，是沈銳一直在放縱的行為。

他給了在我面前撒野的底氣。

「所以，你覺得給你洗也沒什麼問題？

「有問題的是我嘍？

「看來，今晚是我不該回來。」

我心涌起一陣失。

對沈銳，也對我自己。

原本，我這次出差定的是一周。

就因為沈銳說他病了，我就推了一個很重要的主旨演講，只為了能趕回來照顧他。

但回來，面對的卻是這種暴擊。

沈銳也正失地著我。

「江舒，我現在都生病了，你非要跟我扯這些嗎？

「從你今天晚上回來，一句話沒問我，生了什麼病，舒不舒服，就揪著這些無關要的事問。

「你這樣，真的讓我有點難過。」

自覺無理，就開始轉移話題。

我不知道，沈

銳從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些招數。

沈銳還在病著。

我不想跟他吵。

我說：「我不能接田曉萱的行為，讓我很不舒服。如果你繼續放任這麼沒有邊界地待在你邊，那只能我走，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解決方法。今天，我在次臥睡，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隨時我。」

這天晚上，我洗完澡出來，沈銳卻已經在次臥的床上等我。

「我自己睡不著。

「阿舒，我跟曉萱真的沒什麼，你別氣了好不好？

「我現在真的很不舒服，咱們今晚別管什麼曉萱大萱了行不行。

「我就想你陪在我邊，好好睡一覺。」

他用他漉漉的眼睛著我，像一只撒的大狗狗。

明知是他的緩兵之計，但我的心還是了下來。

第二天，沈銳的燒已經退了，我也要回學校。

沈銳卻跟我撒，希我能回家住。

「我病了，每天都想見到你。

「你不讓田曉萱來，那你自己來照顧我嘛。」

我也很想答應下來。

但我負責開發的一款藥，正在關鍵的攻堅階段。

從學校到他的房子，要橫整個城市，通勤至 1 個半小時。

對現階段的我來說，這 1 個半小時實在是很珍貴。

我只好安他，等忙過這段時間，我肯定回家陪他。

沈銳立刻不高興：「江舒，等咱們結婚了，你也住在學校嗎？

「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我和你的事業，到底哪個更重要。

「你就不能好好在家陪我嗎？」

沈銳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我是個事業狂。

他是個學渣，為了陪我，天天住在實驗室。

而且，他當時還說，喜歡看我做實驗的樣子。

「你專注做事的模樣，簡直在發。」

而且，我現在做的事，明明也是為了他。

沈家是做醫藥生意的。

熱的時候，我們曾經說過，我負責研發藥，他負責生產藥。

我是 XX 藥之母，他就是 XX 藥之父。

我們共同的目標，是讓國產藥不再被外國藥卡脖子。

現在的我，跟原來的我，并無區別。

可沈銳卻不滿意了。

我有點失落。

沈銳嘆了一口氣：「就知道我不是你的 NO1，但是怎麼辦呢，媳婦是我選的，我只能認了。

「你好好忙吧，過了這段時間，你可得好好補償我。」

4

回到學校，我又重新投到了張的實驗中去。

接下來幾天，沈銳每天都在微信上匯報況，跟往常一樣分生活日常。

我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

直到那天，我接到沈銳媽媽的電話。

對我回學校，卻不在家照顧沈銳的行為很不滿意。

「江舒啊，我知道你是個現代，追求什麼事業獨立。

「但我們沈家，家大業大，不需要一個事業獨立的兒媳婦。你要做沈家的媳婦，伺候好老公才是第一位的。

「別怪阿姨說話難聽，我本來就對你不滿意，但架不住阿銳喜歡，我只能著鼻子認了，可你也不要太過分。

「你知道吧，男人的喜歡，是這個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東西。今天他喜歡你，明天他就可能喜歡別人。

「你要想在沈家安立命，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沈母一向不喜歡我。

自詡大家閨秀，卻看不慣我每天風風火火。

理想的兒媳婦應該每天待在家里，圍著噓寒問暖。

就像是一個大清僵尸。

我很想告訴大清早亡了，那套過時的價值觀，應該跟太一起陪葬。

但我的教養，不允許我跟一個長輩翻臉。

我忍了又忍才說：「阿姨，您跟我說這些話沈銳知道嗎？

「作為一個長輩，我很尊重您。但我和沈銳畢竟還沒有結婚，如果沈銳對我不滿，我希他直接來告訴我，我們兩個自己解決，謝謝您的提醒，如果沒有別的話，我就掛了。」

之后，再打進來的電話，我都沒接。

晚上回到宿舍，我才看到其中有幾通是沈銳打進來的。

我打過去。

他在電話那頭苦笑，說他媽媽被我氣得頭暈，這會兒住了院。

他用商量的口吻問我：「你能不能來醫院看看我媽？」

雖然，我并不認為他媽頭暈是我氣的。

但長輩住院，于于理，我自然都該去探。

好不容易跟導師請了假，趕到醫院，看到的卻是田曉萱正坐在床邊，與沈媽媽相談甚歡。

田曉萱不知道講了個什麼笑話，逗得沈媽媽笑得前仰后合。

沈銳就坐在病床對面的沙發上，含笑看著們。

而我推門進，氣氛便是一滯。

沈媽媽看我一眼，便立刻不笑了。

田曉萱急忙站起來：「姐姐來了，那我也該走了。」

沈媽媽像沒看到我一樣：「你著什麼急呀，再陪我說會話。晚飯跟我一起吃，我覺得還是你喂飯喂得香。」

田曉萱不好意思地瞥我一眼，假意為難，眼中卻全是得意：「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你踏踏實實待著，你這位姐姐可是個大忙人，待不了幾分鐘就要走。」

就這樣，當著我的面，田曉萱從食盒里拿出煲的湯，開始一勺一勺喂給沈媽媽吃。

那一瞬間，我覺倆像是彼此的天命。

一個當太太上癮的人，遇到了一個天生的丫鬟命。

兩個古老的靈魂，在茫茫人海中終于找到了彼此。

讓我當場想鼓掌：「在一起。」

這個時候我聽見沈銳說：「哎呀，媽，人家曉萱是來看你的，你放著自己人不用，老使喚人家算怎麼回事呀。阿舒，我有點暈，你替我給我媽喂個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