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唐芙高興地拍手，“祖父畫的畫最好看了，外面千金難求，這回可便宜了芙兒了！”

唐老太爺哈哈地笑，問喜歡什麼樣的紙鳶，是畫花花草草還是畫小魚小鳥。

祖孫倆聊了半晌，直到唐老太爺有些神不濟，唐芙才告辭離開，臨走前叮囑常管家帶老太爺去里間休息。

常管家應了，等一走就帶著老太爺回到里間，但老太爺卻在床邊呆坐了半晌，并沒有躺下。

常管家知道他有心事，也沒吱聲，只在旁邊靜靜地候著，許久才聽他喃喃一句：“芙兒這樣將來會吃虧的啊……”

這個孫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太了解了。

小姑娘孝順的很，平日里不管去哪，出門前一定都會跟他打個招呼，免得他找不到擔心著急。

像今日這樣連個招呼都不打，甚至連個話都沒能留下，一定是老二家媳婦突然把帶走了，還管住了府里的下人不讓他們在他這個老頭子面前多。

他老了，就算名義上還掌管著這個家，也到底是有力所不逮的時候了，老二媳婦已經敢明目張膽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奉違了。

可憐他的小孫，為了讓他這個老頭子安心，非但不找他告狀，還幫著欺負的人圓謊。

唐老太爺想想就覺得心酸，難的眼眶都紅了。

常管家趕勸道：“您既然知道大小姐的良苦用心，就不該這樣傷心難過啊，不然豈不是辜負了的一番好意嗎？何況二夫人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但平日里也未曾虧待過大小姐，這種事……想來也不會有第二回 了。”

唐老太爺搖頭：“這你就錯了，有些人啊知道恩，會記得別人對的好，有些人啊正相反，你對越好反而越覺得你好欺負，你讓著一次，就欺負你第二次第三次。”

“我的芙兒這回讓了步，老二家的下回就敢做出更得寸進尺的事……”

何況高氏那個人他還不知道嗎？現在不敢對芙兒太過分是因為他這個老頭子還活著，等他死了……還不定怎麼欺負芙兒呢。

老太爺站了起來，拄著拐杖走到桌邊，邊走邊道：“所以我得多活幾年，看著芙兒出嫁才行，不然就是埋進土里也不能安心啊。”

常管家在他起的時候就攙住了他，聞言說道：“那您現在就更該好好去休息啊，大小姐的紙鳶下個月初十才要呢，不著急。”

老太爺擺手，掙了他，把拐杖放到了一邊：“我能為芙兒做的事不多了，能做一件就做一件，拖不得。”

“你讓人去做幾個紙鳶的骨架子來，我先畫幾個樣子，回頭給芙兒挑挑，看喜歡哪個。”

說著便親自研墨，手給唐芙畫起畫來。

離開壽安堂的唐芙往自己的碧竹院走去，一路上腳步越來越快，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后的丫鬟佩蘭險些跟不上。

直到進碧竹院，唐芙才拿起羅漢床上的引枕，又砰的一聲扔回了床上。

引枕地彈了兩下，任由主人發泄著怒火，跌在旁邊不了。

佩蘭知道自家小姐生氣，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關上房門，給倒了杯水遞過去。

“小姐喝杯水消消氣，犯不著跟那二夫人一般見識，下次再有這種事咱們不去就是了。”

今日其實唐芙也本沒想去，是高氏忽然把了過去，好言好語地說有人給唐莧下了帖子，邀請去參加一個宴會，但宴會的日子太近了，來不及給唐莧打新的首飾，就想帶去朱玉樓挑些現的。

又說這個做姐姐的眼一向好，讓幫忙一起去挑一挑，順便給也買幾樣當做答謝。

唐芙自己的首飾都戴不過來，怎麼會缺那點？

何況要挑首飾讓朱玉樓送來挑不就是了，何必去外面？

高氏卻說送來的樣式一定不全，還是去店里挑的好，似乎很是重視這次的宴會。

唐芙想著高氏難得求一回，大家又都住在一個屋檐下，為了這麼點事落了人家的面子不好，便答應了下來，讓人給老太爺留了個話就跟著他們上車了。

誰知道馬車卻直接駛了永平侯府的大門，直到下車才知道被誆了。

高氏還假惺惺地說只是巧今日也有個宴請，等參加完了這個就去朱玉樓。

唐芙接過佩蘭遞來的茶杯，仰頭一口喝了，了角道：“若是直說，我也不見得就不愿意幫這個忙，大家都是自家姐妹，二妹妹若能找個好人家我也替高興，可是這麼把我騙去算怎麼回事？”

“們母倆事先知道是去做什麼，倒是都打扮的珠寶氣的，我連裳都沒換就這麼直接跟著們出門了，襯的好像多窮酸似的！”

“得虧我長得漂亮，穿什麼都好看！不然今天非被那滿院子的夫人小姐比下去不可！”

佩蘭一開始還跟著義憤填膺，聽到最后卻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換來自家主子一記眼刀，趕說道：“是是是，小姐您最好看了！您天下第一！全京城都沒有比您更漂亮的了！”

“那些夫人小姐們為什麼不邀請您參加宴會，不就是因為您太漂亮了，一去就把們都比下去了嗎！”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假的部分是為了拍馬屁，真的部分自然就是事實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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