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年輕了,吃了太年輕的虧。如果現在死去,就是傳奇。但可惜還活著,時而拍一些爛片,在爛木糟里雕花。
俊儀手上窸窸窣窣做著雜事,喃喃著:“麥總為什麼要這樣啊……”
應其實不怪麥安言,他的思路是完全商業的,人又像一樣,太知好歹。有宋時璋抬舉,他們怎麼能不識抬舉?該裹上金寢被讓四個太監抬過去。
“子和首飾都在車里,你打包一下,等下親自給宋總送過去,”應將冰式喝藥般的一飲而盡:“順便告訴他,有一枚戒指丟了,酒店那邊找不到,跟他道歉。”
“啊?”程俊儀呆滯住,“真丟了?哪一只?”
“5克拉的那只。”
俊儀想給跪了,應卻不擔心,安:“他要面子,不會為難你的。”
天剛破曉,劇組就開始了。
導演姓方,是中國第五代導演的代表人之一,學院派的老頑固了,做事章程一不茍,在片場是知名的嚴苛。他在拍的,是他的收之作,每個細節都雕細琢,且越臨近殺青,就越是吹求疵。
應為了一場無聊的宴會請了假,已經了他的霉頭,今天不了屏聲靜氣,一百二十分的賣力。
“下午拍那場冰雪打斗,準備好了嗎?”上午收工,導演帶著作組的老師過來問。
應點點頭:“我沒問題。”
“不要出去吃個飯就把自己當滴滴的大小姐了,盡快回到人狀態中來。”
俊儀已經從宋時璋那兒回來,聽到導演的話就想反駁,被應悄悄按住手背。
心里忿忿,老板什麼時候不敬業過了呢?導演的這番怪氣,本是莫須有。
作指導后跟著配角,他沖兩人招招手:“那兩位老師,我們再走一遍戲,好不好?”
拍攝的場地已經布置好。戲中環境是嚴寒雪地,寧市哪有雪,因此是在大冰庫里拍的。雪不厚,下面是堅的沙礫泥土地,應要和配角在這里搶一件國寶,然后中槍。
配角是男的,山一樣的塊頭,戲里設定武力值碾主。整場戲,他負責拳打腳踢,而應則在地上翻滾、、做出拼死一搏的格斗作。
幾人走完了一遍作才吃飯,盒飯早涼了。時間有限,俊儀幫用熱水泡了米飯,絮叨地說:“你昨晚上才睡了四個小時,中午又沒有午休……”
應笑笑:“等下不要哭喪個臉,省得導演又以為我們有意見。”繼而放下盒飯筷子,拍拍臉,起去補妝。
一進了零下三四度的拍攝場地,所有工作人員都裹上了羽絨服軍大,唯獨應穿皮,帶半指手套,臉上都是碎石礫剌出的口子——一些影視劇中打的刻板形象。
“小,你過來,”導演難得用商量語氣,“是這樣,護就不戴了,下面墊子也都撤了,你就這麼拍,好不好?我們盡量還原那種殘酷堅的覺,摔打的時候要有那種沖擊。”他做了個拳擊掌的作,啪的一聲,“拳拳到。”
應愣了很短暫的一下,神如常:“好的。”
這跟原本的設計不一樣,知道的人也很,甚至就連俊儀也以為里頭穿戴了護,地面底下是藏得天無的墊。
沒有人預料到,這樣一場打戲竟然會NG了7次。
方導鷹目注視著監視。
“再來,起慢了。”
“再來,摔的姿態不對啊。”
“再走一條。”
“不行,調整一下,用腦子演!”
“咔,眼神弱了!你在干什麼?夢游嗎?!”
“昨天舞跳太多沒力氣了是嗎!”
導筒被摔下,吊在空中晃悠不止。滿場噤聲。
每演一次,妝造組就要上來重新幫應補妝、干凈皮、拍干凈上的泥雪。這會兒靜默著趕著,造型助理卻“咦”了一聲,“這兒怎麼破了?是本來就破的嗎?”
應安地按了下的手:“別聲張,幫我換一條新的。”
全劇組只有造型助理看見了膝蓋上的斑駁傷口,破了表皮,和皮下的組織凝一層,被應用巾開了。
其實,那些格擋、纏斗、翻滾、跪地、摔出,一連串復雜的作設計,早就被刻了記憶。作為現如今娛樂圈有的能演刀馬旦的星,的肢管理是頂級的,如果不是太痛,又怎麼會慢半拍?
第八條,導演終于放過了,給了四個字:“差強人意。”
從鏡頭前下來時,應幾步路走得很正常,唯有一雙手指頭凍得通紅。俊儀連忙給披上羽絨服、遞上熱水熱巾。
應捧著滾燙的一次紙杯,蜷在小馬扎上,緩過了深一陣接一陣的發抖。
“姐,我給你按一按吧?”俊儀主請纓。
手剛上肩膀,應就臉一變:“不用!”
聲音發,也發。
俊儀嚇了一跳,手立時了回去。
一連馬不停蹄地拍了近兩個小時后,應今天的戲份才算結束。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是個好天氣,一走出冰庫,潑金,曬得驀地想就此躺倒睡覺。
俊儀在后扶住,擔憂地說:“我看你都快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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