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矜遠黑眸深邃,想到了什麽,忽然一把鬆開了。
他坐了回去,理理袖,正襟危坐。
宋瓷無力的落,下痛的讓說不出話。
“宋瓷。”
他忽然開口,語氣如鬼魅。
“你知道,你的父母骨灰放在哪裏嗎?”
宋瓷猛然一怔,宛若遭到雷擊。
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去,男人正溫的注視著。
“我爸媽……”
薄矜遠竟然沒有安葬自己的父母?!
獄前,他明明答應過的!
相信薄矜遠,畢竟父母曾經待他很好。
所有人都折辱薄矜遠是私生子,唯恐避之不及,自己的父母卻真心對他。
他就算再恨自己,也不會在這件事上食言。
“你為什麽騙我?”
宋瓷的聲音抖,不可置信的問他。
薄矜遠置若罔聞,替理了理麵上散的頭發:“老東西活著的時候沒折磨楚楚,我為什麽要讓他們土為安?”
“薄矜遠!”宋瓷用力撲過去,卻被薄矜遠抬腳擋住,也隻是抓住他的腳。
“你把我爸媽還給我!他們那時候對你很好,把你當親兒子一樣,你不能這樣!我求求你……求你……”
薄矜遠黑亮的皮鞋踩在的口,不帶任何。
“剛才那不服輸的勁兒呢?”
宋瓷什麽都顧不上了,瞬間沒有了尊嚴,攀在薄矜遠的上,卑微祈求:“薄矜遠,薄先生,我錯了,我跟你走!把我爸媽還給我,好不好……”
薄矜遠湊近幾分,臉上是上位者嘲諷的笑意。
“求我?”
“求你……”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你要我怎麽樣都可以……”
薄矜遠踹開,收回了腳。
“宋瓷,我一直在想,你憑什麽坐了三年牢出來,還裝的那麽清高,讓人覺得可笑。”
“你知不知道,楚楚因為你,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差點得了抑鬱癥。”
宋瓷問心無愧,可知道,此刻的薄矜遠就是想要侮辱,隻要他高興了,就能把父母的骨灰還給。
跪下,聲音哽咽,心痛如斯。
“對不起,我對不起宋楚,我該死!”
薄矜遠眼眸輕微,似是沒想到會這麽快承認。
這還是,第一次在宋瓷裏聽到承認這件事。
宋瓷整個人都在發抖,眼淚混著流了下來,淒淒慘慘。
他本該期見到宋瓷這副尊容。
可薄矜遠,忽然沒有了欺負的力氣。
“算了,明天我會……”
“叮——”
宋瓷的手機這時響了起來。
恰不逢時。
兩個人同時看過去,備注是遲宴。
薄矜遠被氣笑了,他覺自己又被這個人給耍了。
還真是會裝可憐,利用人的同心。
他本來想說,明天會帶宋瓷去看父母的骨灰。
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明天,我會——把他們都揚了。”
“不要!”宋瓷害怕的搖頭,什麽也不要了,隻想要回父母。
想他們回家。
“電話還在響,接吧。”
宋瓷看向薄矜遠,他想做什麽?
“接。”
是命令的口氣。
宋瓷隻能遵守,抖的撿起手機,慌的劃過接聽鍵。
“宋瓷。”
薄矜遠好整以暇的看著宋瓷,指了指手機,讓回答。
“遲宴。”
“我回家了,你怎麽不在?”
薄矜遠抿著,笑意更深。
原來都已經住在一起了——
家?
這個字眼,宋瓷這輩子都不能擁有!
“我……我,”宋瓷看向薄矜遠,努力穩住氣息:“你別管我好不好,都是我應得的。”
“你說什麽?宋瓷,你在哪裏,告訴我!”
宋瓷一把掛斷。
抬眼,眼裏都是眼淚。
“可以了嗎?”
薄矜遠不想再看這副樣子,看著窗外的燈火,聲音愉悅。
“表現不錯。”
宋瓷鬆了口氣,慘淡的笑了笑,終於保住了父母最後的麵。
薄矜遠著黑暗中虛無的燈火,心裏有一種難熬又痛苦的快,一種他很不喜歡的快。
宋瓷緩緩的靠了下去,覺的溫開始退去,逐漸被冰冷包圍。
恍惚間,看見了夏天溫暖的,到是翠綠的香樟樹。
孩兒穿著白的子,回眸一笑天真爛漫,另一邊的街道,幹淨憂鬱的年始終跟著。
宋瓷想,如果真的回到那時候,還是不要再喜歡薄矜遠了。
車子停下,到了宋瓷的家。
遲宴的車也在樓下。
薄矜遠覺得這一幕有些可笑。
他用鞋尖踢了踢趴在座椅上的人,語氣不好:“別裝了,滾下去吧。”
宋瓷一不。
薄矜遠皺起眉頭,俯下子推搡宋瓷的肩膀,宋瓷頭上的幾乎浸了座椅。
與此同時,遲宴看見樓下停著的車是薄矜遠的,急忙趕來。
打開車門,就看見宋瓷人事不省的跪坐在薄矜遠旁。
“宋瓷!”
遲宴上去推開薄矜遠的手,看見宋瓷麵慘白,還有頭上未凝結的,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跟著發。
“薄矜遠,你做了什麽?”
薄矜遠看見遲宴這麽擔心的樣子,才意識到自己的著急有多可笑,他毫不在乎的鬆開手。
“你的姘頭,要跟別的男人跑,是我幫你攔住了……隻是攔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他語氣隨意,腳上還有幾分笑意。
“你胡說什麽!”遲宴怒視著薄矜遠,可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算賬,他一把抱起宋瓷下了車。
薄矜遠看著遲宴小心翼翼對待宋瓷的樣子,心裏不知什麽原因,覺得沉悶。
“心疼了?”
“薄矜遠,如果宋瓷出了什麽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薄矜遠看著他,審視中帶著迫:“我也想看看,你怎麽不放過我?”
車門被關上,車子逐漸駛離。
遲宴一刻也不敢耽擱,帶著宋瓷趕往醫院。
薄矜遠過後視鏡,看見和自己背道而馳的那輛車,想著那車上帶著宋瓷。
他看向腳下,腳上還沾著宋瓷的。
薄矜遠黑著臉,用力扯了扯領帶。
“去商場。”
司機不解:“先生有什麽安排?”
“買鞋子!”
司機忙點頭,迅速調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