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去——恭喜他。”

第5章 就范

霍抉活了23年，就沒干過什麼恭喜人的事。

漆東升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也知道以他的格干出任何事都說不一定。

因此，猶豫了會，漆東升試探道：“要不要換個場合，畢竟是別人的訂婚宴。”

霍抉驀地抬眸。

像是聽到了個什麼笑話，他微頓，走到漆東升面前，似笑非笑看著他，“訂婚宴怎麼了。”

漆東升：“……”

“七叔突然這麼善良還真是讓我不習慣。”霍抉笑著，眼底快速浮上冷戾氣，“怎麼，從前在13街跟人火拼的東升哥現在回國戴上眼鏡反倒假惺惺做起了大善人？”

他語氣低沉，一字一頓，“你配嗎。”

左洋想幫漆東升打圓場，“哥，其實七叔的意思是——”

“沒讓你說話。”

“……”

有一些格，后天淬煉出來的，往往更加深骨髓。

比如霍抉的心狠和無。

他不會相信任何人。

就像那種外表絢麗里卻爛空的植，沒有任何。

就算已經是走到他邊的人，在大部分況下，也只能是以臣服的姿態相。

但其實，漆東升也曾見過他單純的孩模樣。

空氣沉默許久，漆東升才低頭出聲，“我會陪你去。”

**

很快就到了孟染和周嶼安訂婚的當天。

上午孟染還是在畫室上班，是畫室所有老師里資歷最淺的，但實力卻不輸任何一個人，加上格好，有耐心，剛來畫室半年就了孩子們最喜歡的老師。

哪怕是一些十七八歲的大男生，正年輕狂的年紀，也都無一例外對充滿了崇拜。

只因為，孟染有著足夠讓人臣服的魅力，平平無奇的畫布，只要經之手，隨便幾筆都是驚艷。

和這個人一樣，天生有一種又堅韌的力量。

今天是孟染的第一節 人班，學員都是些年輕的上班族。

“孟老師，你幫我改一下好不好？”課堂上，一個孩子把自己的畫板遞給孟染。

孟染在邊坐下，看了幾眼的畫，輕聲道：“調背景太綠了，要重新調一下，你看……”孟染隨手拿起調盤，加進一點淺紫羅蘭，“這樣一下，這里加一點，還有這里，會更有空間對不對？”

孟染說話時輕聲細語，不急不促，聲音好像有能讓人融化的溫度，耳愉悅。

幾個年輕男人見狀也各種找理由遞上自己的作品，“孟老師，我也要你改。”

“還有我還有我！”

所有人圍住孟染，就算得不到的點評，哪怕只是靠近一點，聽說話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課堂氣氛高漲，連下課時間孟染都沒注意。

最后還是周嶼安的電話打過來，才結束了人班的第一節 課。

周嶼安告訴孟染已經從醫院接到了關紹遠，現在過來接，提前去酒店化妝做準備。

“我馬上下來。”

剛走出教室，孟染迎面遇到兩個同事，對方驚訝道：“孟老師你不是今天訂婚嗎，怎麼還有心思來上班呀？”

被同事問起，孟染才發現，原來在別人眼里理應不尋常的一天，在自己眼里竟好像沒什麼特別。

到了樓下。

舅舅關紹遠坐在后排，笑瞇瞇的，孟染一上車就聽到他說自己是如何好好表現讓醫生同意了一晚的假。

一個月前，孟染都不敢想關紹遠還能擁有這樣紅潤的氣。

那晚醫生語氣沉重地對下病危，而人生這樣的時刻，關紹遠卻沒想著自己，滿腦子都是如果他走了，這個6歲養到大的外甥誰來照顧？

孟染理解他的牽掛。

在孟染心里，欠關紹遠這個舅舅太多太多，他為自己付出了半生，當時那樣的況下，不想，也不允許他的人生有任何憾留下。

哪怕這個憾會變自己的憾。

況且現在看來，況也沒有那麼糟糕。

舅舅在慢慢康復中，周嶼安除了忙些，對都很好。

一行人來到酒店。

周嶼安和孟染邀請的賓客不多，大部分都是雙方的親戚朋友，這也是孟染的意思，想低調點。

關紹遠在化妝間陪著孟染，嫁兒般一句又一句念叨著，滿是不舍。

“以后就算舅舅不在了，還有嶼安陪著你，我也放心了。”

“那可不行。我還要舅舅看著我結婚，看著我辦畫展，看著我為……”孟染輕輕握住關紹遠的手，目堅定，“像媽媽那樣的藝家。”

好的未來好像近在眼前，關紹遠很是高興：“那我豈不是還得再活很久才行？”

“那當然。”孟染眨了眨眼，“您還沒給我找個舅媽。”

“你這個孩子……”關紹遠笑得合不攏，上的病痛也好像被走般，這一刻只剩喜悅，滿足，以及對已逝姐姐的告。

周嶼安來到化妝間的時候，聽到了孟染的笑聲。

孟染很對他笑，即便有，也是禮貌得的微笑，像這種發自心的笑聲，周嶼安幾乎沒有見過。

他心里很清楚，孟染和他一樣，最初都是因為長輩的原因結了這段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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