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百裏辛再去看蘇菲亞時,小嬰兒已經長到了一歲多,正滿地爬,看到好奇的東西就啃咬上去。
木製品上全是他的牙印,就連布條也被他扯爛。
蘇菲亞顯然還沒適應自己擁有了這麽大的寶寶,把自己在床角,警惕地看著麵前的孩子。雖然這個“寶寶”是從肚子裏出來的,但害怕得很。
見到陌生人出現在房間裏,趴在地上的小嬰兒仰頭用好奇的目打量麵前的青年。
呲開,出牙中夾雜著木屑的牙齒。
似乎是到了百裏辛上的危險氣息,小嬰兒隻是疑地看了片刻,就識趣地爬到一邊,抱著桌子認真啃了起來。
百裏辛輕車路地找出藥箱,來到蘇菲亞邊。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他脖頸和前的咬痕全都消失,就沒有再戴披肩。
解開蘇菲亞的繃帶,百裏辛問道:“傷口怎麽樣了?”
蘇菲亞:“好像不疼了。”
繃帶被一圈圈解開,出了裏麵猙獰的傷口。
部的傷口應該是比肚子上的要嚴重很多的,蘇菲亞肚子上的切口半天就恢複了,部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
但傷勢也好了太多。
昨天的小被徹底咬穿,百裏辛從傷口一側看,甚至能過空隙看到對麵。
現在的小部的已經長好,隻是靠近表皮的位置還有一些撕裂。
“忍著點。”說完這句話,百裏辛又開始給蘇菲亞上藥。
半個小時後,蘇菲亞的小再次纏上繃帶。
蘇菲亞的腳底經過幾個小時的休養都愈合了,上麵沒有一點傷口,完好如初。
的愈合能力,真的很強。
都收拾完,百裏辛隨口問了一句:“你有想到什麽嗎?比如說你們兩個相的時候,他有沒有說過什麽讓你記憶特別深刻的話?”
蘇菲亞臉赧地一紅:“我和他在一起時,他說得最多的就是甜言語。誇我麗漂亮,誇我善良純潔,誇我是世界上最完的人。反正有的沒的,他全誇了一遍。”
“我當時聽的時候心裏的,”蘇菲亞耳朵滴,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現在再回想他以前的那些話,太恥了。”
百裏辛忽然來了興致:“他都跟你說了什麽話?”
“呃,就是……”蘇菲亞低嗓子,模仿著默先生的聲音,“我最的蘇菲亞,上天為什麽會如此眷你,把你生得這般麗。你是這麽華麗無垢,我的心和全都在為你戰栗……”
蘇菲亞說著說著,忽然捂住幹嘔了兩下,“不好意思,有點被惡心到了。”
百裏辛:“……”
是有點像吃了蒼蠅。
“難怪他看我的目明明那麽深,可我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疏離和空,就好像他在過我的臉看別人。”蘇菲亞苦笑著搖頭,“我當時還以為是族和人族的種族差別給我了這種錯覺。”
小嬰兒還在抱著桌子啃咬,現在嬰兒並沒有思維,他就像還未開化的,隻能憑著本能行。
“我雖然不知道他名字的線索,但我昨天發現這個城堡奇怪的地方。”
百裏辛:“什麽奇怪的地方?”
“在我生產的手室,我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孩。”蘇菲亞坐起靠在床頭,努力回憶昨天的景象,“我昨天不是一直很害怕嘛,手時也沒睡著。迷迷糊糊的時候看到一個腳丫從我麵前跑過去。那個腳丫很白皙細,笑聲也像銅鈴一樣聽。”
“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努力睜開眼看,就看到在手室的不遠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那個孩穿著一件很單薄的純白服,衝著我拚命搖頭。”
“我有點害怕,就問默先生那個孩是誰,結果默先生卻說我瞎說,本沒有什麽小孩。”
“等我再去看的時候,那個孩已經不見了。昨晚知道默先生的真相後,我忽然猜想,那個孩會不會也是和我一樣、和那些被肢解的人一樣,都是默先生的目標。”
“如果是這樣,那個孩就有危險了。”
蘇菲亞看向百裏辛:“辛小姐,我想去救那個孩。”
既然是肢解,應該是有手室的,但他在古堡裏沒有找到這種房間。
昨天蘇菲亞生產的時候不在房間,也不在默先生的臥室裏,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去了肢解的手室。
百裏辛:“好,我幫你去救。”
蘇菲亞:“你不知道在哪裏,我陪你一起去。而且我昨天見過那個孩,我能到很害怕,我去的話應該還會多接納我一些。”
這裏是蘇菲亞的世界,百裏辛不擔心出什麽問題,答應道:“好,你的傷還沒恢複,等你的完全好了,我們一起過去。”
蘇菲亞驚喜地點頭:“好!”
好度110。
百裏辛愣住。
他一直以為好度最高是100,沒想到還能超過100繼續往上升?
