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壽堂，蘇氏帶著蘇婕給老太君請安，見旁邊擺著一盒上好的老參當即笑道：“喲！母親哪裏得來的這麽好的山參？這品質倒是見。”

馮氏淡淡道：“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你若是喜歡，就自己拿去吧。”

戚灼前腳走後腳進來，當然知道是什麽人送的，蘇氏聞言有些高興，知道老太君是徹底相信了那府醫的話。

“那兒媳就收下了。”

馮氏點點頭，不甚在意道。

那永寧公主拿辰哥兒落水為由，想必是知道了自己不易有孕一事提前找的借口。枉之前對永寧這位嫡公主的高看，沒想道竟是個讓宋家無後的妒婦。

現在看來，讓永寧公主親自為辰哥兒納妾是行不通了；馮氏看向跟在蘇氏旁的蘇婕，花一樣的年紀，溫似水，是男人喜歡的模樣。

這姑娘這些天日日來邊伺候，瞧著是有心思的。

之前看不上蘇氏把娘家侄往辰哥兒邊推的樣子，可若是做個妾……那就不一樣了。

伯府的嫡，配做他們衛國公府的妾。

蘇氏笑道：“下個月是老太君的生辰，又是整歲，要兒媳講不如辦個大的熱鬧熱鬧。”

馮氏不在意這些俗事，見蘇氏高興的樣子問道：“安哥兒的傷無事了？”

想起這事蘇氏就來氣，心煩道：“府醫說要臥床休息一個月，昨夜國公爺回來說我慣他才落得這般下場；便讓安哥兒足在昌文閣那，沒他命令不許出來。”

馮氏這下知道為何要攛掇著壽禮大辦了，安哥兒也是的孫子，自然也是心疼，隨即答應了壽宴一事。

隻是蘇氏眼皮子淺，人又偏心，馮氏提醒道：“無論怎樣，辰哥兒媳婦都是公主，麵上功夫總要過得去，下次莫要與爭辯，找個時間去賠禮，別讓一紙告到中宮，平白惹旁人笑話咱們國公府。”

先君臣後父子，蘇氏隻覺得一口老鯁在心頭，天底下也就隻有這個婆母如此憋屈，還要跟兒媳賠禮。

可又不得不做，隻得忍道：“是，兒媳知道了。”

瀾庭院，戚灼擺弄著畫，就聽侍來報說是夫人到了。

戚灼淨了手，讓人拿下去，隨即走到花廳，就見蘇氏帶著木盒翹首以盼。

見戚灼來了，蘇氏難為道：“昨天是我不對……一時氣上了頭失去理智，還公主念在我思子心切的份上原諒我吧！”

戚灼淡淡道：“夫人知錯即可，本宮並未放在心上。”

“那就好、那就好！”

蘇氏笑得溫婉，將木盒遞過去，“這是我給公主準備的賠禮，還公主莫要嫌棄。”

“禮輕意重，不論什麽，本宮都不會嫌棄，夫人言重了。”

蘇氏又道：“不如公主打開看看，若是不合心意我這就回去換。”

戚灼聞言掀開蓋子，瞧見裏邊放著的東西有些麵驚變。

“這啊，是我機緣巧合之下得來的幾支老山參，隻是我命賤，用不上這好東西，不知公主是否滿意？”

蘇氏笑意盈盈地看著戚灼，戚灼合上蓋子遞給青荀收下，斂下眼中的神淡淡道：“夫人送的，自是滿意。”

“那就好！那就好！”

蘇氏又道：“下個月是老太君的整歲壽辰，我就想著大辦一場，你往日沒有經驗，我便想著等壽宴事了再把府中饋給你，公主意下如何？”

戚灼自是沒什麽不可，此時外麵有小廝通報：“啟稟公主，太子殿下現如今正在前院等候公主。”

蘇氏聞聲有些震驚，想說的話咽回裏，嘟囔這：：既、既是太子殿下，我就不打擾公主了，告辭、告辭。”

說罷就一溜煙地跑了。

戚灼卻是看向那野山參，沉默一會兒，又怕戚乾擔心，沉聲道：”放起來吧。”

不論是挑撥離間還是老太君看不上，與而言都沒有關係。

這國公府，在意的人隻有宋瑾辰而已。

戚乾在前廳等候，往來伺候的侍都是戚灼從宮中帶過來的，與太子也十分悉，隻有其餘幾個國公府的人有些惶恐。

戚灼見狀讓眾人下去，邊隻留青荀伺候。

“皇姐可算來了，真是讓我好等。”

戚灼笑道真實意，十分溫婉：“你怎麽來了？可要留下用個晚膳？”

