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宋尋月會早逝,但他還是得小心些,府里人多瞧著些,一旦又是個像宋瑤月一樣不省心的,豈非他這輩子又得被連累?
謝堯臣將兩樣東西遞還給辰安,吩咐道:“代梔香,這幾日留神王妃如何理嫁妝,有結果就來報。”
辰安應下,從謝堯臣手里接過,將兩樣東西送出去還給梔香,梔香復又匆匆回了宋尋月所在的院落。
回去又等了會兒,宋尋月方才在寄春和錦蓉的伺候下,沐浴后出來。宋尋月確實困了,道謝后,便早早上榻歇下。
寄春在外面點上安息香,清雅的梨香鉆宋尋月鼻息。睡在王府溫的睡榻上,只覺格外的不真實,被子是那麼的,在上像自己皮的一部分,床上的簾子,過來,都會變得和又舒適。
剛剛換親,本該警惕的宋尋月,這一晚,竟因睡榻太過舒適,而睡了這輩子最舒服的一個覺,甚至連夢都沒有做。
第二日一早,等宋尋月醒來時,竟已日上三竿。
宋尋月驚的從榻上翻起來,一把掀開了榻上的簾子。怎知簾子掀開,卻見寄春帶著星兒,正盈盈立于塌邊。
星兒雙眼通紅,正神復雜的盯著,那雙眼里,好似有無數的話想說。
宋尋月展笑,上前拉住星兒的手:“星兒。”
一旁的寄春道:“梔香一大早天未亮,便去為王妃領人了。”
宋尋月道謝道:“替我多謝梔香。”
寄春抿笑笑,對宋尋月道:“王妃想來與自己婢有話說,奴婢先下去,王妃有吩咐喚奴婢便是。”
宋尋月應下,寄春等人剛出去,星兒就一把攥住了宋尋月的手,急急問道:“小姐,昨晚蓋頭掀開,我發現新娘不是你,委實嚇懵了,還被二小姐打了一掌。”
說著,星兒指尖了自己的臉,宋尋月蹙了眉,心疼的側頭查看,果然可見泛紅的指印。
星兒接著問道:“奴婢這點小傷不要。但是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您怎麼就嫁來了郡王府?”
宋尋月將換親的事同星兒說了,而后道:“便是這麼回事,如今王爺已經接納我,從今往后,咱們就住王府了。”
星兒心還再,擔憂道:“那換親一事,王爺沒懲小姐嗎?”
宋尋月笑著搖搖頭,認真道:“沒有,王爺是個好人。”
星兒這才松了口氣,雖然這事確實震驚,但陪在小姐邊這麼些年,自然希小姐嫁的好。嫁給琰郡王,怎麼也比嫁給窮秀才強。
但是星兒不解:“可是二小姐為什麼要和小姐換親?”二小姐是傻嗎?
宋尋月解釋道:“顧秀才才華斐然,他日定非池中之,我那妹妹便是看上了他的才華。”
星兒還是不解,當真有人愿意用不確定的未來,賭能瞧得見的富貴嗎?
宋尋月拍拍星兒的手臂,對道:“你別瞎想了,這事就算是過了。你快打起神來,去找人問問宋瑤月的嫁妝放在哪里,咱們得清點一下,把嫁妝給還回去。”
為了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昧嫁妝的打算,宋尋月暫且沒有告訴星兒。
星兒一聽嫁妝要還回去,似是想起什麼,忙對宋尋月道:“小姐!二小姐的嫁妝若是還回去,你的嫁妝能不能要回來?”
宋尋月想了想,如果昧下一部分嫁妝,被宋瑤月發現后,想來是不會還了吧?左右那點嫁妝不值錢,娘親留下的,親那天都戴自己上了。
念及此,宋尋月對星兒道:“畢竟占了這麼好的一門親事,想來不會還嫁妝了吧。”
“啊?”星兒立時苦了臉。這可怎麼好?不僅小姐的嫁妝拿不回來,還有轉移去顧家的那些碎銀子、炭火、皮貨都拿不回來了!
一想起這些年摳摳搜搜攢下的東西,要白白便宜宋瑤月,星兒一時心疼的肝都起來。
宋尋月早就習慣了星兒這幅模樣,現在心疼沒法子,等嫁妝到手,錢多了,星兒就不心疼那點損失的東西了。手拍拍的肩頭,說道:“你快去找嫁妝來,我去梳洗,今天咱們得把清點嫁妝的事辦了。你切記問了路自己去,莫要太麻煩王府里的人。”
宋尋月明白,雖占著王妃的名頭,可卻不是什麼正經主人,最好是將自己當客,如此才能不討人嫌。
叮囑罷,宋尋月便先去了凈室梳洗,而星兒則出門問了寄春嫁妝所在,自己吭哧吭哧的找了去。
一路上,星兒滿心里都是自己和小姐這些年攢的那些東西。
太知道這些年自己和小姐是怎麼熬過來的。早就料到日后孫氏不會給小姐好嫁,所以那些炭、那些皮貨、碎銀子等等七八糟的東西,都是他們主仆一筆筆打細算攢出來的。
還因著那些東西不能進嫁妝單子,費了好大勁,才轉移去顧府,如今居然半點都拿不回來。
如此一想,星兒竟是愈發的心疼,心疼的捶頓足,眼淚不控制的一個勁兒往下掉,王府的路又不悉,只能邊哭邊找路。早知道昨晚就該冷靜些,發現新娘不對,就抓整理東西,而不是發現小姐沒了就手足無措。
星兒哭得傷心極了,這輩子沒這麼傷心過。心疼啊,真的心疼。
而王妃陪嫁婢,邊走邊哭的事,自然通過梔香,傳去了謝堯臣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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