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監來報阿勒司已進了宮,兩人卻都沒什麼法子,只能干等著,等著這事兒的結果。
早晨本是馮皇后閱覽六宮各項事務冊子的時候,今日卻沒什麼心,即使集中注意力看了一會兒便不知不覺走了神。李嗣音看在眼里,微微蹙了眉,片刻招手喚來紅芍,讓去將棋盤和棋子拿來。
圍棋拿來,李嗣音笑著哄馮皇后同下棋,撒賣癡了好一回,才將馮皇后的心思漸漸移到了棋盤上。李嗣音見狀,更認真地與其對弈起來,漸漸地,兩人倒真將阿勒司一事暫放一旁,慢慢沉了進去。
直直捱到將近午膳,那派去的小太監才慌慌張張地來回了話,“娘娘、娘娘不好了!陛下那邊發了好大的火,將所有醫都召進了宮。”
馮皇后登時從座椅上起,急之下只將心底最想問的問了出來:“那阿勒司呢?可知那巫族三皇子阿勒司在何?”
“奴、奴婢不知,”
小太監哭喪著臉,“陛下發怒,奴婢害怕,不敢再多打聽,就先回來了。”
李嗣音急忙勸,“母后,父皇忽然之間召了所有太醫進宮,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這小太監哪里打聽得清楚,不若我們自己過去一趟。父皇召太醫,兒臣擔心,是父皇了什麼傷。”
馮皇后本就是穩重之人,先前也只是一時失態罷了,眼下聽李嗣音這樣說,混的思緒也逐漸平定下來,當即便和李嗣音一同往乾殿趕。
可等和皇后趕到乾殿時,卻被門口守著的侍衛擋了。
馮皇后認出這是軍的打扮,不由得驚詫,竟連軍都調了……那侍衛客客氣氣地請皇后和李嗣音暫回儀殿歇息,陛下口諭,任何人不得。
李嗣音和馮皇后一頭霧水,卻嗅到了宮中不同尋常的氣息。
最終還是回了儀殿。
片刻后,便收到今日宮中戒嚴,各宮之人皆不得踏出其殿的消息。山雨來風滿樓的抑氣氛霎時籠罩了整座皇宮。
夜晚降臨,李嗣音沒等來更多關于夏元帝的消息,卻等來了張靜堂和他后的一干太醫。
張靜堂神肅穆,但見到李嗣音時眼神還是放和了些,“公主,奴婢奉陛下之命,請諸位太醫來為宮中諸人檢查。”
李嗣音順從地讓太醫上前把脈檢查。
今日之事著實令人迷,忍不住開口向張靜堂打聽:“張公公,發生什麼事了?”
張靜堂嘆了口氣,“公主,恕奴婢不能說。”
李嗣音看他這模樣,便知怕是夏元帝下了命令不得泄。只是不得泄的是哪部分?是整個環節牽扯到的都不能說……還是某些核心事件不能說呢?
又問道:“那公公可知巫族三皇子阿勒司如今在何?”
張靜堂默了默,片刻低聲答道:“他如今已被押往大理寺。”
押往大理寺?
那阿勒司可是巫族的三皇子,父皇怎會將其下獄?……等等,將三皇子如此明目張膽地關了起來,父皇便不怕巫族人造反嗎?還是說,難道大夏要和巫族打仗了?
李嗣音被自己的推測嚇得腦瓜子嗡嗡的,實在是這一天之發生的事太過于令人震驚,明明前一天還是賓主盡歡、太平祥和的場面,今日卻已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正當凝眉苦惱之際,那前來檢查的太醫終于收了手,眉頭蹙著,神猶疑,“張公公,九公主的……似是有些不妥。”
張靜堂聞言,神染上幾分凝重,“如何不妥,還請周太醫細說。”
李嗣音則是詫異周太醫的檢查結果,因為并沒有覺到有什麼不適。不……不對,若說當真有什麼不適,是有的,那不就是今天早上那奇奇怪怪的反應嗎?莫非太醫說的是這個?
李嗣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瓣抿得通紅。
“微臣不敢妄下斷言,”
周太醫搖了搖頭,謹慎道:“只是九公主脈象確實有些異常,此事怕是要多位太醫診治后方能得出結論。”
太醫人數有限,夏元帝又下令今日之必須將六宮眾人徹查一遍……張靜堂沉片刻,問周太醫道:“若是今夜無法診治,公主會如何?”
周太醫:“微臣不敢斷言。不知公主這幾日可覺有何不適?”
李嗣音想了想,還是決定將早晨那莫名其妙的反應瞞不報,只對周太醫說了昨晚的異常。
周太醫聽完后面也更添一分沉重,他想了想對張靜堂道:“張公公,微臣便留在此照看公主,陛下吩咐之事多我一個快不了幾分,我一個也慢不了幾分。待其余宮中人檢查完畢,再一同商討公主的異狀,如何?”
這法子確實是眼下最好的,張靜堂沒考慮太久便應下了,他臨走前對李嗣音道,他會將此事稟告給皇帝的。
這一夜李嗣音睡得著實不安穩,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踏實。恍惚間似乎總能聽到寢殿外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和低了嗓音的絮絮低語聲,迷迷糊糊的,直到后半夜才睡了過去。
次日清早,李嗣音醒來。
還未起,昨日那份沖卻又席卷而來,不得不再次紅了臉。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今天又來了!難道當真出了什麼事嗎?可是這種異狀,要一個未出嫁的閨閣子如何說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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