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香閣的生意似乎一直不錯，不過是剛過申時，這里已然朋客滿座，熱鬧非凡。

凌子萩跟著司炎修待在二層的雅閣，上下打量著被老鴇來的姑娘欒清。

一名穿碧綠褙子衫，模樣長得致，林乾能看上也是必然的。

“奴家欒清見過公子。”欒清對著司炎修福，聲音輕如水。

“坐。”司炎修表寡淡，語氣冷然。

欒清眼眸低垂沒有任何作，而是直接了當地說道：“欒清不是來侍奉公子的，而是有些話要跟公子說清楚。”

司炎修面無表，等著對面子后面的話。

“欒清出卑賤，這輩子也沒想過能覓得一心郎君，怎奈上天垂，讓欒清遇到了意中人，那人也允諾給奴家贖，所以公子可否換個...”

“你說的人是林乾吧？”司炎修冷冷打斷欒清的話，開門見山地開口。

欒清子一怔，點點頭。

司炎修也不藏著掖著，從懷中掏出一塊大理寺的令牌扔在桌上，待對面人看清楚之后，便開口道：“他死了，你莫要等他了。”

似乎是太過意外，欒清的表有一瞬間的錯愕，下一刻雙眼一紅，汩汩盈淚從兩頰淌下。

站在一邊的凌子萩本來只是想扮好小跟班的角，誰知道這個司炎修還真是不解風，直截了當的就把林乾的事說出來，給人小姑娘都弄哭了。

“姑娘，你節哀順變，有些事是預料不到的。”連忙出聲勸。

司炎修倒是不為所，隨手把從林乾房間里帶出來的信件和香膏盒子放在桌上，道：“這是本從他房間里找到的，應該是給你的，你看看，然后想一想最近他可有見過什麼人？或者發生過什麼不一樣的事。”

欒清抹掉臉頰上的淚，上前幾步拿過桌上的信件，又把香膏盒子如至寶般揣進懷中，待緒稍作穩定，著司炎修問道：“爺，如果我說，是不是您就能查到是誰害死林乾的？”

司炎修頷首默認。

“好，那奴家便把唯一知道的告訴您。”

欒清深吸一口氣，喝了口面前的清茶，開始說道：“大約是快兩月前，林乾帶著一個司品庫的沈大人來奴家這里消遣，大約到了快亥時，那個沈大人好像喝多了，強行要和奴家...本來奴家是不愿意，可是架不住林乾的哀求，奴家便應了下來。”

“之后呢？”司炎修追問。

“之后...林乾到清晨才回來，回來后還喝了好大一壇酒，裝宿醉的樣子，待沈大人醒來，倆人才一起離開的。”

“期間發生過什麼？或者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司炎修繼續問。

欒清思索了好一會兒，搖著頭道：“去哪奴家不知道，但是奴家在攙扶沈大人進房間的時候發現林乾從他上掏了什麼東西，至于是什麼，奴家不清楚。”

“林乾是什麼時候決定給你贖的？”聽到欒清的敘述，司炎修問出心中疑。

“大概三個月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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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采香閣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戌時。

凌子萩坐在車著對面男人的一舉一。

見他從桌上的茶壺到了一杯清水喝下，連忙說道：“大人今夜回去定能睡個好覺。”

司炎修抬眼瞥過對面臉帶著幾許笑意的子，薄拉直默不作聲。

“大人，其實我覺得欒清可憐的。”凌子萩自忽略浮現在男人臉上的不快，話鋒一轉道。

司炎修挑眉，等著后面的話。

“以為找到了一個真心他的男子，其實林乾從頭到尾都在利用，如果真心喜歡又怎麼讓心的人去服侍旁的男子，無非就是以贖之名讓欒清替他辦事，從開始贖到現在都三個多月了，欒清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著實可憐。”

“不可憐。”司炎修著窗外，語氣冷淡。

凌子萩愕然。

“一個在煙花之地見慣風流的子，林乾到底是什麼心思，怎會不清楚，尤其是事拖了這麼久，是真是假，早都看得清楚、明白。”

“那大人的意思是，欒清哭是假，實則是想報復林乾讓我們查到林乾想瞞的事？”

司炎修不再回答，眸出神地著外面。

馬車在一炷香之后抵達司府。

司炎修似乎是真的有了困意，率先走下馬車，直直朝廂房走去。

凌子萩的剛好一點，知道是經不起熬夜的，也邁著小碎步朝小院奔去，可剛到院子口，便被一道悉的影擋住的去路。

“夫人，聽阮玉說您跟著司大人出去了，老朽擔心您的，在加上今個您得復診，老朽便一直在這里您回來。”

凌子萩瞅了眼對面拱手作揖的伍郎中，又過天邊的月，想他一個年過半百的人在這秋夜烈風下等著給瞧病，心中不免容，連忙點頭領著伍郎中進了廂房。

昏暗的燭火下，伍郎中坐在凌子萩的對面，細細診脈，他時而眉頭擰，時而面舒緩。

直到旁邊的蠟燭變蠟炬，這才一抹下上的發白胡須道：“夫人的比老朽第一次見要好一些，但是畢竟這弱不是一朝一夕養的，調理也是日積月累的過程，兩日前西屋的大火雖傷及肺部，可也能通過藥恢復，這幾日夫人還是多休息，多喝些枇杷梨湯的好。”

“多謝伍郎中了，這麼晚您還記得給我瞧病，著實為難你了。”凌子萩由衷謝。

伍郎中擺了擺手，對于凌子萩，若是起初他是不屑的，可通過治療姚語，并且在西屋著火的時候對姚語的不離不棄，一子都尚且如此，他不過是治病救人又何足掛齒。

“天很晚了，夫人需要休息，老朽也該走了。”說著，伍郎中一邊收拾診脈的枕，一邊把寫好的藥方吹干呈給凌子萩。.七

“伍郎中，請等等。”凌子萩著手中的方子，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連忙上前住他。

已經走到門扉的伍郎中回頭，等著的后話。

“我想問伍師傅除了通這藥理，是否還了解別的東西？”

“夫人指的是...”

“伍師傅可知道這子的口脂和香膏一般都是怎麼做的？”凌子萩知道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唐突，但是如今貢品的案子算是破了，可這相關聯的殺人案還是毫無頭緒的，此刻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一般的香鋪子制作口脂和香膏，大部分用的是蜂蠟，紅花，蟲白蠟，夫人對這些東西興趣嗎？若是喜歡老朽可以教夫人。”

聽到伍郎中竟然會這個東西，凌子萩心中燃起希，搖頭開口道：“伍師傅怕是誤會了，我只是想查這尸案子的相關訊息，那麼除了這些蜂蠟還有什麼能封存或者鎖香的旁的東西嗎？”

“旁的？”伍郎中聽到這陷沉思，過了好半晌，他喃喃道：“這些配料前朝的時候就開始用了，若是更早...百姓們都是以牛髓、牛脂摻雜一定的香料做的。”

說完，伍郎中似乎又覺得不妥，搖搖頭，補充道：“老朽的藥房里有好些這類東西的記載，如今屋子被燒了，救出來的資料便被胡堆砌，容老朽回去查一查，給夫人一個準確的答案。”

“那就有勞伍師傅了。”凌子萩聽到這，連忙頷首目送伍郎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