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炎修著手中的信箋，面漸沉。

“從哪里找到的？”

白彥連忙指著書桌后的架幾案道：“上面零零散散都是大風鏢局的一些雜日志，而它就在這些日志的最下面，旁邊還放著個如此樣式的盒子。”

凌子萩聽到盒子，連忙起了興趣，接過白彥遞上來的東西，開始仔仔細細觀察。

淺梨花木材質，樣式上面還雕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

這盒子好像哪里見過，凌子萩思索間忍不住打開查看，頓時一濃烈的香氣撲鼻而來。

幾乎同時，屋的三人面面相覷。

仙！竟然是仙的味道。

“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林乾一個大男人房間里為何會放著子用的香膏？”凌子萩眉頭擰川字，心里疑重重。

“我想這封信能給我們答案。”司炎修把手中的信件鋪展到桌面上。

凌子萩連忙低頭查看。

‘此生長夜兩歡，朝暮接，騃癡男，云雨芳晨繾綣榻，落香人盡翻。’

“這....”雖然凌子萩是個現代人，但是對于這信件上赤/的男/歡詩句也多是明白的，的臉微微漲紅，支吾道：“這是林乾...”

“林乾寫給采香閣欒清姑娘的詩。”司炎修解釋著，蒼勁的指尖落到信件的開頭，上面清晰的寫著‘欒清姑娘親啟’。

“那這個香膏也是準備送給欒清姑娘的？”凌子萩把手中的香膏蓋上，這個味道太沖了，不喜歡。

“嗯，應該是，但是他沒想到，東西還沒送出去，貢品的事便暴了。”司炎修頷首。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趟采香閣？”凌子萩追問。

司炎修上下打量起凌子萩，見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便生生把后面即將口而出的拒絕咽了回去，道：“白日采香閣是不營生的，還有你這服不合適，這會我們應該去吃飯。”

說罷，他朝外走去。

凌子萩低頭看了看上的襦，恍然明白司炎修的意有所指，連忙提起擺跟上。

許是在昏暗的屋呆的太久原因，剛出門，便被院子灼灼的烈日照的是睜不開眼睛，一不小心就差點撞上走在前面的司炎修。

想起方才倆人的四目相對，慌張退步間，的臉頰再次灼熱、滾燙。

“凌子萩。”司炎修淡淡瞥了眼后的子，似乎沒察覺到的窘迫，道：“你還記得我們驗尸的時候那兩尸上的砍痕嗎？”

被這麼一，凌子萩連忙從尷尬中回過神，順著司炎修視線的方向去，院子兵架子上整齊的擺放著十幾樣武，矛、戈、劍、槍、刺一應俱全，不過最引在意的卻是放在架子上最不顯眼，又短小的砍柴刀。

“大人，第一名死者骨頭上的痕跡好像和那把砍柴刀很像。”凌子萩說出心中想法。

司炎修點點頭，上前幾步走到兵架子旁細細觀察。

很快，他雙眼一沉，搖頭道：“這把刀不是兇。”

“為什麼？大人是怎麼確定的？”凌子萩忍不住上前好奇詢問，以現代醫學的角度，想排除一樣東西是不是兇必定是需要痕跡和上面跡DNA鑒定的，司炎修不過是瞅了幾眼，怎會如此篤定。

“雖然現在是秋季蠅蟲已然不如夏季般多。”司炎修把架子上的砍柴刀拿起，呈在凌子萩面前，繼續道：“但是你看看這些兵，多都會有蠅蟲攀爬，畢竟押鏢的途中難免遇到劫匪，染是必然的，可是這把砍柴刀不一樣，面上潔如新，我盯了這麼久也沒有蠅蟲沾染，便說明這把刀未曾染過，只砍過柴。”

凌子萩聽到這，心里豁然，想起之前看的一個科普節目，蒼蠅被譽為‘死亡現場第一見證人’，原因是它的嗅覺有上百個神經細胞，對腥臭味尤為敏，所以死過人的地方會聚集大量的蠅蟲。

就算是這把砍柴刀殺人之后會被兇手清洗，可是在分尸薛彩和鮑蕓的時候勢必會噴濺出大量的跡，刀柄的隙定然是不能完全清洗干凈的，而這把刀蒼蠅飛過看都不看，定然是沒有接過腥的東西，所以司炎修的結論沒錯。

想到這，咬，臉上寫滿了不甘心。

司炎修瞥過旁邊的子，云淡風輕地說道：“兇不是這把刀也無妨，至我們掌握了兇的大致方向。”

說罷，他把手中砍柴刀架子中，轉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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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包裹住熱鬧非凡的蕭城。

金華大街上，好些鋪子已經開始打烊，隨之而來的是大批的小商小販挑著扁擔開始為這條繁華的大街妝點出屬于夜的景致。

坐在馬車上的凌子萩探首于車外，一臉好奇地著沿街的景，從泥人的老伯到賣花燈的大嬸，像是剛進城的野丫頭，眼底的那份欣喜怎麼都遮掩不住。

司炎修坐在馬車，著子臉上盈盈帶笑的小梨渦，方才還略顯嚴肅的臉上，竟然有著和。

“若是喜歡我們回來的時候讓白彥帶回來一些送你房里去。”難得他說話平穩，輕。

凌子萩聽罷，坐回位置，手扶了扶被秋風吹斜的書帽，連忙搖頭道：“不必了，公子，我就看看。”

說著，不經意了一把腰間的荷包，自打被司炎修從西郊茶樓抓回來，便是個兜比臉都干凈的司府主母，如今還有事要拜托這個男人，又豈能著臉讓他給買花燈了？

“那你就別出一副這麼讓人浮想聯翩的表，記著你的份。”

司炎修的聲音再次回到往日的冰冷，說完，他過車窗掃了眼外面的街景，推開車門走下車子。

凌子萩被他這一句話弄得有些茫然，從角落里拿起銅鏡，這才發現因為興面頰紅，嵌在邊的梨渦若若現，似乎是這幾天伙食比較好，的臉上已經褪去蠟黃，在夜市火的照應下竟然有些許若凝脂。

乖乖...這哪里像個公子哥邊的小跟班，分明就是剛被人調戲完的小宦，怪不得司炎修會突然生氣，這進了青樓肯定是被人攆出來的，或者當個婆娘抓去伺候男人。

凌子萩輕咳幾聲，連忙收斂起面兒上不該有的神，跟著下了馬車。

此刻采香閣熱鬧非凡，燈火紅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