【叮!恭喜玩家,蘇菲亞好度棚,繼續增加或許能發神奇的事哦。】
係統的突兀聲音忽然在腦海裏響了一聲。
百裏辛在腦海裏問道:【係統,在嗎?】
一道冰冷的電子音傳來:【抱歉,智能係統斷連中。我是非聯網係統,僅用來發布任務。抱歉,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麽。】
百裏辛沉默。
也就是說之前和他流的係統是有部的大數據網絡的,而在這片裏世界裏,係統網絡無法進,所以就采用了單機模式。
單機模式,俗稱傻瓜模式,隻會簡單地發布任務和完任務,並不能和他進行流。
在遊戲大廳裏的時候,係統曾經說過,遊戲世界的副本有上百萬個,玩家幾乎不到自己看到的副本。
或許不是不到,而是係統在暗中采集了數據,人們一旦看過某個副本,就會將這個副本篩選過濾,讓他們不再進這個遊戲副本。
比如這個[族]副本在兩天前剛剛直播結束,可真正看過的,隻有溫自清一個人。剩下的人,比如說他,就算看過了,也隻是看到了一個結局,對於闖關有幫助嗎?
沒有毫幫助,反而會增加恐懼。
五十個人,剔除溫自清的話,其實都沒有誰真正從頭到尾看過這個副本。
那溫自清是怎麽進來的?
百裏辛還在思忖,聽到房門被人推開。
他和蘇菲亞抬頭看過去,就見穿著一黑晚禮的默先生腰背直站在門口。
他的眼睛和角還有些微腫,脖子上纏著繃帶,下出來的皮上青一塊紫一塊。
看到默先生,蘇菲亞立刻回憶起了他房間裏的那些和那隻可怖的蝙蝠,全不控製地戰栗起來,不著痕跡在被子裏,悄悄往百裏辛的邊挪了挪。
默先生眼神微冷,他雙手將拐杖撐在前,目在蘇菲亞和百裏辛上掃了好幾眼,才落到蘇菲亞上。
“蘇菲亞,你昨晚去過我房間嗎?”
蘇菲亞強忍著害怕,“沒有啊。”
默先生撐著拐杖緩緩走來,看到了放在床邊的小藥箱,“為什麽會有藥箱,你傷了?”
蘇菲亞臉白了一秒,求救般地看向百裏辛。
百裏辛站起來,走到了嬰兒後。
嬰兒正在忘地磨牙,忽然被一個力道抓到空中。
他掙紮著想要抱住眼前的木頭,卻本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看著磨牙棒離他越來越遠。
憤怒中,小嬰兒揮舞著四肢,張牙舞爪地要去咬人。
百裏辛拎著小嬰兒的領,一把塞進了默先生的懷裏,“你還有臉問,就算蘇菲亞小姐是貴公子的母親,但還是名人類。我來的時候看到他在咬蘇菲亞的,要不是我來得及時,蘇菲亞的都要被他咬爛了。”
醜醜的皺嬰兒落默先生懷裏,立刻找到了攻擊對象,二話不說張開獠牙就咬上了默先生的手臂。
默先生眼疾手快,立刻拎起小嬰兒的領,提到了側。
沉的臉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溫,“原來是這樣,這個小東西竟然學會欺負母親了。蘇菲亞,抱歉,是我疏忽了,我竟然忘了族的新生兒剛出生時思想沒有開化,滿眼裏隻有食。親的,這個孩子給我,我會找專人教導他。”
蘇菲亞提著的一顆心緩緩落下,慌的眼神也平靜下來,“是我沒照顧好孩子,抱歉,謝謝你,親的。”
默先生的目從蘇菲亞上落到了百裏辛上,疑的視線在百裏辛上掃了一圈,最後停在修長潔白的天鵝頸上。
上沒有任何傷口,難道昨天的事都是他的臆想?
