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個稚到極點的孩子，什麽都不懂，隻懂喜歡一個慕容珊的孩，喜歡到變程熙俊。

——程熙銘

1

惡作劇再次失敗。

一把傘，一個空間，我和池彥澤兩個人站在公車站，耐心地等著公車過來。

冬日的氣溫很低，下雨的時候溫度降得更低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條圍巾，上麵還帶著淡淡的洗的香味和溫熱的溫。

我把傘推到他那邊，示意他拿著，自己則抱住他，把凍得通紅的手塞進了他的帽子下麵。

那裏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好暖和啊！

我舒服地吸了一口氣，頭靠在池彥澤的肩上一不，微微睜開眼睛，能看到他漸漸泛紅的脖子。

哈哈，這個看似冷漠的家夥也知道害啊！

其實，他的心還是很熱的吧！

過了一會兒，公車來了，我趕回手，喊池彥澤上車。

聞聲，池彥澤趕收起雨傘跟著我。

這一站上車的人很多，我們排在人群後麵，突然一輛銀的奔馳從我們的旁經過，激起一地泥水。

池彥澤見狀，急忙護在我的麵前，想要幫我擋住那些飛濺起來的泥水，可是他顧著擋了，忘記應該先讓我轉過去，然後再護住我。所以，我那麵向馬路的臉還是被濺到了泥水。

要是我長得高點就濺不到了，可是誰讓我人矮嘛！

“你的臉髒了。”

察覺到我很氣憤的池彥澤，連忙從口袋裏掏出紙巾幫我臉，卻被我躲開了。

我從池彥澤後站出來，氣急敗壞地對著揚長而去的車子大吼：“渾蛋！不長眼睛啊！有車了不起啊！”

可是那車很快就沒有蹤影了。

“算了，回家換服。”池彥澤拉了拉我的手臂。

我無奈地噘起，跟著他上了公車。

到家的前一站，我們就下了車，因為還要買明天野炊帶的東西。

吃的喝的一定不能，還要帶防寒的。老師說我們晚上要在公園裏營，舉辦篝火晚會，帳篷到時候再租，可是冬天的夜晚很冷，一定要多穿點服。

“為什麽買這麽多巧克力？”池彥澤指著購車裏的巧克力問我。

這個家夥最近好像話多了很多，居然主和我聊天了。

仔細想想，最近他確實每天都會和我說很多話，他這樣的況基本和常人無異了吧！

真好，沒想到事發展得這麽順利，隻是為什麽我的心裏有點空的呢？

“喂！”見我在發呆，池彥澤出他那修長的手指，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哦，巧克力熱量多，積小，方便攜帶啊！你幫我拿幾袋麵包過來，我們還得去買餅幹。去野炊，最好帶些火鍋底料過去，還有配菜。飲料什麽的到時候就去那邊的小店買……”

我邊說邊自顧自地拿東西，池彥澤則幫我推著車。

算了，不想那麽多了，第一次去野炊，我應該很興才對。

接下來，我一口氣買了兩大袋子的東西。主要是因為池彥澤付錢，不然我也舍不得買這麽多。

哈哈，有池彥澤在真好！

出了超市，我和池彥澤一人抱著一袋東西回家，路上竟然遇到了程熙銘和慕容珊。他們正從一所大宅門口出來，準備上車出去，那輛車竟然就是剛才在公車站濺了我們一泥水的奔馳。

果真是冤家路窄啊！

沒等池彥澤攔住我，我已經衝了上去，在他們還沒上車前，當著他們的麵，狠狠地往車上踢了一腳。

嗚嗚……

沒想到車子這麽，一腳踢上去好痛啊。

我差點就慘出聲。但是為了氣勢不被打下去，我強忍著腳上的疼痛，憋著一口氣，抬起我那短小的，擱在車子上，朝他們挑著眉頭。

“今天不道歉，你們休想走。”我板著臉，對站在我麵前的程熙銘說道。

雖然程熙銘和程熙俊長得很像，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眼前這個人是程熙銘。因為他臉上的表雖然猙獰，但是沒有程熙俊那種與生俱來的冷酷氣息。

“道什麽歉？姚海瑆，別以為你上次暗算我，我沒找你算賬就沒事了。

別給臉不要臉，快點讓開，我還要帶小珊去吃火鍋。”

程熙銘朝我大著，出手將我一把拎起，用力地將我甩開。

還好池彥澤趕過來扶住了我，不然我的屁就要遭殃了。

“喂，你怎麽能這樣？開車把水濺到我們上不算，還手，你，你……”

“熙銘，是姚海瑆，小時候走丟的那個孩？”

我還沒有罵完，慕容珊突然走上前來，指著我，訝異地問程熙銘。

程熙銘悶悶地“嗯”了一聲，然後拉著慕容珊的手就要走。

我心裏一急，趁他不注意絆了他一腳，他整個人瞬間朝車子撲了過去，帥氣的臉到了車上。

“哼！不道歉是吧？這是你該得的。”我得意地拉著池彥澤就走，完全不顧程熙銘的慘樣。

可是後傳來了程熙銘的聲：“該死的，我不道歉是因為開車的不是我！”

