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我的疑，全和我爹說了。

他卻不回答我的問題。

只是目狠厲地說，他要去找之前給他算命的先生！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也好，誰都別想把我從他邊搶走！

就算是河神來了，他都要斬了河神的頭！

那天晚上，我爹把所有金銀細都收拾了，然后把我鎖在家里，匆匆出了門……

整整過了兩天，他才回來。

之后我爹一改常態，本來因為村民不待見我，他對村民很兇。

現在他卻對人很和善，甚至幫人補船，如果遇到有人溺水亡，不但分文不取地幫人撈尸，甚至遇到家里頭揭不開鍋的，他還要補錢給那家人。

可他依舊不讓我接近水，更是什麼都不愿意和我說。

我過得很難熬，一直在想，為什麼那人要我的命？

算命的先生，又和我爹說了什麼？

這樣，他就能保住我的命了麼？

雖然我爹對村民好了，可村民依舊不待見我。

見了我，就必定罵我喪門星，瘟神。

我爹只是告訴我，再等幾年就好了，再等幾年，我熬過算命先生說的那道坎兒，就能堂堂正正地做人。

時間一晃而過，三年三年，又三年。

這幾年里頭，我爹還讓我做了一件事兒，就是每當到了月中十五的時候，要去村尾見一個老太太。

我爹說那是接婆，當年接生我，給了我半條命的人！

并且我爹叮囑我，以后我一定要給養老送終！不然的話，我會遭天譴！

我誠惶誠恐，每個月都準時去見接婆。

做羅婆，一把年紀了，臉上的褶子，都能夠夾死蒼蠅！

羅婆每次見著我的時候，都會攥著我的手，半天不松手！

而且眼神很兇，就像

是我家大米了似的。

月復一月，年復一年，都沒和我開口說過一句話！

當然，我按照我爹代我的，告訴說，讓把我當親孫子，沒人給養老，我給養，以后沒人給送終，我會給披麻戴孝。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羅婆看我的眼神也和了不，從當年的兇，已經變慈祥了。

甚至有時候，會用手覆蓋著我的頭，像是看親孫子一樣，祥和地看著我。

我習慣了羅婆的不說話，有時候我還想，可能就是個啞了的怪老太太？

一晃而過，從當年那件事，便又過了十二年。

臨冬至那天，我匆匆去見了羅婆。

我爹還叮囑我早點兒回家，今兒個他整一桌子好菜，這是我的大日子！

過了今兒，我就能下水去撈尸，繼承他的缽了！

我當時很興，高興得幾乎手舞足蹈！

整整十二年我沒下過水了，我爹啥都不講！

這一天終于要熬到頭！

當我跑到村尾羅婆家的院子里，一眼就瞧見了院里頭的羅婆。

可我卻發現，很怪。

因為竟然穿著一黑漆漆的死人，臉不但蒼白無比，而且直愣愣地看著我笑。

我當時被嚇了一跳，皮疙瘩起了一。

進了院子，我就小心翼翼地去拉羅婆的手，下意識就問怎麼了？

問完了我才反應過來，羅婆是個啞老太太，哪兒能說話？

可羅婆卻地攥著我的手掌。

力氣大得驚人，攥著我的手，疼得我眼淚都掉下來了。

而且笑著，尖細著嗓子，瞪大了渾濁的眼珠子，幽幽說道“二月二，龍抬頭，二十二，勘關！”

“母煞覓兒的日子到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我被嚇得頭皮都炸起來了。

羅婆竟然會說話？！

而且這模樣，這嗓音，也太恐怖瘆人！

我猛地一把就掙開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院子里逃了出去。

頭都不敢回的飛奔回家！

我爹正好在院里頭劈柴，問我干啥呢，丟魂兒了似的？

我面蒼白的和他講了羅婆開口了。

包括和我講的那番話，我都一字不差的說了。

當時我爹臉就鐵青一片，他一斧頭劈開了一塊木墩，沉聲說道“老婆子想不通，不管！今天晚上，咱們父子兩哪兒都不去，就在家里頭待著！”

“先生算好的命，我還找了鬼婆子，今天絕對萬無一失！等過了今晚，你就是爹一個人的兒子！誰都搶不走你！”我當時更懵了，什麼一個人的兒子？！

我追問我爹，能不能和我說清楚，今晚上到底會出什麼事？

為什麼我們又不能出門？

直到此時，我爹才神復雜的看著我，他沉聲說，他瞞著我一些事，都是為了我好。

今天晚上天一黑，河里頭那人會上岸來找我！

那人是很兇厲的母尸，也是我娘。

今天是我二十二歲生辰，也是我勘關的日子！

只要找到我，我勘關就失敗了，必定會將我拉進水里淹死，要了我的命！

> 只要今天不出門，熬過了這一天，以后就再也找不上我了！

當時我腦袋就嗡嗡作響。

那人是我娘？

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我娘，更不曉得的消息。

，早就死了？！

而且還想要我一起死了去陪？！

我心頭剩下的就只有恐懼了。

我不再敢說話，按照我爹說的，坐在前屋的桌旁。

我爹就坐在我對面陪著我，他手旁是一瓶燒包谷的酒。

時不時我爹就倒上一杯，一口就見了底兒，接著他又喝第二杯。

很快，我爹一雙眼珠子都通紅了，煞是嚇人。

我手一直攥著大上，十分用力，指關節都發了白，更是掐的自己生疼……

我爹喊我不要怕，吃菜，吃，飽了就去睡覺！

他在這里守著，今晚上什麼牛鬼蛇神的，都別想近我！

說話間，他一腰間卜刀，狠狠的朝著桌上一扎！

卜刀小半進了木頭，刀尾嗡嗡，發出嗡鳴。

我拿筷子夾了幾口菜，卻食不知味，心口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掐著似的……

而就在這時，忽然有幾個村民火急火燎的就沖到了我家門口，焦急無比的喊我爹快去一趟碼頭！

羅婆不曉得了什麼瘋，竟然在碼頭跳水了。

村里頭幾個漢子下水去救人，一個人都沒能上來！

我爹不去的話，恐怕他們都得死在河里！

我腦袋當時就嗡的一下。

羅婆跳水了？今天本就古怪的厲害。

難道是和我娘也有什麼關系，我娘先找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