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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修羅

◎南知離開時，他這條命差點就沒了。◎

這念頭只在腦海中竄了一圈，搖搖頭，沒再自作多下去。

南知獨自一人回到包廂，立馬有人問：“南知，顧總人呢？”

“先走了。”說。

“去哪了啊？”

去哪了怎麼知道，南知心想。

回：“不知道。”

大家并不在這問題上多作糾結，推杯換盞與各位麥霸之間，這場同學聚會終于結束了。

到樓下，大家道別后各自打車離開。

11月底了，臨近年關，往后的日子大家工作都越來越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聚，還提前互道了新年快樂。

因為那吃藥的烏龍，南知今晚都沒喝酒，送佳回家。

佳后來手氣不佳，連續輸了好幾，已經微醺，又借著酒意唱了好幾首高難度的歌，這下弄得嗓子也啞了。

南知扶著，將人推進副駕駛座。

佳大剌剌一倒，還湊過去臉，神神道道的：“兒長大了啊，都敢瞞著媽媽了。”

南知看一眼，笑了，警告：“別吐我車上啊。”

“跟你說認真的呢。”佳用一種極不認真的語調說了這句話，“剛才你出去不久顧嶼深也出去了，你們說什麼了？”

“你怎麼就知道我們說話了。”

佳瞪：“滋滋，你這麼可就沒意思了啊。”

南知嘆了口氣：“也沒說什麼，他就隨口問了我一句剪頭發了。”

“你剪頭發了？”

南知故意取笑：“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佳聳聳肩：“他問你這個做什麼。”

南知停頓了幾秒，最后只說：“我哪知道。”

“你們到底是怎麼個意思，打算復合？”佳問。

南知很無奈地反問：“你看我們倆有半點打算復合的樣子嗎？”

“這我可不知道，當初我們幾個也沒覺得你會和顧嶼深談啊，誰知道后來給我們這麼大一個驚喜。”

“……”

-

最初的顧嶼深對南知并不是百依百順的寵著的。

他那脾氣跟炮仗似的自由發展了十幾年，南知也不是個脾氣溫順的，顧嶼深比大一歲，經常管，管不聽就威脅。

要是上南知也固執的時候，這倆炮仗還得吵一架。

這種關系很奇怪，也有點微妙。

當初佳一群人畢竟年紀小，見不多識不廣，沒想到還有這種型號的。

畢竟學校里那些早的都恨不得時刻黏在一起。

所以盡管他們都知道顧嶼深轉了，對孩兒有了耐心，但也以為只是像兄長管教妹妹一樣。

就比如南知總是吃糖吃到牙疼，佳便去跟顧嶼深告狀，讓顧嶼深去管教。

而顧嶼深的做法也很直白。

直接把垃圾桶放到面前，讓自己把桌肚里的巧克力都給扔了。

南知舍不得，他就按著肩膀兇地警告說，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后來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什麼時候糾纏到一塊兒變的。

直到高二那年的萬圣節。

他們高中遵循素質教育，不提倡純題海戰，社團很多，活也很多，那年的萬圣節還舉辦了一次化妝舞會。

想要參加的同學可以自己化妝準備。

萬圣節，11月1日，那天是星期日。

他們每周日傍晚返校，晚上就是化裝舞會。

提前一周南知就開始慫恿鼓顧嶼深也來參加舞會，都被顧嶼深拒絕了。

而佳和南知漂亮折騰，怎麼可能放過這種可以在學校明正大化妝的日子。

兩人思來想去，后來決定扮演黑白無常。

南知扮演黑無常。

租不到合適的服，最后租了一套黑的太監服，黃頂的地主圓帽。

服裝不夠，妝容來湊——化上濃濃的“黑眼圈”，臉頰上兩酡沒暈染開的腮紅，再配上大紅。

南知長相明漂亮，化完這樣的妝也不丑，只是憨傻可。

化妝晚會上拍了不照片，“黑白無常”一塊兒行，結果到晚會結束時佳卻找不到南知了。

最后在舞會外一黑漆漆的角落看到。

對面還站著顧嶼深。

他上是干凈整潔的校服，拉鏈拉到口——不想參加晚會的同學都在教室晚自習，顧嶼深是從教室過來的。

他個子高，路燈將他的影子完整的蓋過南知，讓“黑無常”真跟夜融在一塊兒了。

兩相對比，南知這會兒的裝扮就更加憨傻了。

辦作黑無常的樣子抬高手臂，還用最中國風的裝扮說了一句英語：“Treat or trick！”

顧嶼深靠墻，雙手揣著校服兜，任由南知冰涼的小手趁機往他脖子上。

他上下看一眼：“你扮得是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南知不滿，“黑無常！”

“索我命啊？”

“不給糖就索命咯。”

顧嶼深從口袋出右手，握著拳頭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