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薄抿,過了許久,才又從牙里出幾一句:“……老子說過不愿意老子也不會求著嫁。”
明明在意得要命還要。
蘇天揚看破不說破,哦了聲就沒再開口,又繼續起眼前的食。
陸珩依舊酒一杯一杯的喝。
幾碗飯菜下肚,蘇天揚心滿意足的肚子,盛了一碗滾燙飄香的老母湯,湊近眼聞了聞,一邊輕吹,一邊問道:“那你到底怎麼了?”
陸珩不說話,想到蘇惜卿說有心上人了,臉又冷了下來。
他不答反問:“你不是說沒心上人?”
蘇天揚沉默了一會兒,心虛地干笑了下。
他兩、三年沒見過小堂妹了,連的模樣都不認得,怎麼可能知道有沒有心上人。
陸珩四年前奉旨下嶺南時,曾待他要好好照顧蘇惜卿,可三年前患上啞疾之后,幾乎足不出戶,久而久之他也忘了這件事。
陸珩回來時問他,他當然說沒心上人。
小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來的心上人?石頭里蹦出來的嗎?還是被義勇侯府的小廝護衛給迷了眼?
“這,我哪知道,你不也讓人查過一遍嗎?探子也說沒有心上人啊,再說了,你又不想娶,有心上人又怎麼了?”
蘇天揚故作鎮定的輕啜了口湯,咂咂夸贊道:“這老母湯真他娘的好喝!”
陸珩懶得理他,仰頭,又悶了一杯酒。
他知道蘇天揚早忘了這事,也的確一回京就調查過蘇惜卿,知道沒心上人,更知道崔家打算毀掉崔老侯爺生前許下的口頭婚約。
崔家那邊他已經查得有些眉目,再過不久就能讓崔景灰頭土臉的滾出京城,兩家婚約也會就此作廢,這一個月來他才會專心接手兵部事宜,沒急著找。
一來是怕嚇到,二來是有口頭婚約在,兩人貿然接,恐影響的聲譽。
可怎麼就突然冒出個心上人來了?
蘇天揚心虛過后,也覺得奇怪,皺著眉胡猜測:“難不喜歡崔景那個紈绔?崔景不止跟有娃娃親,還是安康侯世子,模樣也生得俊俏,端的是風流俊雅,縱使花名在外,那副好皮囊亦讓許多子為之傾倒,說不定堂妹也喜歡他……”
陸珩冷冷看他一眼。
蘇天揚被他盯得頭皮發麻,乖乖閉上。
他左思右想,終于想出了一個還算靠譜的答案:“你說會不會是……小堂妹覺得自卑、覺得配不上你,才故意想了這麼一個借口讓你死心?再怎麼說你畢竟也是國公府世子,嫁給你之后,就是未來的主母,一個啞要如何管偌大的國公府?”
陸珩沒吭聲,修長手指挲著杯緣的同時,雅間的門被人推開。
蘇天揚看到門口那道儒雅清貴的影微微一怔:“阿宸怎麼來了?”
-
蘇惜卿喝完太醫開的藥就睡著了,睡著之后不知道為什麼又夢到前世。
當時外祖母反對和陸珩的婚事,連國公府大門都進不去,義勇侯府附近也有人盯著。
陸珩想見只能半夜翻|墻。
當時已近中秋,夜深人靜的月下,年笑得非常溫,著的腦袋說:“別擔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娶你為妻。”
聽著,莫名的緋紅了臉頰。
年的耳也有點紅,俊到鋒利的眉眼間淌著前所未見的溫,他突然安靜下來,久到困地歪了歪頭,想拉他的手寫字,他才又說:“卿卿,我這輩子就只認定你一人。”
英俊的年郎長睫垂落下來,人看不清他眼中緒,聲音輕到幾乎聽不清,原本盤踞在耳的淺紅也蔓延到脖頸臉頰。
他似乎覺得這話太過孟浪,轉就想走。
蘇惜卿下意識想拉住窗外年的手,卻瞬間從夢里醒來。
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地著氣。
此時不過五更天,夜深人靜,落針可聞,睡在床邊腳踏上守夜的紫芙,幾乎是一聽見靜就跟著睜開眼。
“姑娘怎麼了?”紫芙聲音充滿困意。
蘇惜卿拍了拍的手背,表示自己沒事,又抱著膝蓋呆坐半晌,方躺回榻上。
蘇惜卿晚上睡得不安穩,早晨醒來時還有些發熱,被紫芙起來喝完湯藥,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近午時才清醒過來。
剛被紫芙伺候著洗漱完畢,坐在銅鏡前給丫鬟們梳發,就見冬葵拂開珠簾進來通報:“姑娘,侯爺過來了,正在外間候著您,說有些話想親自問一問您。”
微微頷首。
想來是大哥跟爹爹提過明語推落水的事。
果不其然,一去到外間,就見到負手而立的義勇侯,急匆匆朝走了過來,嗓音洪亮:“你大哥說你落水一事與明語有關,此事可為真?”
義勇侯的眉眼與蘇宸有幾分相似,卻比蘇宸更加地威嚴凌厲。
看著父親強壯,活力十足的模樣,蘇惜卿眼眶驟然一熱。
前世大哥戰死沙場的消息傳回京,父親得知噩耗之后,整個人像是蒼老十多歲,一夜之間就白了頭,也佝僂了腰。
義勇侯見到兒淚眼汪汪的模樣,哪里還要再問,抑在心里的怒火“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爹知道了,別哭別哭,爹一定為你做主!”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