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竟然還徒勞地在心里默默為他找尋著借口。直到偶然發現了父親亡故的真相，才生平第一次與一直傾慕的樊大哥爭吵了起來。惱他瞞真相，氣他竟是一直利用父親的威名招兵買馬。可就是那時，的心底依然在勸解著自己，試圖再一次地原諒了他。

這是怎樣的一種盲目？竟是對從那時起頻繁來往于軍寨間的通古部的阿與公主視而不見，對于他對待那阿與公主的微妙的態度毫無覺察……

直到察覺自己突然被支走前去北地的營寨籌集糧糙，心里頓起疑念，帶著鴛鴦回轉了主營地，才發現整個營地張燈結彩，那紅字剪的“囍”字當真是刺了自己淚如雨下的眼中。

那個全軍齊賀的吉日良辰，便站在昔日與他并肩俯覽地勢的小山上，看著那片歌舞升平，看著他含笑抱起了那一嫁的新娘子在軍營里行走了繞帳之禮后，步了大紅的喜帳之中……

那一夜，北地的風冷極了，久站的雙在寒風里如刺了鋼針一般疼痛，可是直到那喜帳里的燈熄滅了，也久久沒有移腳步。直到鴛鴦擔憂地搖晃著自己，才發現，冰冷的臉頰上早已經沒有了眼淚。

四年的執著最后竟然都是一場空。鴛鴦氣得要下去找那樊景理論。可是搖了搖頭，因為心知，自己雖然號稱運籌帷幄，可是他要的，是窮極一生也滿足不了的。

自此以后，便是斬斷了qíng。尉遲飛燕此后一生，恐是再無能力上旁人。因為那一夜的冷風心碎，痛骨髓……

因為食了鹿ròu，又飲了藥酒，第二日晨起時，雙倒是沒有了往日yīn雨天后的酸脹。

還未梳頭了，小廝便來報，隆珍前來府上拜訪了。

算一算，有段時日沒有看見隆珍了，竟不知這麼早來，是有何急事？

于是也顧不得梳頭，簡單地挽了麻花辮子便讓寶珠引領著隆珍了自己的院落。

那隆珍的雙眼微微泛著亮，見了飛燕沒有梳洗打理的模樣，便興地道：“竟是這般能睡，昨日出了那麼大的事qíng，你可是知曉其中的一二？”

第27章

飛燕被隆珍這沒頭沒腦地一問弄得有些糊涂了，便問：“昨日怎麼了？”

隆珍揮揮手，讓自己的侍跟著鴛鴦寶珠們都出去后，才忍不住笑道：“昨天樂平公主的婚宴上可是演了一出好戲！”

原來昨日婚宴上，王府張燈結彩，貴胄往來不絕。除了新晉駙馬爺的臉有些臭，公主躲在紅珊珠簾后面的臉兒也不大熱qíng外，初時進行的還算順利，可是等到拜過了天地后，便是夫妻在dòng房里互飲jiāo杯酒的時候了，也不知那王玉朗是說了些什麼怒了樂平公主的話，竟是讓公主當時便打了駙馬一記耳，順便將新房里擺放瓜果的桌子掀翻了。

這下后院里方才灑婚chuáng，還未及撤出后院的那些個眷們聞聽了里面的噼里啪啦的聲音，便是都有些面面相覷了。待得王老夫人趕來的時候，王公子已經被公主一記飛腳踹出了房門了，結果老夫人一個沒防備，竟是撞閃了腰，扶著門框便彈不得了。

眾人著了慌，王彥庭大人氣得臉yīn沉，也是不好說得這新門的公主媳婦，便命人上前廳地去請太子與二皇子兩位皇兄來勸一勸公主。

哪知，早在后院打起來的時候，便有人腳快通知了二皇子。這驍王可真不是個管閑事的，聽聞了婚房里一對新人打了起來時，居然借著酒醉只當沒聽見，起便告辭走人了。害得前來尋他的王家仆役撲了個空。便徑直去尋太子出面了。