每次變蝙蝠他都會失控,因為每次失控他都會失去記憶,為最原始的野怪,所以他一直克製著緒。
十幾年沒有進失控狀態的他昨天卻失控了兩次。
但兩次為什麽失控他全都忘記了,等回過神來時隻模糊地記得辛小姐麗的上有傷痕,記得有人打碎了他最珍貴的藏品。
“辛小姐你……”默先生沉兩秒,最終還是用溫的語氣開口,“這兩天城堡裏有刺客出沒,你們最好不要到走,以免到傷害。”
真·百裏辛·刺客一點都不慌,甚至臉上還掛著最完的微笑:“謝謝提醒。”
“那我就不打擾兩位士的私時間了,告辭。”打消了自己的疑慮後默先生沒再繼續久留,拎著小嬰兒向外走。
房門被關上,蘇菲亞這才長長鬆了口氣,激地看向百裏辛:“辛小姐,你好棒,還幫我解決了一個麻煩。這個寶寶長得太快了,如果還在我房間裏,說不定再過半天真的會咬我。你沒看到他看我的眼神,那眼神就像草原上的母獅子盯著獵。”
好度120。
又過了幾個小時,等天快要黑的時候,蘇菲亞的傷口完全好了。
換了一聲輕便的服,敲開百裏辛房門,“辛小姐,我都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剛準備進食的帝迦:“……”
靠。
“好,出發。”百裏辛將變蝙蝠的帝迦放在肩頭,和蘇菲亞一起前往手室的方向。
蘇菲亞輕車路地在走廊上穿梭,就像上安了雷達,每次都能提前知道侍衛下一秒出現的地方。在蘇菲亞的帶領下,百裏辛有驚無險來到了一個樓廊的盡頭。
這條走廊都是用大大小小的石頭堆砌的,牆麵凹凸不平。
蘇菲亞練地在牆上找到幾塊小石頭按下,那些看似牢固的小石頭順勢進牆中。
下一刻,牆壁從石頭與石頭之間的隙打開,一個不規則的門就了出來。
百裏辛暗暗看了蘇菲亞一眼。
蘇菲亞急切道:“就是這裏,我們快走。”
大門連接的是一個地下樓梯,樓梯下是一條延的長長走廊,走廊左右兩側掛著火把,火把上正發出微弱的昏黃火。
兩人走進暗門,蘇菲亞又在牆上按了幾下,敞開的暗門應聲關上。
“小心點,臺階有點,”蘇菲亞走得小心翼翼,還不忘提醒百裏辛,“我剛才問了管家,他說默先生了傷之後需要靜養,保守估計會在棺材裏躺一天一夜,我們的時間很充足。”
蘇菲亞從牆上出一火把,帶著百裏辛往前走,“我做手的地方就在前麵了。”
兩人默默跟在蘇菲亞後,很快就走到了一個古銅的鐵門麵前。
鐵門有點重,蘇菲亞推不。
百裏辛推開房門,兩人走了進去。
蘇菲亞順手打開了燈。
這個房間不大,中間擺放著一個手臺,周圍還有很多醫療機械工。
在手臺旁邊的牆角放著一個鐵桶,鐵桶中的東西黏膩發腥,渾濁地攪拌在一起。
但百裏辛還是認出了裏麵裝的是什麽。
是個新鮮的胎盤。
蘇菲亞看到那個胎盤時抖了兩下,臉上閃過恐懼。
不過很快就調整好了心,在房間裏掃了一圈,蘇菲亞大步朝著一個角落走去。
“那個孩當時就在這裏。”
蘇菲亞舉著火把,彎腰小聲喚道:“小妹妹,別害怕,我們是來救你的,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裏。”
“你也是被默先生抓來的害者吧?你放心,我們會救你出去的。”
的聲音溫且聽,就連石頭聽了都要化幾分。
然而呼應的,除了寂靜再沒有其他。
百裏辛環顧四周。
手室不大,但手室還有其他的門。
百裏辛打開房門,站在門口形微頓。
蘇菲亞還在後賣命地呼喚著孩,百裏辛回頭問向蘇菲亞,“蘇菲亞,你說的那個孩是不是穿著一件白紗,著腳丫,金頭發。”
蘇菲亞:“你說得都對。咦,我隻告訴過你穿著白子和著腳丫,你是怎麽知道是金頭發的。”
“……”百裏辛讓開了一點位置,“因為我看到了。”
蘇菲亞眼前一亮,“那讓出來啊,是害怕嗎?是因為你有點兇嗎?讓我來跟說!”
一個箭步衝上前,就要越大門衝進裏麵。
百裏辛倏然一轉,將蘇菲亞嚴嚴實實擋在了房門外麵。
“蘇菲亞,”百裏辛表複雜地看向蘇菲亞,“做好心理準備,裏麵的場景對你來說可能會十分震撼……和恐怖。”
蘇菲亞疑時,百裏辛已經重新給讓出了位置。
百裏辛說的是什麽意思?
震撼?難道孩已經遭遇什麽不測了?
蘇菲亞臉上閃過擔憂,一頭衝進了門後。
門沒有開燈,但手室的燈,依稀可以照亮這個房間。
當看清房間裏的一切後,蘇菲亞用力捂住了。睜大眼睛,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落下。
很難說清這到底是代表什麽意思的眼淚。
有害怕、有驚懼,還有濃濃的同和悲傷。
房間裏,放著十六張床。
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個人。
姑且稱為人吧,們的全部萎變了焦黃的幹。
百裏辛在牆側裏麵到了開關,按下開關,線微弱的房間裏頓時被明充滿。
剛才隻能依稀看清的場景,這次扯掉了最後一塊遮布,徹徹底底暴在蘇菲亞眼前。
強撐著麻木的雙,緩緩走到了一張床前。
床上安安靜靜躺著一個幹,幹穿了一件純白蕾子,和昨天在手室裏看到的孩穿著一模一樣。
頭發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沒有掉落,但也失去了原本的澤。
約能看出是淡金的頭發鋪展開來,將幹的襯托得更加瘦小。
對方看樣子已經死去很久了,那自己昨天看到的孩又是怎麽回事?
這個幹了一段脖子。
蘇菲亞呼吸猛然一滯,忽然覺得一陣眩暈,頭頂上的燈圍著旋轉晃。
空氣都要從邊徹底離。
蘇菲亞張開大口大口地呼吸,癱坐在床邊,表哀傷地向百裏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