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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嬌貴》 勤王離京,送走莊綰

弘順二十九年,十月初,皇帝駕崩,秉承詔,齊王趙子勳登基。

還未等眾人對這個結果產生懷疑,接著一件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先帝駕崩第二天,丞相莊仲被人舉報,說先帝之所以這麽快就駕鶴西去,是因為丞相在府中用巫紮小人詛咒先帝。

起因是,丞相的大兒莊媛被賜婚為先太子妃,但莊媛趁著先太子在邊關,與野男人暗通茍合,先帝知道後要取消賜婚並治罪,因而惹惱了丞相。

寧遠侯親自帶人搜查丞相府,果然在府中找到了被針紮滿的小人,上麵還寫了先帝的名字。

據傳,舉報丞相的人,是勤王趙子

以勤王跟丞相府的關係,應該不會舉報,但,知道這種私的事,除非是跟丞相府來往過的人,勤王又完全符合。

總之,不管這事是不是勤王舉報的,丞相此舉,都是滅九族的大罪。

僅僅一天的時間,丞相府百餘條人命被帶上刑場,大雨中,百姓們將刑場圍的水泄不通。

,痛心,懷疑,唏噓聲一片。

丞相謀害先帝?怎麽可能!

大周朝誰不知道,丞相莊仲為了大周鞠躬盡瘁,殫竭慮,與先帝更是亦臣亦友,怎會為了兒的事謀害先帝。

而且,丞相府的大小姐乃大周第一才,平日裏行善事,積善緣,怎會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這明顯是栽贓嫁禍!

當眾人還在揣測懷疑丞相府是否被陷害時,卻發現,負責行刑的監斬竟是勤王!

磅礴大雨中,隻見丞相莊仲朝臺上的勤王看了許久,最後,隻一句底氣十足的長嘯。

“趙子勳無德,趙子無心,大周要亡啊!”

臺上的莊家人皆不哭不鬧,全都保持沉默,直到頭頂那把混著雨水的刀落下……

刀落在脖子的最後一刻,莊仲,莊夫人,莊羨和莊媛突然似有應般,皆默契的抬頭朝人群後某看了一眼。

綰綰......

雨越下越大,裹挾著狂風,淩的肆腥味濃鬱的刑場。

人群後,有個形單薄的人正注視著這一切,瞳孔裏是駭然和不可置信,赤紅的雙目帶著絕和恐懼。

莊綰是自己跑出來的。

那日,趙子並沒有把送進宮,他說良妃突然病了,為防止把病氣傳給,讓先在勤王府等著。

住的倒是很開心,但是昨晚睡覺的時候,發現屋裏竟被點了安神香。

的睡眠一直很好,本不用借助安神香,特別是過重分量的安神香,明顯有問題。

驟然想起了這幾日趙子的古怪,心裏難安,口悶悶的,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事。

果不其然……

聽見兩個婢議論,說丞相用巫詛咒先帝爺,丞相府的人全都被押到刑場了,今日午時斬首。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跑出勤王府的,也不記得抓了多人問路,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摔倒了多次。

覺的肯定哪裏弄錯了。

怎麽可能呢,明明前兩天離開家的時候,爹娘他們還好好的,爹爹那麽尊重先帝爺,怎麽可能詛咒他呢。

一定是哪裏弄錯了,或者是雨太大沒聽清。

可是......

當真的在刑場上瞧見爹娘大哥長姐時,莊綰覺得天要塌了。

下意識衝上去,可勤王的護衛譚良不知道何時跟來了,的力道不及譚良,被他按住肩膀彈不得,被他捂住,更是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監斬的是哥哥……

眼看著趙子扔下手裏的斬首令牌,莊綰膽裂魂飛,臉煞白如雪。

不要!

