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看你多吃一點吧,人是鐵飯是鋼,您要是又病了,我怎麽跟老爺還有夫人代啊?”張媽又端著餐盤來找汪斯年,勸他吃飯。
汪斯年依舊不為所,頭都沒抬,繼續看著手裏的文件。
汪斯年這幾天,一直是這個樣子,不知道是在懲罰自己還是在對抗誰,隻要江婉不回來,他就不吃飯,胃痛起來也不吃藥,把式咖啡當水喝,肚子痛起來,就覺得自己是活該。
稚且激進,不停地作踐自己的。
這樣的話,江婉會心嗎?
昨天上信的一番話,還在汪斯年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張媽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以前張媽在汪家老宅的時候,就在汪夫人跟前做事,汪夫人看做事細致,有條有理,便把安排來照顧汪斯年。
張媽每每跟汪斯年匯報家裏的事,也能夠做到有條不紊,有有細,搬過來的第一年,汪斯年就給發了三倍的年終獎,還漲了薪。
“張媽……”
“爺,有什麽吩咐?”
汪斯年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頭來看向,目中帶著點審視:“張媽,你昨天到底是怎麽去請江小姐的?”
張媽有些不安,但還是說道:“我就說爺生病了,請江小姐回來……可……江小姐不願意,還說您生病了,關什麽事。”
汪斯年皺了皺眉:“你說罵了你?還罵你是狗?”
他現在已經不再完全相信張媽的話了,張媽這個人看起來一副老實人的麵孔,可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張媽微微鬆了一口氣,語氣十分尖利:“江小姐和的朋友,大概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做傭人的,說什麽照顧是我的事,讓回來照顧你,需要給開工資,我看就是見錢眼開,在爺你這裏得不到名分,就跑了。還說我就是汪家的一條狗。”
汪斯年看見了張媽眼裏明晃晃的敵意,從前他沒有注意到過。
“我想我更了解你口中的江小姐,就算是再生氣,也不會無緣無故地罵人。”
“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把江小姐得罪了,你知道的,我在汪家幹了這麽多年了,也沒有得罪過誰……”
汪斯年就這樣盯著張媽,張媽眼神有些閃躲,說話的時候不敢直視他,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我知道你在汪家做了很多年了,我很敬重你,但是,江小姐來這裏的第一天,我有沒有說過是主人?這個家以後由做主?”
“爺……”
汪斯年問道:“你現在不用解釋這麽多,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欺負江小姐的?是唐浙源,還是謝遊?或者是我媽?”
張媽有些急了:“爺,是不是江小姐跟你說了什麽?!爺你不相信張媽我就算了,我在汪家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吧?憑什麽罵我是狗?還說什麽遲早要對搖尾乞憐,跪地求饒,我做錯什麽了我?”
“難道你沒有欺負過江小姐?”張媽雖然緒激,言辭鑿鑿,但汪斯年是不信的,畢竟上信作為一個局外人都看不下去,更何況是現在的他。
汪斯年不明白的是,江婉到底是哪裏不好?
怎麽他邊的人,一個兩個都對充滿了惡意?!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他隻不過是出差了半個月而已,怎麽回家就是人非了呢?
“那怎麽算是欺負呢?爺,你可不要聽信江小姐的一麵之詞啊!”張媽怎麽會承認,沒有證據的事,是不可能承認的。
張媽囂張的態度讓汪斯年到煩躁,江婉本就沒有跟他說過任何關於張媽的事,張媽十分自信,他沒有的把柄。
張媽篤定汪斯年不會把怎麽樣?可是,錯了。
“張媽,你收拾下東西,走吧!”
“爺,你什麽意思?”張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你被開除了。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收拾東西,我不想看到你再出現在這個家裏。我會賠給你三倍工資,以後不要再來了。”
“爺……”張媽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汪斯年無的打斷!
“滾!”
汪斯年毫不猶豫地直接把張媽開除了,可是他知道,他做的這些遠遠不夠,還不夠讓江婉回來。
他想要回到過去,回到江婉沒有離開之前的樣子。
汪斯年親自盯著張媽從別墅裏麵走出去,回收了的鑰匙,碼門鎖也抹掉了的指紋。
看著張媽的離開,汪斯年突然想到江婉為什麽不回來了?
一定是上次自己的誠意不夠,還問鬧夠了沒!換做是他,也會生氣的啊!
汪斯年決定好好去跟江婉道歉,真心實意的。他要去告訴,他已經跟唐浙源他們絕了,而且還把張媽開除了,他要去告訴,以後都不會有人再欺負了!
