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媽倒吸一口涼氣，“這……”

早前雖然也知曉殿下的境，但忽然聽夫人這麼一說，黎媽還是忍不住寒意。是啊，是聽聽都覺得抑，更何況殿下自己……

溫印又看，“你會不會吃不下東西，也不想說話，就想自己在一呆會兒，靜一靜？”

黎媽頷首，“怕是了。”

黎媽輕嘆，“但話雖如此，老奴是真怕殿下就這麼意志消沉下去，什麼都不肯用。殿下還年，若是長此以往，日后還不知當如何才好？夫人，老奴是擔心這條。”

溫印笑了笑，“黎媽，他是太子，師從太子太傅，天家從小就帶在邊，朝中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他一定見得比你我多，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意志消沉？”

黎媽眸間詫異。

溫印又道，“換作旁人，我許是會信從此一蹶不振，但李裕明顯不是。他雖然年，但打從昨日醒過來開始，除了起初迷迷糊糊咬了我手臂一口外，而后的哪一你見他倉皇失措過？”

好像是不曾，黎媽跟著回憶。

溫印繼續道，“他一直在察言觀，聽你我二人說話，再從你我說的話里，推斷京中形勢，卻沒讓你察覺他的心思。他讓你察覺的，只是他茶飯不思，不想說話，只想自己一呆會兒，是不是？”

黎媽約想起這兩日的蛛馬跡，恍然悟了過來，是了，是不曾見殿下驚慌過，黎媽悄聲道，“夫人的意思是，殿下在演？”

溫印沒應聲。

黎媽奈何，“夫人同殿下都親了，是一條船上的人，殿下演給夫人做什麼？”

溫印低眸笑了笑，“試探我啊，就算我是永安侯的兒，不能是東宮的眼線嗎？他越小心，便越會反復試探。他若輕易信了旁人，那他的儲君之位也坐不長久，他越小心，反而人越穩妥。”

黎媽這才會意。

溫印輕聲，“黎媽，旁的事不必管。晚些等他了，你送些東西給他用；他若不吱聲，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老奴明白了。”黎媽應聲。

……

快至吉時，盧管事來了苑中，“夫人，林家鋪子的胡師傅來了，已經在偏廳候著了。”

溫印看向黎媽，黎媽朝溫印道，“夫人，老奴去領胡師傅來苑中一趟吧。老夫人早前就讓胡師傅替夫人調理過飲食，這食療也要配合住冷暖，通風，周圍的陳設，才能搭配，夫人，還是請胡師傅來苑中一趟穩妥。”

盧管事詫異，溫印已放下茶盞，“去吧，要快些，免得耽誤今日歸寧的時辰，祖母和父親還在府中等我。”

黎媽應聲去做，溫印借著低頭飲茶移開了目。

盧管事也不好再說旁的。

……

很快，胡師傅到了屋中。

溫印在，李裕讓跟前這個名喚胡師傅的人替他把脈和查看上的傷口，沒有多問。

他知曉溫印謹慎，不會在旁人耳目下，明目張膽讓大夫來替他診治，胡師傅不是大夫，他猜得到。

胡師傅看到他這一傷的時候，明顯愣了愣，沒作聲，但再后來的檢查便更仔細了些。

李裕也全程配合他。

良久，等胡師傅細致看過，也把過脈后收手，“公子，可以了。”

李裕才攏了攏裳。

胡師傅起，半朝著李裕，也又半朝著溫印道，“公子應當在病榻上躺了不時候，皮外傷差不多已經痊愈了。但傷筋骨則百日，加之從脈象推測，公子昏迷的時間有些長了，需要恢復時間。公子這段時日千萬要靜養，不宜激烈作，也不宜大補，飲食以清淡為主，老夫會將調理的食譜到黎媽這，旁人不會覺察。”

李裕看了看胡師傅，對方連他昏迷一長段時間都能診斷出來，醫不差。

李裕沒出聲。

“有勞胡師傅了。”一側，是溫印頷首。

胡師傅笑了笑，又道，“公子年輕，能恢復好，只是要耐。旁的倒也沒什麼大礙，但公子應當了。”

李裕：“……”

溫印：“……”

恰逢此時，李裕的肚子非常不合時宜的轱轆一聲。

盡管溫印，黎媽和胡師傅都佯裝沒聽見，但架不住李裕的肚子又再次轱轆一聲，李裕的臉眼可見的青了。

溫印卻好似不察一般，繼續朝黎媽道，“黎媽，替我送送胡師傅吧。”

胡師傅拱手。

“胡師傅，我夫君的事，暫且不要同外人提起。”臨末了，溫印叮囑。

‘某夫君’臉上還掛著菜，當下也跟著自覺對號座，看向胡師傅。

胡師傅連忙應道，“夫人放心，我們全家上下皆過侯府和夫人的恩惠，知曉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胡某今日來此，是因為夫人寒，又才從定州回京，不適應京中，所以來看看如何給夫人做食療食譜，旁的胡某什麼都不清楚。”

黎媽去送胡師傅，屋里就剩了李裕同溫印兩人。

想起方才那幾聲肚子喚，李裕目特意避開溫印。

“胡師傅信得過，你不必擔心。我先走了，你若是有事就尋黎媽。”溫印說完轉。

李裕微訝，“你，你去哪里……”

如果溫印只是出屋，不會特意同他說這一句。

溫印要離開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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