瘋了般癲狂的掙紮著,狠狠咬在譚良的手上,卻是裏剛有腥味時,脖頸猛地一痛。

昏過去前,看到了劊子手落下的刀,濺到空中,又被雨水衝刷而下。

那抹刺目的……

像極了當年從假山上摔下時,喊疼,爹爹溫熱的大掌落在磕破的額頭,又親又吹。

像極了當年不願喝藥把碗摔了,彎去撿結果被紮破手,喊疼,娘親生氣,卻舍不得罵一句。

像極了當年大哥教識字,咬著筆不小心咬破了舌頭,喊疼,大哥手忙腳的給抹藥。

像極了當年長姐教紅,心不在焉用針紮到手,喊疼,長姐立刻把的手指含在裏。

那一點點小傷口,那一點點的都覺得疼痛難忍,他們被砍了腦袋,得多疼啊......

監斬臺上的趙子突然察覺到什麽,猛地抬頭朝這邊看過來,恰看到莊綰倒下去的子。

兩人的目有極為短暫的,趙子從莊綰眼中看到了......

仇恨!

他猛地一震,頭腥甜,巍巍的後退兩步。

此刻,恰刑場上那個‘莊綰’頭頂的刀落下,腥四濺,駭人至極。

這一日,滿城的百姓眼睜睜看著丞相府百餘條人命染刑場,眼睜睜看著勤王在那‘二小姐’被砍掉腦袋時,口吐鮮,直至昏厥。

丞相府的這場災難,讓大周朝的百姓及部分員陷恐慌。

如同丞相臨死前的那聲長嘯,新皇趙子勳無德。

之前便有人說,趙子勳生殘忍,遊無度,若他為皇帝,必然生靈塗炭,人倫廢棄,綱常崩殂。

反倒勤王先太子的影響頗深,跟先太子是一類人,仁慈厚道,虛心納諫,若他為皇帝,必然和先帝一樣,是明君的典範。

可惜......

唉,天不佑大周啊!

…………

趙子醒來時已經是隔日,他第一時間去看了莊綰。

莊綰已經被譚良帶回,從刑場回來就一直昏迷,高燒不退,眼瞅著就要熬不過去,趙子瘋了般讓人去尋大夫。

後來尋到一個告老還鄉正好京探親的老太醫,終於把人給救了回來,雖然還未醒,但是高燒退了,命保住了。

莊綰穩定後,趙子去了芙蓉殿找良妃,母子兩人進行了激烈的爭吵。

“兒臣讓譚良把院子圍的螞蟻都進不去,綰綰本不可能知道丞相府出事!更不可能自己跑出勤王府!”

“譚良說,是母妃讓人把他走了,後來他察覺不對返回,發現綰綰不在王府,才趕去了刑場”

“母妃,您到底什麽意思!您已經同意我救了,為什麽還要害死!”

最後一句話,趙子幾乎是吼出來的,他雙目赤紅,眼睛裏是濃鬱的責備和哀怨。

讓綰綰親眼看著親人魂斷刑場,讓以後怎麽活?

親眼看著他監斬,他以後該怎麽麵對

良妃的目有些躲閃,確實是故意讓人把莊綰引去刑場的,不是有心害,但是,不能給兒子留下禍害。

兒說救下莊綰後會帶一起離開,這絕對不行!

兒羽翼未,趙子勳母子就算放他去邊關,也會派人時時盯著他。

帶著一個手無縛之力的人本就麻煩,萬一莊綰的份被發現,豈不是要害了兒!

想過暗中解決莊綰,可到底是虧心的,所以讓人故意告訴莊綰丞相府的事。

那丫頭本來就不好,下這麽大的雨,又看到親人被斬,且監斬的是哥哥,這一連串的打擊,多是活不了。

到時就算兒知道是做的,也來不及了,好好道個歉,兒會原諒的。

自然,沒打算讓莊綰壞事,所以讓人一直在後麵跟著莊綰,等莊綰要衝上去時,及時把攔住,隻是譚良更快了些。

兒,母妃都是為了你好,莊綰的存在隻會拖累你”

良妃苦口婆心的勸著,趙子毫無的俊臉上盡是怒氣,想發火,當看到良妃額頭的那抹淤青,又堪堪忍下怒火。

"事已至此,兒臣不想跟母妃吵,等綰綰的況好一點了,兒臣就會帶離開"

他說完轉要走,良妃忙攔住他,“不行!你不能把莊綰帶走!”