我猛地停住腳步，驚愕地回過頭。隻見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了，一個高大的影擋在了程熙銘的麵前，他雙手在兜裏，帥氣地對我說，“開車的是我家司機，不過，濺你們一水是我吩咐的。”

是程熙俊！

他做了壞事，憑什麽還能說得這麽坦然？

2

池彥澤突然拉住我，示意我不要再鬧了。

好吧，反正剛才絆了程熙銘一腳，就當是他替他的哥哥罪好了。

我沒再理程熙俊他們，拉著池彥澤的手，繼續往前走。

可後的程熙俊並不想就此放過我們，再度發話：“池彥澤，姚海瑆失蹤了這麽多年突然回來，大家小時候也算玩伴，一起去吃火鍋吧！”

沒想到他竟然的不是我，而是池彥澤。

我擔憂地看向旁沉默的年，他的臉有些蒼白，我能覺到池彥澤被我握著的手在冒汗。

他是在害怕，不想和他們一起吃飯嗎？

不想就不想，拒絕他們就好了，不用怕他們啊！

唉，可是誰他是池彥澤，除了能和我說說話，和他的爸爸都很通。

總是將全部埋在心底的他，如何懂得拒絕別人？

“我不喜歡吃火鍋。你沒看見我們服上的泥水嗎？服都被你弄髒了，這樣子怎麽去吃火鍋？”

我不想就這麽愣在這裏，於是替池彥澤回答了。

程熙俊顯然沒有要放過我們的意思，步步道：“不喜歡吃火鍋，我們可以去吃別的東西，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至於服，定個包間，沒人會看到，或者去之前買件服換了。話說到這裏，彥澤還不願意賞個臉嗎？怎麽說大家都是從小玩到大的，雖然現在沒以前那麽熱絡，但誼還在，不是嗎？你總不能一直拉著姚海瑆陪你玩吧？又不是小孩子。”

程熙俊和程熙銘不同的地方是，程熙銘喜歡直截了當，而程熙俊喜歡拐彎抹角諷刺人。

這種人一般都是小人，所以我更不喜歡他了。

他這麽一說，如果池彥澤不答應去，就是承認了他說的，池彥澤是個不懂事又很自閉的小孩子；如果去了，他們肯定想著法子辱我們。

我可不信他真的會這麽好心想請我們吃飯。

“去哪裏吃？你們先去，往前麵走幾步就到我家了，我和……小瑆先去換件服再出來。”

出乎意料的是，沉默的池彥澤突然開口答應了程熙俊的邀請。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麵前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池彥澤，好樣的！

你太棒了！

我就說嘛，你已經和正常人一樣了。

所以，你可以的！

“哥，你幹嗎非要他們一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個姚海瑆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而且小珊也不喜歡，你……”

“閉，你們先上車。”

程熙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程熙俊打斷了。

程熙銘好像很怕他的哥哥，雖然心裏不願，但還是乖乖地拉著慕容珊上了車。

我注意到慕容珊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等等，程熙銘說不喜歡我？

為什麽？我和又不，連句話都沒說過，為什麽不喜歡我呢？

我還喜歡的，大嘛！

“既然這樣，那我們去恒華酒店等你們。彥澤，你應該知道那個酒店吧，上次你們家可是在那裏辦的酒會。”程熙俊意有所指地對池彥澤冷笑道。

我茫然地看向池彥澤，發現他正用力地握著拳頭，閉著，臉難看到了極點。

“嗯。”

池彥澤應了一聲，便拉著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程熙俊他們什麽時候離開的，我不知道，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有些反常的池彥澤上。

