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竹馬
“世子在看何?”
書房裡,趙元明端起臉孔,肅然提醒。徐靖進書房半個時辰,文章只寫了開頭兩句,目就不停往書房門口飄。
徐靖訕訕一笑,收回目,裝著認真思索,心思早就飛到九霄雲外了。
換在平日,月牙兒妹妹早就尋個借口來書房陪他寫文章了。
今日是怎麼了?
莫非是他說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惹不高興了?
趙元明看著徐靖魂遊天外的模樣,也覺無奈。
其實,徐靖極為聰慧,天資一流。可惜心思不用在讀書上,憊懶,吃喝玩樂倒是通得很。
比起讀書,徐靖更喜練武,一把長刀,同齡年中從無對手。且天生力氣大,輕輕松松就能拉開三石強弓,兩百步百發百中。
只是,大晉朝重文輕武。世人皆以讀書為貴,舞槍弄棒為鄙。
北海郡的宦子弟,紛紛拜他這個青州大儒門下,學習四書五經孔孟之道。徐靖是他真正的親傳弟子,他在徐靖上花了無數心思,奈何效果甚微。
他教導出諸多優秀的學生,偏偏眼前是一塊不可雕的朽木!
趙元明又忍了半個時辰,終於忍無可忍:“一個時辰,讓你寫一篇三百字的文章,你就寫了五句!罷了,我是教不了你了。明日我就去北海王府向王爺請辭!”
這樣的話,夫子一個月總要說個十回八回。
徐靖的耳朵都快聽出老繭了,半點不怕,厚著臉皮陪笑:“夫子別惱。學生確實笨了些,讓夫子費心了。”
認錯態度還算誠懇。
趙元明神稍霽,正要說話,就聽徐靖殷勤說道:“不如請月牙兒妹妹過來,教我寫文章吧!”
給我滾!
趙元明瞪了一眼過去。
徐靖立刻閉,低頭做忙碌狀。
趙元明維持著威嚴的冷面夫子模樣,心裡卻黯然長歎,滿腹憂思。
若一切真如兒所言,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能解救族人和北海郡的無辜百姓?
還有,月牙兒對前世際遇避而不提,不知遭了多罪。今日對徐靖這般冷淡疏遠……趙元明無聲歎了口氣。
就在此時,長隨松石進來稟報:“啟稟老爺,霍公子在外求見。”
松石口中的霍公子,單名一個衍字,是北海郡族霍氏嫡子。
霍衍自聰穎,過目不忘,才學過人,在十歲時拜趙元明門下。十三歲時考中秀才後,繼續潛心向學。今年是秋闈之年,以霍衍的才學,舉人功名不在話下。明年就能進京奔赴春闈了。
得意門生來了,趙元明繃著的臉孔,瞬間舒展,目中閃過笑意:“快讓他進來。”
偏心眼。對著他橫眉冷對,一聽到霍衍那小子的名字,就笑得像朵花似的。
徐靖心中憤憤不平。
更可氣的是,趙元明還張口吩咐小廝:“去請小姐過來。”
啪地一聲,徐靖手中的筆竟被折斷,筆尖上的濃墨將紙張汙了一大團。
得,之前的五句也算是白寫了。
以趙元明的涵養,也被氣得七竅生煙,怒喝一聲:“徐靖!”
徐靖暗道不妙,立刻扔下半截筆桿,站起來,誠心悔過認錯:“請夫子息怒。我剛才太過專注思索,一時沒控制好手中力道,折了夫子的筆。明日我派人送一箱上好的筆來。”
一個修長的年影出現在書房門口。
年今年同樣十五歲,皮白淨,面容清俊,穿著襦衫,一斯文的書卷氣,微笑著拱手行禮:“學生見過夫子。”
趙元明顧不得再和不肖弟子生氣,瞬間換了一副臉孔,笑著招呼來人:“不必多禮,快些進來說話。”
霍衍含笑謝過夫子,邁步進了書房,衝著徐靖拱手行禮:“見過世子。”
徐靖對著霍衍就沒那麼好的脾了。
他站直,比霍衍高了小半個頭,不必刻意就流出了幾分睥睨的意味:“在夫子面前,不論份,我比你早幾年拜夫子門下。你我一聲師兄便可。”
霍衍倒是好脾氣,半點不惱,笑著改口:“見過師兄。”
徐靖大搖大擺地應了。
趙元明冷眼看著,很是溫和地問詢:“世子比霍衍早五年拜我為師。霍衍兩年前就中了秀才,寫得一手錦繡文章。敢問世子文章寫得如何?”
徐靖毫無愧,張口吹噓:“在夫子細心教導之下,我頗有進益。可惜,以我的份,不能參加科舉。不然,我定然考一個秀才回來,讓夫子高興。”
還高興哪!別氣他就行了!