汪斯年想訂機票去江城,卻發現最早的航班也隻有明天的了。點開導航,看了一下,開車隻需要七個小時,汪斯年頭腦發熱,直接選擇了開車去江城。
汪斯年的胃還是在痛,並且有加重的趨勢,但是汪斯年很高興,他覺得越嚴重越好,就是要痛,痛到臉發白,發紫就最好了,這樣就可以激起江婉的憐憫,以的格,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汪斯年開著車,額頭上有了因為疼痛而出現的冷汗,不過這也擋不住汪斯年想要見到江婉的心。
江婉真的好多年沒有這麽社死過了!
上一次社死也是因為汪斯年,還是在大學的時候,他捧著花在生宿舍樓底下跟江婉告白,點了一堆新型的蠟燭,被宿管大媽拿滅火給滅了。
大半夜被小區保安的電話喊下樓,就看見汪斯年在樓下,裏還一直大聲喊著的名字。
江婉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麵畫圖,已經熬了好幾個通宵了,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加上住的樓層比較高,本聽不到汪斯年在喊,所以汪斯年就一直喊,一直喊,直到喊來了保安。
保安問清楚喊的是誰之後,就用部電話通知了江婉。
江婉急忙下樓,看見了臉慘白中都帶著一點青的汪斯年,心頭突然有些心疼。
轉頭又想到了顧莎莎說的那句:“心疼男人,就是不幸的開始。”
“!”
“……”
汪斯年看到江婉的時候,就像是小蝌蚪終於找到了媽媽,葫蘆娃終於找到了爺爺一樣,一瞬間的心那一個五味雜陳。
汪斯年見江婉環抱著雙手,不說話,心裏知道肯定還在生氣,於是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好想你……”
江婉真的很想翻個白眼,這分手怎麽到這裏就變得這麽困難了呢?!
“汪斯年,你又來幹什麽?!我上次的話講得還不夠清楚嗎?”
汪斯年看著眼前的人,心髒裏頭麻麻的疼痛,甚至超過了胃痛。
“,我想告訴你,我已經跟唐浙源他們絕了,我把張媽也開除了,你從前的那些委屈,我都知道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你原諒我了?”汪斯年眼睛都亮了起來。
“嗯,我原諒你了。”江婉漫不經心地說道。
汪斯年聽見這話簡直如聞天籟,趕趁熱打鐵:“那你跟我回去吧!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每天都有在想你!”
沒想到,江婉卻擺擺手說道:“嗯,我知道了。那你趕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汪斯年沒有注意到江婉的疲憊,隻是在一味地輸出自己的緒:“,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我已經改了,我會對你更加好的,你就跟我回去吧!”
江婉真的不想理他。
“,我胃好疼,你就心疼我一下,好嗎?”
江婉幽幽歎了一口氣,問道:“請問汪先生,你是在道德綁架嗎?”
汪斯年急忙辯解:“,我沒有……”
“你好像是在試圖用傷害自己的,來換取我的原諒。不得不說,你這個方法有點蠢,你知道嗎?”江婉一針見,毫不留麵。
汪斯年低下頭,喏喏地說道:“,我隻是想和你好好的。”
江婉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對汪斯年招了招手:“你過來。”
汪斯年以為江婉原諒他了,同意跟他回去了,走上前去,想要擁抱江婉。
他真的好想!
結果,江婉直接朝他肚子來了一拳!
一拳重擊,本來胃就痛,現在更痛了!
汪斯年退後幾步,差點沒站穩,靠在車上,微微氣,冷汗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你……”
江婉說話冷冰冰的:“說真的,我想打你很久了。其實,我真的不想跟你走到這一步的,你知道嗎?分手這件事是我深思慮過的,並不是一時衝。可是,汪斯年,你怎麽就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一直來糾纏,有意義嗎?!”
“有意義!”
汪斯年才不管那些有的沒的,他不願意分手,就是不願意!
“汪斯年,你真的好意思嗎?前天你的朋友跑來辱我,昨天你的傭人跑來惡心我,今天你自己又跑來跟我求複合,你是一定要這樣拖拖拉拉,糾纏到底嗎?”
