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他剛開口就被蘇宸打斷,蘇宸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碗藥,“我得喂阿卿喝藥。”
陸珩低頭看病懨懨的半晌,最后什麼也沒說,禮貌走開。
蘇惜卿喝藥的同時,陸畫還跪在地上,倔強不服的神卻慢慢變泫然泣。
不肯道歉,陸老太太鐵了心要教訓,讓婆子搬了把椅子過來。
陸老太太坐在陸畫旁,被不知悔改的樣子氣得滿臉漲紅:“我憐惜你自喪母,不曾跟你說一句重話,就連你爹娘也寵你骨,沒想到你卻越大越無法無天,看來昨天罰得還不夠重,今日你便在這跪著,何時跟你表妹認錯道歉何時起!”
陸畫心里難得要命,委屈得眼淚都要流出來,從來沒被罰過,更不曾在這麼多奴仆面前被罰跪,哪里肯認這莫須有的罪名。
蘇惜卿剛喝完藥,陸畫就哭了。
哭得非常傷害,卻沒有任何聲音,繃了背,死死地咬著,倔得很。
蘇惜卿看著,仿佛看到小時候的陸珩。
陸珩小時候也是個無法無天的主,打也沒用、罵也沒用,被選進宮當太子伴讀還是沒用,因為太子比他還要混世。
兩個混世大魔王湊一塊,簡直毀天滅地,不管是鎮國公還是陸老太太都制不住他,直到鎮國公狠下心將他扔進軍營打磨,才終于沒讓他變玩世不恭的紈绔。
想到兒時的陸珩,蘇惜卿忍不住笑出聲,頰邊梨渦里仿佛盛滿了甜的糖,半晌才低頭握住兄長的手寫起字。
陸珩晦的瞥了眼模樣虛弱的,眉眼染上幾分躁意。
蘇惜卿沒什麼力氣,每一個字都寫得很緩慢。
蘇宸專注地看著,溫潤的笑容卻慢慢凝住。
他懷疑自己看錯了,妹妹怎麼會寫:明語推我。
蘇明語可是他們的小妹啊!即便不是親生的,也是們母親從小養在邊,和他們一塊長大的小妹!
蘇宸那雙跟蘇惜卿如出一轍的桃花眼兒,倏地升騰起怒火與不可置信。
他沉默許久,低聲音問道:“你確定是明語推你的?”
蘇惜卿點點頭。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搖頭,指了指陸畫,要兄長上前還清白。
除卻亡母,府中最疼蘇明語的人便是蘇惜卿,沒有任何理由污蔑蘇明語。
蘇宸信,卻猶豫了。
他到底是自私的,還是希大表哥能對妹妹負責,讓他們親。
今日畫舫上來的都是京城年輕一輩的世家子弟,那位自與義勇侯府定下娃娃親的崔世子也在其中。
這樁婚事是崔老侯爺還在世時與義勇侯訂下的,只是口頭婚約,未行三書六禮。妹妹啞了之后,崔家更是遲遲不上門下聘,明顯有意拖延。
如今妹妹的清譽在眾目睽睽下被大表哥占了,只怕正中崔家下懷,這門親事十之八|九告吹,如果不嫁給大表哥,那日后就只能下嫁他人。
他哪里舍得!
蘇宸目復雜的看著妹妹:“你當真……不想嫁給大表哥?”
他說得輕極,耳力極佳的年卻在第一時間看過來,眉頭深鎖。
蘇惜卿眸了。
還記得這一年陸珩率大軍回京,楚寧曾拉著上茶樓一賞英姿。當時玄武大街上的酒樓茶樓都被占滿,所經之得水泄不通,幾乎整條街的姑娘都被迷倒。
老太太原本打算幫陸珩定下一門好親事,若不是前世為求旨賜婚,他不會連兵部侍郎的位置都還沒坐熱,就又自請上戰場。
蘇惜卿重重的點了點頭,以示決心,輕推了推兄長,再一次催促。
蘇宸無奈起,去到陸老太太旁,溫聲細語地將一切娓娓道來。
陸畫放聲大哭,委屈極了:“老祖宗您看,我就說我沒有推表妹下水,真不是我!”
饒是見多識廣的陸老太太也沒想到,推蘇惜卿下水的居然會是蘇明語。
陸老太太跟蘇宸一樣,都覺得荒謬,再三與蘇惜卿確認是不是看錯了人,蘇惜卿始終堅定搖頭。
老太太臉難看,半晌沒說話。
陸老太太沒發話,陸畫不敢起,跪得膝蓋疼,見兄長過來,痛哭失聲:“大哥要為我做主,我真的好冤,我沒有推表妹下水,我不要跟道歉。”
陸珩居高臨下的看著妹妹,冷冷的嗯了聲,道:“那你告訴我,為何賞荷聽曲最后會變你推我,讓人有機可乘,害得惜卿妹妹落水。”
一說到這件事,陸畫又是一肚子火:“誰讓蘇明語逢人就說是你表妹!”
陸珩看著不說話。
陸畫最怕被大哥這樣盯著。
大哥就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武將,每次回京述職就只會盯著學規矩,一扳起臉,眉眼冷峻凌厲,又兇又野,渾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酷,比他們父親鎮國公還要嚇人。
想起大哥這次回京就不走了,陸畫這才終于老實下來,慢吞吞地說:“我和可嵐跟楚楚看鴛鴦看得好好的,蘇明語那丫頭居然要我們把位置讓給們,我只是氣不過跟表妹說了幾句話,楚寧就對我手腳。”
陸畫覺得不過就是件小事,貴間針鋒相對再正常不過,也不知道最后是如何推起來,還害得表妹落水。
陸珩用一種無藥可救的眼神看,失搖頭,將人提到蘇惜卿面前,沉聲喝道:“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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