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壯看看唐氏紅腫的臉,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重重嘆了一口氣,滿眼悲憤。
這個兒媳婦跟安安一樣,都是帶著大筆嫁妝嫁進丁家,男人卻沒給們一份好生活。若唐家真的讓合離,苦的還是丁持和三孫子……
丁壯頹然地坐在炕上,揮手道,“你們都出去,滾。”
看到難過的老父,丁釗知道此時只有香香能安他還不會挨打,就出去抱過丁香塞進他懷里,帶著丁持夫婦走出去,再把門關上。
丁壯摟著孫,眼神空,神哀傷。
他一定在想早逝的安安。
丁香出胳膊他的臉。
丁壯覺得臉上,低頭看見小孫正關切地看著自己。
“啊,啊……”
丁香想說,爺別難過,那兩人是在演戲,合伙蒙你銀子。
但不能說。
見孫沒被嚇著,反倒在安自己,丁壯笑起來。低頭親了親的小臉,抱得更。
“爺還有香香,香香是安安留給爺的寶貝。”
丁香了角。
安安留給你的寶貝是丁釗和丁持好不好。
丁壯沉思了一陣,把丁香放在炕上,起拿鑰匙打開大箱子,從里面取出幾個小銀錠子。
丁壯去堂屋把銀子給丁持。
“只有這麼多。若你再虧了,就是把你自個兒賣了,我也不會再給一文錢。鐵鋪是我留給大兒大孫子的,地和一點存項是留給三個孫子讀書娶媳婦和給香香置嫁妝的。”
這一頓揍沒白挨。
丁持的小眼睛已經被打腫,再一笑,找不著了。
他忙保證道,“爹放心,我媳婦旺夫,就是我想虧錢,老天也不會讓我媳婦虧。看看我媳婦,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山筆,人中比所有人都要凹,那是銀窩窩,裝銀子的。嘿嘿,等兒子掙了大錢,孝敬爹多多的銀子。”
聽了表揚,唐氏高興地給丁持閃了幾下電眼,完全不避其他人。
丁釗等人都看向唐氏的鼻子下面,的人中略長,中間的確要比一般人凹一些。
唐氏臉上最不好看的地方就是這里,卻原來這里是裝銀子的銀窩窩,了最閃的地方。
丁壯氣得要吐。這小子投錢做生意不是因為那生意能掙錢,而是因為唐氏面相能讓他掙錢,這是什麼狗屁理由。
再看唐氏的傻樣,丁壯想立即仙逝。
那些錢八又要打水漂。
他啐道,“我怎麼生了……”
他想說“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混帳”,覺得這是在埋怨安安,不能說。
又想說“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混帳”,又覺得是在埋怨好心的妹妹,也不能說。
媳婦和妹妹都不能埋怨,就甩了丁持腦袋兩掌,“混帳東西,你會看鳥兒的相。除了吹牛和霍霍錢,你還會什麼?”
丁持抱著腦袋“哎喲”了一聲,又涎著臉笑道,“爹,我也給香香看了相,不是一般人,比靈靈面相還要好,是極旺之相,家,夫,天下,百年難遇。咱家有了,不止能家財萬貫,還會大富大貴。真的,不騙你們。”
丁壯停下手,眼里迸出,“香香面相真的那麼好?”
“當然是真的,我若撒謊天打雷劈。以后我要多回來孝敬爹,跟這個侄搞好關系。嘿嘿……”
丁壯哈哈笑道,“我就說香香聰明,要當馮素貞,考狀元嘛。家里出了個狀元,可不是要富貴。”
他又側頭看了眼唐氏,胖乎乎的,的確有兩分福相。
或許,丁持真的會看相。
丁釗雖然不相信丁持的話,但夸閨的話他聽,也笑起來。
丁釗囑咐道,“持子萬莫把這話說出去,‘旺天下’幾個字容易引起誤會,可以說造福百姓,也有另一層意思……招禍。”
丁持讀過兩年書,明白了丁釗的意思。對啊,“旺天下”容易跟造反聯系起來。
他自己的脖子笑道,“是是,是我混說,香香只是旺家旺夫。”
張氏和丁立春已經把酒菜擺上桌。
父子幾人高興地上炕喝酒。
今天人多,丁壯帶著兩個兒子在炕幾吃飯,兩個兒媳婦和三個孫子在地下大桌吃,喝過牛的丁香一個人靠在炕頭啃手指頭。
有些喝高了的丁持吹噓著,“每次做生意要拿錢出去,我都要先看看我媳婦。只要的印堂發暗,我就不拿錢,那得虧本。一直要等到印堂發亮,再拿錢出去……”
丁壯冷哼一聲,“屁話,那麼發亮,你咋還次次虧錢。”
丁持痛地說道,“是我的錯,之前我只注意的印堂,下次還要注意的銀窩窩。要銀窩窩也發亮,才拿錢出去。”
唐氏狡黠地笑了笑,得意道,“我知道持哥想看我印堂發亮,就去廚房抹了豬油。”
丁持一口酒噴出來,氣得臉都變了形,捶著口說道,“怪不得我以前次次虧錢,原來是假象。你他娘的,真是,真是……蠢娘們啊蠢娘們,誰讓你抹豬油的?”
唐氏癟起了,扔下筷子悲憤道,“你罵我蠢,你罵我蠢。前兒你還說我是最漂亮最聰明的人,原來是假話。我要回家,我不跟你過了……”
丁持趕哄道,“我不是罵你,是在罵我自己蠢。我他娘的……那麼些銀子可惜了,”他痛地甩了自己兩個,又道,“好,好,是夫君的錯,再不兇靈靈了。
“靈靈討夫君喜歡沒有錯,為悅己者容嘛。不過靈靈記住了,面相不能作假,不能隨便抹油,夫君看錯了要虧錢。虧了錢,你就住不上大宅子,當不富貴太太了。”
唐氏臉上又有了笑意,“嗯呢,聽持哥的。”
兩口子這樣,幾個大人都不好意思看他們。
另一桌的丁利來說道,“還要看娘親的腳板心。爹爹說娘親的腳是窩窩頭,裝金子的。”
丁持糾正道,“不是窩窩頭,是金窩窩。”
一直憋著笑的丁立春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的噴出來。
眾人都跟著笑起來。
真是一家子二百五,丟人現眼。
他們沒注意到丁香樂得口水都兜不住,流得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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