汪斯年艱難地站起來,看向江婉:“……”
江婉了手指,很認真地說道:“汪斯年,我們不可能再回到過去,我對你的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真心希我們和平分手,好聚好散。留給彼此的都是最好的印象。”
“,你說過的,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
“汪斯年,我想過和你過一輩子,那是認真的,可是和你在一起五年了,和你過不下了,也是認真的。”
“所以,你就選擇半路拋下我了嗎?”汪斯年眼裏含著淚看著江婉,若是從前,江婉一定會抱著他,和他一起回家。
但是,現在不會了。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我們不合適,但我還是拒絕了所有人,陪你走過一段沒有結果的路,雖然時間隻有五年,但是畢生難忘,我喜歡你已經盡我所能,我想跟你說的是,我們沒有錯過,但是我們結束了!很憾我跟你隻能走到這裏了。回去吧,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
齊大非偶,高不可攀。
汪斯年咬咬牙,忍住鑽心的痛,有些歇斯底裏地說道:“所以,你就半路丟下我!勸我好好生活!說什麽長痛不如短痛!你覺得你說這話不好笑嗎?江婉!你說這話的意思,就像是你捅了我一刀,然後你跟我說你去醫院吧!祝你早日康複!你不覺得很好笑嗎?哈哈哈哈……”
江婉覺得汪斯年是不是瘋了?!
汪斯年又放了狠話:“你好得很……我是不會放棄的!”
“快走吧,不要在小區裏麵擾民!”
江婉懶得理他,轉就上了樓。
汪斯年又開著車回了海城,連日來的胃痛,加上熬夜開車,回去之後就病倒了!
上信接到汪斯年那快要噶了電話,平時很有涵養的人,都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艸皿艸)!
等他趕到汪斯年家裏,才發現汪斯年已經高燒到38°7了!
“你可真厲害啊!居然還沒把自己搞死!我覺得下次你不要打我的電話,我又不是你的家庭醫生,你就應該直接打120,直接去醫院。或者我給你留個火葬場的電話……”
“打我,還罵我……”汪斯年都燒迷糊了,一米七八的大個兒蜷在床上,像一隻被煮了蝦一樣。
“活該!”上信一點安的話都不說。
“還是要跟我分手,我求都沒用……”汪斯年還委屈上了。
“所以你了也不吃飯,病了也不吃藥?說真的,你要是胃痛痛死了,說不定江婉還能記你一輩子。以後逢人就說,自己前男友是個神經病,自己把自己痛死了……”
上信覺得汪斯年真的是腦子有病,怎麽會想到用這麽蠢的方法去挽留江婉,他跟江婉的接不多,也知道那個人隻是表麵上看起來弱,其實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
“不要我了……”汪斯年癟著,委屈的樣子,再加上發燒引起的鼻音,真的好像個小孩子。
“你活該!”
“我怎麽就活該了!”喲!汪斯年還懟回來了!
“你記不記得你前幾年應酬談生意的時候,把自己喝得胃出,當時江婉陪你在醫院呆了三天,結果你出院了,生病了,結果你倒好,出院了又繼續去喝酒應酬,一點都沒管過!”
汪斯年抬眼看著上信:“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看來是真的燒糊塗了,你去的那家醫院,就是我上班的醫院啊!”
“哦……”
再後來的事,還是汪斯年自己跟他說的,在一次發小們約的局上麵,十點左右的時候,江婉打來電話查崗,汪斯年掛了電話,跟他說:“這啊,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管家婆一樣,每天超過十點沒回家沒報備,就要打電話查崗!這都還沒結婚勒,一點自由都沒有了!”
那個時候上信就覺得汪斯年是在福中不知福,有這麽好一個朋友卻不懂得珍惜,他孤家寡人邊想要一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
自從汪斯年有了胃病之後,江婉就辭職了,一心一意照顧他的,還找上信幫忙找了專家定期複查檢,又去學習了廚藝,天天研究養胃的藥膳食譜什麽的。他總覺江婉拿汪斯年當兒子養,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要不是,朋友妻不可欺,上信都想去撬了汪斯年的牆角。
這麽好的人……
唐浙源說江婉配不上汪斯年,隻有上信的看法不一樣,他覺得汪斯年配不上江婉。
上信把藥放在汪斯年的床頭櫃上,囑咐道:“先把退燒藥吃了,燒退了就吃點消炎藥,要是還沒好,就去醫院吧!好好吃飯,別喝酒。”
汪斯年還沉浸在分手的痛苦當中。
“汪大爺!聽到沒有?!”
“聽到了……”遊魂一樣的聲音,飄忽不定。
上信翻了個白眼,把藥拿起,去找了汪家那邊新安排過來的一個男管家——李叔。跟他說一下吃藥的順序和一些注意事項。
汪斯年已經燒麻了!
整個人攤在床上,他已經高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他為江婉做的還不夠嗎?
汪家和唐家還有謝家都有生意往來,唐浙源拖上信來說和,汪斯年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做得還不夠嗎?
還要做些什麽,才能挽回江婉的心呢!?
汪斯年被李叔強行喂了藥,然後迷迷糊糊昏睡過去。
夢裏的江婉在等著他回家:“斯年,你怎麽才回來啊……”
汪斯年笑著說道:“……我下次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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