“你還好吧？既然不喜歡，幹嗎還答應去？”我忍不住問池彥澤。

雨已經停了，可是天空飄起了雪花。

池彥澤走在我的前麵，速度不快，像是在等我追上去，又像是一個人邊思考著什麽邊走著路。

我終於忍不住跑到他的麵前，張開雙臂，攔住了他的去路。可是他仿佛沒有看到我似的，直接撞進了我的懷裏，然後停下了腳步。

像是在尋找一個依靠，池彥澤將頭靠在了我的肩上。他呼出的熱氣進我的耳中，讓我到有些。

“我在恒華酒店出過醜，這次為了你，我不可以再被人嘲笑了。”鏗鏘有力的聲音傳我的耳中。

夜幕漸漸降臨，雪花在路燈下肆意地飛舞著，純潔而又容易融化，就像此刻的池彥澤一般。

當聽到他想為了我而努力時，我真希那句話是對若七七說的。這個時候，我真的很希自己就是姚海瑆，就是他一直惦記著的人，可惜我是若七七，不是真的姚海瑆。

沒有一個人會為了若七七而努力，沒有……不過，能聽到池彥澤說這些話也好，至我可以知道，他在一步步地走出自己封閉的世界，迎接其他人。

這就是池總想要的結果，也是他找我來的初衷。

如果今天池彥澤真的很勇敢地麵對了這一切，應付了這個場麵，是不是說明，他已經不再孤僻，變了他爸爸想要的兒子，那麽，是不是代表我該離開了……

想到這裏，我慌的心再一次起了波瀾。

3

池總最近出差了，家裏隻有姚媽媽。

聽說我們要出去吃飯，姚媽媽到很驚訝。

我本來想告訴姚媽媽實話，畢竟如果知道池彥澤要和程熙俊他們一起吃飯，一定會反對的。

可是如果我們不去，程熙俊他們肯定會認為池彥澤是膽小鬼，更加看不起他。

我不希池彥澤總是被人嘲笑，因為我知道他並不是那些人說的那樣。

當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時候，姚媽媽已經用懷疑的目看向了我們：“為什麽突然要去外麵吃？事先怎麽沒有說起過？”

“熙俊他們想和小瑆一起聚聚。”我苦心想幫他瞞，池彥澤卻自己說出來了。

聽到這話，姚媽媽的臉瞬間變了，更令意外的是，池彥澤竟然主和說話了。

姚媽媽呆愣了很久，才想到要阻攔：“不可以，爺。程家和你們家現在鬧得很僵，程家爺總是欺負你，你又不善言辭，和他們一起吃飯，要是……”

“沒事，我可以的。”沒等姚媽媽說完，池彥澤就打斷了的話，“小瑆，去換服。”

池彥澤強的態度讓我和姚媽媽都有些意外，比起我們，池彥澤看起來很平靜，竟然還難得微笑地朝我們走過來，雙手分別搭在我們的肩膀上。

“我也換服去。”說完，池彥澤轉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他的眼裏閃爍著一堅定的芒。

我突然覺這個年在慢慢地爬出困住自己的繭，像這個家裏所有人期待的那樣。

姚媽媽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為我準備了很好看的服。

長長的頭發紮馬尾辮，米白的子裹著我纖瘦的，外麵是的絨外套，即使是冬天也不會冷。還有那雙過膝的黑長靴，後麵鑲著可的小絨尾。

我驚愕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相信裏麵那個人是我。

自從爸爸媽媽走後，沒有人費心打扮過我，我自己也不會打扮，平時一直穿得像個野丫頭似的。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是的確很不好看。

不過，現在我知道，原來我打扮起來也是很好看的。

“每個季節，我都會給我們家小瑆買一套服，一直盼著有一天會回來穿它們。其實，都過去十多年了，我也早知道那孩子回來的機會很渺茫，不過還是一直期盼著。這套服穿在你上也合適的，我好像看到我的小瑆回來了……”姚媽媽地說著，眼裏閃爍著晶瑩的淚，哽咽著有些說不下去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聲細語地說話的。

母真的是世界上最偉大的。

嗚嗚……

我突然想了自己的爸爸媽媽，要是他們還活著，我現在就不用假扮別人的兒了。

“不管怎麽樣，七七，我還是得謝你。因為你來了，爺的心結似乎慢慢地解開了，他不再像以前那麽孤僻，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了。而且，這麽多年來，今天是他第一次和我說話。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先生要是知道這件事，一定也會很開心的。七七，你做得很好。”姚媽媽幫我整理好服，繼續說道，“爺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曾經是一個很活潑要強的孩子，如果不是因為小瑆，他也不會變現在這樣。小瑆的事，他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所以對我和孩子他爸也很愧疚。盡管我們都沒有怪他，但是他一開始無論如何也不敢麵對我們，不和我們說一句話，才漸漸地變不和所有人說話了。”

“嗯，姚媽媽，你放心吧，小澤這幾天的況越來越好了。其實，隻要他願意開口，完全和正常人一樣。他腦子聰明，心思縝，語言能力其實很強。如果他能夠在飯局上功地應付程熙俊他們，那就說明他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看著姚媽媽激的樣子，我忍不住講了一連串寬的話。

“那就好！先生做得沒錯，小瑆確實是爺心病的源，有個人代替小瑆出現，對於爺來說，所有的疚和影就會隨著煙消雲散。七七，這套服真的很適合你。這一刻，你就是真正的小瑆，你今晚要幫我們照顧好爺，讓他勇敢地麵對外人，正常地與其他人通。”姚媽媽著鏡子中的我，說道。

“嗯，放心吧，一切有我呢！我會順利完任務的。”我拍著脯保證，同時看著鏡子中俏的自己，笑得一臉燦爛。

我一直以為姚媽媽不喜歡我，每次都不願意和我多說一句話，隻是問池彥澤在學校的表現。現在我才發現，其實隻是不習慣一個陌生的孩突然代替自己的兒和一起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