見他的臉瞬間變得難看,良妃解釋道:

兒,邊關乃苦寒之地,莊綰一個金玉貴的小姐,子骨本就弱,去了那裏不住的!”

趙子沉默,他是擔心過,綰綰適應不了邊關的生活。

見他麵有鬆,良妃穩住搖搖墜的子,鬢邊的梅花攢珠釵掉了也不在意,放了聲音勸道:

兒,你還記得母妃跟你說過吧,你有個三舅舅,早年被你外祖父趕出家門了,他現在在揚州”

“揚州的氣候非常適合莊綰養病,母妃把莊綰以他外室庶份送過去,保證等你回來後,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莊綰”

趙子痛苦,掙紮了良久才頹然閉上眼。

確實,把綰綰救醒的那個老太醫說過,必須找一個氣候適宜的地方讓養病。

揚州,確實是個好地方。

.........

當初的皇後如今已經是太後,兌現承諾,放勤王離京,新皇趙子勳聽說後,當即找到太後。

“兒臣以為母後是誆的,母後,不能放趙子離開,既然利用完了,就得斬草除,永絕後患”

太後此刻是高枕無憂,心愉悅。

“哀家之前就說過,勤王必須死,但是不能死在京都,否則誰都能想到是你的手,朝野上下又是一場風暴,你剛剛即位,朝綱待整,正是用人之際,把他放在邊關再合適不過”

“沒了丞相府,勤王就沒了靠山,邊關乃苦寒之地,狀況百出,時有疫病發生,一個金貴的王爺,堅持不了多久,讓他死在那裏,是最好的選擇”

趙子勳依舊有些不樂意,“兒臣怕夜長夢多”

太後不以為意,彈了彈指甲,不屑地嗤笑,“他母妃不是在嗎,他一向孝順,他母妃在宮裏,你怕什麽”

趙子勳想想也是,便沒再堅持。

十一月初,新皇趙子勳盛大的登基典禮結束後,於次年正月初一改年號為景照。

勤王在京都過了年節,在景照元年二月末離京,自此,被放逐於朝堂之外,無詔不得京。

至此,京都這場紛終於結束,朝中勤王的勢力潰敗消散,唯寧遠侯一派獨大。

勤王走的那日,莊綰被送往揚州霍家。

那天晚上,莊綰在城外見到了喬裝打扮的勤王母妃,如今的良太妃。

深暗的夜中,良太妃從馬車上下來,著遠去無蹤影的馬車,幽幽歎了口氣。

長纓扶著上了另外一輛馬車,微微沉

“您真的要把莊小姐送到霍家給那六爺當妾?”

良太妃著手腕上的金鑲玉嵌珠寶手鐲,豔的麵孔帶著決絕。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倘若兒能功,到時兒登基,莊綰的份也配不上兒了,倘若兒失敗,我們母子也沒有活路”

無論如何,莊綰都不能跟兒在一起了,所以,以防萬一,必須提前掐斷他們的緣分。

莊綰的份絕不能暴,把送去霍家,也是不得已的決定。

霍家除了霍勇,就屬他那六子霍時玄的妾室多,讓莊綰以妾室的份藏在他的後院,不會有人懷疑。

長纓不敢多勸,隻擔憂道:“可是,您不怕勤王殿下知道了,會跟您離心嗎?”

聞言,良太妃麵上多了幾分狠厲。

“所以,絕對不能讓兒知道!吩咐下去,誰要是走了消息,我一定讓他死無葬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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