趙元明瞥大言不慚的徐靖一眼,將霍衍到面前。霍衍恭敬地將文章遞給夫子,趙元明仔細地看了起來,尚未看完,目中已滿是讚許。
悉的輕盈腳步聲,傳耳中。
是月牙兒妹妹來了。
徐靖神一振,立刻邁步迎上前。
……
霍衍作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徐靖上前獻殷勤,一口一個月牙兒妹妹。霍衍目微微一暗。
他和趙夕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霍家趙家皆是北海大族,他的父親霍恆文和趙元明昔日還是同窗。後來,趙元明一路高中狀元,霍恆文的功名卻止於秀才。霍恆文生平最大的憾便是這一樁。
好在霍恆文生了一個好兒子。霍衍自就展出過人的讀書天賦。
霍恆文和趙元明私甚篤,是通家之好。霍衍牙牙學語的時候,就會喊月牙兒妹妹了。
後來,徐靖忽然冒了出來,做了趙元明的親傳弟子,在趙家書房裡和趙夕一同開蒙讀書。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月牙兒妹妹和徐靖越來越親近。他這個竹馬,反倒被慢慢遠了。
哼!不過是個草包!仗著自己的北海王世子份,讓夫子和月牙兒妹妹不得不忍耐一二。不然,這裡哪有他耀武揚威的份。
霍衍按捺住心裡洶湧的嫉火,微笑著凝視趙夕走來。
十五歲的窈窕,得傾國傾城,儀態優雅。一顰一笑,令人沉醉。
“見過霍世兄。”
聲音悅耳至極,那雙清澈黑亮的眼眸,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影。
霍衍心裡跳一拍,笑著還禮。
(本章完)
崔茵是個孤女,被逼以堂姐的身份替嫁給落魄宗室成親三年,她乖順地做他的賢內助、患難與共,崔茵以為,他們會廝守終生,然而李承璟成為攝政王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崔府接回了堂姐,崔茵成了見不得光的外室,就連親生的孩兒也要管別人叫阿娘,她站在院中的海棠樹下,杏眸含淚,質問他為什麼,卻見他頭也不回地命人鎖好大門,涼聲道,“你非世家貴女,能給我什麼助力?”母親忌日那天,她意外跌下山崖而昏迷,濃霧里仿佛看見因被李承璟囚禁郁郁而終的前世,睜開眼,看著面前那個救下她的恩人,默默下定了決心,蕭緒桓出身寒門,如今卻是權傾朝野的大司馬,崔茵想,如若想從李承璟手下逃離,只能借眼前人之手,來日他若是膩了,自己大可離開,兩不相欠*人人皆知蕭緒桓與攝政王李承璟水火不容,幕僚卻偶然撞見,西河細雨之中,煙波畫船,主公懷里依偎著一位殊色佳人,美人玉指纖纖,剝開瑩白的荔枝,送到他的唇邊,杏眸瀲滟生霧“大司馬介不介意,妾曾經嫁過人?”輕扶在她腰側的大掌倏忽收緊,只見他眸光幽深,沉沉地望著她,低頭,含住了她指尖的荔枝,幕僚大驚,看清了那位美人的面貌,哪里是什麼喪夫寡居的女子,分明是攝政王的外室,事后,幕僚痛心疾首,想要揭穿那女子的身份,蕭緒桓淡笑一聲,看著手中美人遺落的墨寶,驚鴻翩躚,恰如其人,深深嗅了一口,“那又怎樣?”他一早便知崔茵在騙他,可又有誰知,他早已覬覦她多時,只可惜彼時她已嫁做人婦,窈窕倩影只能遠遠相望,而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李承璟曾以為,名分與議論不過是身外事,崔茵是他的結發妻,永遠都是,手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他都要,偏偏他忘了,美人心易碎,再多的權勢也換不回來。
天子昏聵,猜疑重臣,命平陽王唯一的女兒楚煙進京為質。楚煙嬌媚誘人,隨意展露的風情,便讓諸多男兒午夜夢回,早起更衣。唯寧王二子李胤,對她諸多鄙夷。“楚煙那般貌美,日日與她相處,你就不動心?”李胤冷哼:“蛇蝎美人,寡廉鮮恥,滿腹心計,誰對她動心誰是狗!”夜間,李胤將人堵在床角:“你先勾搭我大哥,后又引誘皇子,甚至對著老皇帝使美人計,怎麼就看不見我?!”楚煙淡淡瞥他:“誰對我動心,誰是……”“汪汪!”李胤乖巧懂事求關注,“不就是給平陽王府尋求庇護麼,我也可以。”楚煙:“我不跟狗在一起。”聽聞楚煙三日未曾出門,眾人前去看她笑話。然而剛靠近,就聽得李胤低聲誘哄:“乖,讓我入贅侯府。”【雙潔+1V1+甜寵+HE,歡迎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