太子正喝得酒酣，突然聽聞這事，又聽說二皇子先走一步了，心里登時又是痛罵老二乃是抹了油的狐貍，真是溜得飛快！此事不宜驚父皇母后，可妹妹將王家鬧這幅德行，也不能只有他一人丟丑，驍王府離得王家并不太遠，便索xing派人追到那驍王府去，將他尋回，可是到了王府又是撲空，二殿下居然沒有回府，一時興起去城郊乘船游湖去了。

太子聽聞已經是恨得牙直了，心道怎麼雨不下得大些，一làng將他拍死在湖心底！

可心里發著恨，還得著頭皮親自上陣了新房，但是那公主耍起潑來，竟是太子這個大哥也勸攔不得的。最后到底是氣得鐵青了臉的太子狠狠扇了公主一，這才算是收了場。

這后院的事qíng，雖然王家極力地遮掩，可是到底是傳出了風聲，那些個在外院的眷分明聽見，那王駙馬里嚷著什麼“私通戲子”、“有失婦德”一類的。

這里的qíng事，便是激得貴婦們的熱一陣的洶涌，隆珍雖然沒有資格去吃酒席，可是在昨個晚宴散了后，便聽吃了喜酒，已經足有一個月未來別院的竇勇說起的。

隆珍也是恨極了這王家人，昨日聽聞了這樣的事，登時覺得舒心解氣，只覺得這王家厚無恥，活該是報應臨頭，娶了這麼一位不得，罵不了的潑辣金枝門，當真是啞吃huáng連，有苦說不得了！便是一心想著將這事說與飛燕聽，也解了當初被王家解除了婚約的悶氣。

尉遲飛燕早就猜到昨日應該是發生了什麼，那驍王才會心來cháo地冒雨去城郊打魚，卻料不到是這樣的一場鬧劇。不由得替王玉朗地擔憂著，他素來懦弱，偏偏遇到了這樣qiáng悍的妻子，新婚之日，便起了這樣的開頭，以后的夫妻相實在是堪憂。

那隆珍見飛燕是真的不知，又是興趣不大熱絡的樣子，便略歇了興的心qíng，聊起了旁的事qíng。隆珍一向自嘆命運不濟，但是覺得自己的好姐妹飛燕以后的姻緣也是堪憂，沒想到竟是機緣巧合被二皇子看中，要去進府里去做側妃。雖然不是正妻，但是畢竟是皇帝親自下詔，比起一般高門的妾室來，境遇要好得多。只是不知這二皇子以后的正室王妃是何等品xing的，若是娶了像樂平公主那般彪悍的，也是苦熬的得很。

不由得又有了些同病相憐之。不過眼下禮在即，倒是要先放下前程的擔憂，先好好的準備一番才好。

可是提到嫁妝，飛燕卻還是一副qíng緒乏乏的模樣，只說是那驍王都備下了禮單，到時候他送來，再原樣抬回王府就好，沒什麼可準備的。

隆珍一瞪眼睛：“一輩子只這麼一次的大事，怎麼可以糊弄著了事？我家的那位是驍王的老部下，原該是要好好孝敬的，他昨日特別跟我提起給足了銀子。那驍王備下的禮單子再好，可是一些小還是要自己準備著才算可心兒，今兒便拉你出去，一切的費用俱是竇勇大將軍包辦了，你且敞開了買去！”

隆珍向來是雷厲風行的，想到了便要去坐，也不是分說，只讓著飛燕快些梳洗了好出門。飛燕擰不過，便是只得由著，換了服收拾停當后，與一起出了侯府。

這幾日京城里的首飾鋪子新開了一家，乃是老字號瑞祥齋新開的分店，門臉兒雖大，卻不是什麼人都能的，里面的首飾頭面都是一式一款，由瑞祥齋的老師傅據客的喜好自由定制，倒是免了貴婦們在府宅家宴里撞了款的尷尬，穿戴上不但別致，也是自己獨一份的貴氣，就是價格高出了三倍有余，可依然貴客盈門，不愁銷路。

