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苓對上男人沉沉幽深的一眼，心頭猛跳，可馮琳琳等人就在不遠。

只能著頭皮繼續喊，還一邊給秦聿宸使眼，“老公，你……”

見眼睛跟筋了似的，秦聿宸勉強看出了的意思。

但……

耳邊是爺爺的聲音：“聿宸，我怎麼聽到有人說話，是在喊你？”

平時爺爺時常裝聾裝瞎，嘆自己年齡大了，說他如果再不結婚生子，以后都看不到聽不到孫媳婦的樣子和聲音了。

可今天，聽得是那麼的清晰。

秦聿宸既無奈又好笑，他語調一如既往地平穩，“爺爺，不是喊我，我旁邊有一對夫……”

爺爺？

秦聿宸在跟他爺爺打電話？

白子苓眼皮直跳，瞬間站直了，心虛地低頭。

秦聿宸話還沒說完，客廳的白母突然出聲：“子苓，聿……聿宸在忙嗎？如果忙的話就別讓他出來送了。”

“……”

如果剛剛秦聿宸還能解釋，如今當他的名字在白母口中喊出的那一刻，他的解釋是那麼的蒼白。

向來對所有事穩勝券，沉穩的秦聿宸，頭一次升起一慌和無力。

只能在心里盼平時自詡年齡大，眼睛耳朵不好使的爺爺沒有聽到。

但老爺子毫不給他面子，冷哼一聲，將拐敲得砰砰作響。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旁邊那對夫妻，男的剛好也聿宸？”

“……”秦聿宸選擇沉默。

對面長長嘆了口氣，“我年紀大了，你正值壯年，翅膀了，干什麼事都糊弄我這個糟老頭子……”

秦聿宸不承認這話，“沒有。”

“那你就實話實說，剛剛是不是在喊你？”老爺子語氣嚴肅。

抬眼看了下裝鵪鶉的白子苓，他了眉心，“……是。”

隨著他承認，老爺子態度大變，先是哈哈哈大笑幾聲，又清了清嗓子。

“你這小子，有媳婦了也跟我說，如果我知道還會讓你去相親嗎？好了好了，你快去送送人家，等晚會兒讓我孫媳婦給我打個電話，如果等不來電話……”

老爺子笑意一收，抬起拐杖敲了敲地板，加重聲音：“我就親自去s市找你。”

掛斷電話，秦聿宸抬眼，白子苓小跑到他面前。

小姑娘低著腦袋不敢看他，看著腳尖，愧疚不安，“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喊，我會向你爺爺解釋清楚的。”

看著，秦聿宸發現自己竟責怪不出口。

個頭只到自己肩膀，小瘦弱，年齡比自己小了好幾歲，今天經歷又特別崎嶇坎坷，剛剛還在被親戚罵……

秦聿宸無聲嘆了口氣，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跟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麼？

“沒事，不是去送你嗎？走吧。”

沒想到他非但不生氣，還愿意配合。

白子苓忽地抬頭，那雙圓潤的大眼睛里蒙上一層水霧，水瀲滟，漂亮的同時讓人心疼。

這一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多到如果不是怕在親戚朋友面前丟臉，都想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大哭一場。

突然變臉的楚云勛，不講理的楚家人，是非不分責罵的親戚……

他們的臉在腦海里一閃而過，最后是秦聿宸的樣子。

他是白子苓見過最帥的男人，他話很，沉默寡言，有些冷漠。

秦聿宸對來說，是個不悉的陌生人，也是今天幫最多的人。

白子苓吸了吸鼻子，彎對他笑，“謝謝你。”

故作堅強的眼睛讓人心生憐惜。

在走出臥室的那一刻，秦聿宸忽然說：“你笑起來，好看。”

白子苓一愣。

——

看著并肩而立的兩人，馮琳琳把手指掐到泛紫。

白子苓穿著紅修的旗袍，鮮艷的紅襯得氣紅潤，小臉白里紅。

圓潤的杏眼好似一池清泉，水波瀲滟，俏可人，而邊的男人高鼻深目，五深邃，材高大偉岸，站在一起十分登對。

單從外貌講，男朋友比他相差不止一星半點。

婚禮前竟然還帶著男朋友去找白子苓炫耀，想想馮琳琳就恨不得挖個鉆進去。

不過……

稍稍穩定緒，好似隨口一問：“子苓你老公做什麼工作的？家里有車有房嗎？今天結婚他父母親戚怎麼不在……”

馮琳琳不知想到什麼，驀然瞪大眼睛，眼里藏不住那抹惡意，“難道……”是孤兒？

白子苓多了解？

瞬間就能想到要說什麼，白子苓變了臉，厲聲喝止：“馮琳琳！”

“許久不見你患老年癡呆了？還是眼瞎耳聾看不到聽不見？今天是突發事件，都沒來得及跟我老公父母說。”

“敢胡說八道，頭我給你打爛。”白子苓小拉拉跟機關槍似的一頓狙掃。

秦聿宸幫那麼多，如果在面前被人怪氣的罵，白子苓還是不是人？

男人垂眸，落到兇的臉，個頭小，五生的致靈，特別那雙眼睛，緒變化富多姿。

落淚時委屈是個小可憐，面對敵人是只聰慧機靈的小狐貍，如今像是一個握著拳頭，呲牙護食的小崽崽。

不過話說回來，被人護著的滋味還不錯。

“我在a市上班，最近來s市出差，工作……”男人停頓一秒。

秦聿宸想了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工作，“工作我什麼都做，工資夠花，父母離婚，跟爺爺一起生活，車和房……”

見男人猶豫，白子苓以為他是不好意思說自己沒車沒房，想想也能理解，誰不要面子？白子苓如果不爭這個面子，會找秦聿宸充當新郎？

環住男人手臂，“老公你不用跟他們說，有沒有車房又能怎樣？咱倆共同斗，早晚都有！”

小姑娘上清淡好聞的馨香往他鼻子里鉆，胳膊被抱在懷里，著的，秦聿宸還記得拉住胳膊那一瞬間的，得跟豆腐一樣。

得過分，自己因為經常鍛煉，實邦邦的，這麼在一起……

秦聿宸下意識想把胳膊出來，可四周投來的視線，他凝眉忍著沒。

早在秦聿宸話落的那一瞬間，馮琳琳臉上的笑就掩飾不住了。

那些話轉換到耳朵里，秦聿宸就是個父母離婚，有個拖油瓶爺爺，無正經工作，工資不穩定，空有一副外表的男人。

大姑姑捂笑，“哎呦，子苓眼可真好啊！挑了這麼一個‘好’男人。”

馮琳琳也假惺惺的說：“子苓，雖然你被人拋棄有污點，但我這個當表姐的也見不得你嫁給這麼一個條件差的人，我男朋友表哥是s市本地人，有車有房，我相信他不會嫌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