戚乾癱在太師椅上累的半死，無奈拒絕：“我今日是奉父皇的命，拜訪幾位乞骸骨的老臣，路過衛國公府便想著進來看你一眼，一會兒就得走。”

戚灼聞言有些失落，卻也沒表現出來徒惹悲傷，“我過得很好，不必擔心我。”

“那就好，整日裏可別端著規矩敬著他們，你本來就是下嫁，他們把自己放在低位自然不痛快，你給了他們幾分臉麵，他們就敢蹬鼻子上臉。”

戚灼不得不承認這話有些道理，媳婦熬婆，全都是人為難人，若是到了自己偏偏不能使喚媳婦，心裏自然不快。

戚灼本不多言，可想著那莫名其妙的夢境總是怕壞了事，斟酌著開口：“你手底下可有空閑著能打探消息的人？”

一顆茸茸的頭湊近戚灼，道：“怎麽？你懷疑世子外邊有人？”

戚灼聞言沒忍住了戚乾的腦袋，正道：“說正事呢！別打岔！”

戚乾瞬間端正坐著，等待著皇姐代的任務。

“十幾年前的事……好查嗎？”

戚乾有些疑到底什麽事，解釋道：“這東西說不準，若是運氣好了人證證都留著也許能查出來……怎麽，你要查誰？”

“我隻是懷疑當年世子落水一事另有。”

戚乾有些驚訝，仔細想了想卻覺得也對。

“龍生龍生，老鼠的兒子會打。我雖不知道世子那繼母是什麽樣的人，可承伯府我還是有些了解，一家子趴在世子上吸的臭蟲，那蘇氏不製止就罷了，居然還理所當然的讓世子照料那無所事事的小兒子。”

“國公府中的人許是被當年的事蒙住了眼，判斷不清時下的狀況……”

若那蘇氏當真布了那麽久的局，他皇姐必是擋了的道，說不定還會有危險。

戚乾當即應承下來：“此事給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你本就夠忙的，怎麽能再拿這些後宅之事勞煩你？給我兩個人事全權給我即可。”

戚乾本不答應，戚灼頓時一掌呼在他頭上，淡定道：“給我即可，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能力？”

戚乾搖頭，戚乾不敢不信，不然挨揍。

待戚乾離開，衛國公府眾人才得到太子大駕臨的消息，見老太君遣人前來詢問，戚灼沒什麽臉道：“皇弟不過是路過衛國公府進來看看本宮，不必勞府眾人，且老太君年紀大了，自當好生歇息才是。”

來人隻能麵如土的回去稟報，馮氏聞言靜默，良久才撚起佛珠。

“也不知我這麽做……是對還是錯。”

可想起辰哥兒為了推遲數年才婚，心思又堅定起來：”若是辰哥兒膝下無子，九泉之下，老國公必要怪罪我……哪有誰家主母生不了兒子呢……要怪、就怪自己不中用吧！”

能做的，隻有不把這告訴辰哥兒，保全辰哥兒對公主的一點意罷了。

若是辰哥兒知道公主不能生，一定會冷落公主。

是為了公主好，對公主很好了。

馮氏拄著拐杖，巍巍到小佛堂禮佛。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定要讓宋氏香火旺盛，子孫不斷……”

而宋瑾辰此刻什麽都不知道，每日煩悶的就是下了值該為公主帶點什麽回去，選擇太多也是一種憂愁。

他這一個月都是騎馬回府，路上看見什麽吃的玩的總想帶回去，又怕帶多了往後沒得帶公主對他厭煩，因此十分有心機的一天隻帶一個。

戚灼也總是被他帶回來的小東西逗笑，有時候是好吃的糕點，沒有宮中的致，卻別有一番滋味；

有時候是個醜到極致麵，戚灼簡直想不通風霽月的玉麵判怎麽會買這種東西；

有時候是京中珍寶閣打造出的最時興的簪子，戚灼每次戴著都會想到宋瑾辰冷著臉在一群眷中搶簪子的場麵；

還有時候隻是路上賣的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不是宮中暖房培育出來的名貴品種，卻有著不一樣的漂亮；

第二天早上，戚乾的人就送了過來。

一男一，戚灼代了幾個重點人兩人一一記下，隨即消失地無影無蹤。

青芷見狀驚呼出聲：“這兩位的輕功比青蘭姐姐的輕功都要好哎！”

青蘭聞言佯裝怒道：“死丫頭，真是白疼你了，這麽編排我！”

青荀見們打鬧解圍道：“這二位大人練的是打探消息的路數，輕功自然要好。”

戚灼見狀笑出了聲，青蘭瞪了青芷一眼，走到戚灼邊回稟：“稟公主，那位府醫查出點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