隆珍要帶著飛燕挑選首飾，一早便大好了招呼，讓掌柜的先行清店。先莫要招呼別的客人。掌柜聽說是驍王府的未過門的側王妃要來，也是滿口地答應了下來。

當飛燕跟著隆珍來到店時，立刻有伙計奉上了廬山云霧，還有三四樣茶點果子，然后幾個長得俊俏的小丫鬟捧著扁平的首飾匣子，讓兩位挑選。

隆珍看中了一樣珠簾遮面，勒額是選用拇指大的南海珍珠搭配著紅寶石鑲嵌的雀頭樣式，垂掛下的珠簾使用金鏈嵌著寶石，在下閃著金，若是禮那日戴著，倒是影影綽綽更映襯都賽雪了。于是便吩咐寶珠服侍著飛燕試戴了一下，可是勒額略大了些，不過掌柜說這倒是無妨，三日別能依著尉遲小姐的尺寸改好。

飛燕不yù隆珍太過破費，可是隆珍卻是不依，又替飛燕挑選了一對與那珠簾搭配的紅寶石作墜的耳環，還有幾副鐲子，甚至給敬也挑了一條玉墜的項鏈，這些加在一，足有千兩。

這可讓飛燕有些寵若驚，只覺得這禮太重。

可是隆珍倒是快人快語，說話一貫的直來直去：“這些都是我家老爺要孝敬二殿下的，咱們其實俱是過路的財神。你莫要覺得承得重了，若是那竇將軍發現委托我辦下的差事，不夠盡興，可是要怪罪于我的啊！”

飛燕這才勉qiáng地收了下來，心道，難怪那驍王府里的私庫那般的珠寶氣。他昔日的部下甚多，多居要職，孝敬起來倒是毫不吝嗇啊！

二人正在起時，發現一位滿貴氣的白發老婦人在眾人的環簇下走了進來。

而攙扶著老婦人的那位妙齡子正是前幾日才在宮里見到了傅家千金傅林秀小姐。皇帝賜婚的詔書已經下了，傅林秀了皇帝欽點的太子妃，不日便要婚了。而那位老婦人這事傅林秀的祖母，傅云龍大人的母親傅老夫人。

那掌柜本要說：“不要意思，清店暫時謝客。”

可是待得看清了來者，竟是顧不得恭送飛燕與隆珍了，趕小跑著過去，深鞠躬道：“傅老夫人，您怎麼親來了？小的老早就跟您府上的管家說了，明日便將為傅府特備的首飾樣式讓得力的伙計親送過去，免了您的周折不是？”

一旁的丫鬟說道：“我們家老祖宗今日悶得慌，方才是去了云海寺上香，正好看見了您這的牌匾，便是想著過來坐一坐，順便再親點選下你店里的其他樣式。”

說著便攙扶著老婦人往店鋪里的雅座去坐下。這下倒是避無可避，便是與要出門的隆珍和飛燕面到了一。

飛燕也好，隆珍也罷，與這傅家俱是舊識。若是論起來，在前朝是隆珍家的門檻更高些了。可是如今傅家彩依舊，更添榮，將來是要出一門皇后的，便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隆珍顧不得唏噓，連忙向傅家的老祖宗施禮問好，飛燕也是隨著一起施禮。

傅老婦人是瞧見過這兩位前朝貴小時模樣的，也略聽過們此后的際遇，如今在這首飾鋪里不期而遇，便是仔細看了看二人，倒是都出落得不錯，可惜世飄搖，都了他人的妾室，以后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說的，不免心里略有慨，便是和藹地說道：“都起了吧，不用多禮。”

隆珍看了看一旁的傅林秀，便是賠笑著問：“傅小姐，好巧，在這遇上了，太子的大婚之日倒是近了，小姐可是來挑選陪嫁的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