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3級陣風,小雨。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溫窈七點半就抵達了明珠餐廳。
正襟危坐于包廂中,明眼一瞧便知道是刻意打扮過的,淡妝,著月白的一字肩蕾吊帶連,長長墜掛著的星月耳飾,腰筆直,姿勢優雅,儼然一副溫婉無害的端莊姿態。
明珠餐廳靠江,在一幢矗立高聳的大廈里占據了中腰部分,也就是賞江景最好的高度。
遠可觀陵川江邊夜闌珊人,近可聽渡船鳴笛嘹亮雄渾,目不論遠近更是一片好風景,大橋上車水馬龍,兩岸燈火通明。
過了片刻,溫窈點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七點五十五了。
還有五分鐘就要到八點。
雖看著淡然,但也不免有幾分張。
不確定晏隨是否會來。
況且,溫雨眠一行人也在這里,巧的是,就在樓上這間房。
出來時,跟葉枳下了注。
猜晏隨來赴約的可能有多大。
葉枳斬釘截鐵:三。
這未免太打擊人,試著掙扎了下:我覺得是五點五。
葉枳毫不留的嘲笑:既然沒把握又何必去做,這不像你啊。
印象中的溫窈,可從來都不做無把握之事,也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
對于晏隨,倒是出乎的意料。
這零點五全數是溫窈的第六,都說人的第六很準,但如今也拿不住,所以不敢妄自下定論,但能覺到,晏隨,對應該是有幾分興趣的。
也或許是,。
又過了十分鐘。
八點零五分。
包廂沒有任何靜,溫窈不由自主地抿起了。
的目掃過手機頁面,又淡淡的收回,微頷首,轉過頭去看窗外的江景。
在下雨,有星星點點的雨珠抨落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的水痕。
溫窈盯著這些痕跡,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多了起來,起了霧,變得模糊不清。
一直保持一個作,脖頸都變得僵。
試著了,重新摁開手機。
快九點。
門口仍然保持著安靜。
偌大的包廂里只有一個人的呼吸聲。
無異于都在向說明一個問題:被放鴿子了。
晏隨沒來。
的耐心到這時已經抵達了頂峰,雖然不想承認自己心里憋了火生了怨,因為晏隨極大的可能是在樓上跟溫雨眠“郎妾意”。
但卻沒那個質問的資格,清楚的知道,于晏隨,什麼都算不上,頂多也就只是個水緣,且都瞧不上眼的那種。
不等了。
溫窈一把拽過旁邊的手提包,有些魯的拿起桌面的手機,猛地站起來——
突然,門被推開。
男人站在門口,不急不躁一派斯文閑適的模樣,深邃漆黑的眸眼掃過來,涼薄疏離:“怎麼,要走?”
溫窈在原地怔了一秒,隨即飛快地重新落座,手挽了挽耳邊的發,漂亮的鎖骨跟隨的作起伏,眸里浮現出縷縷的笑:“還沒等到晏先生,我怎麼會離開呢。”
男人未答,淡漠的目從的指尖偏移落在的骨骼明晰的鎖骨,然后再是那張堆砌著虛假偽笑面若桃李的臉上。
極淡的一瞥,便收回視線。
他閑庭信步而前,穿得并非西裝革履,也沒系領帶,一休閑裝束,卻襯得他形修長,氣質淡然到仿佛剛從某個娛樂場所一般。
溫窈揣度著他的前后蹤跡,無果。
男人纖長干凈的手已經搭上座椅,隨意一拉,便堂而皇之的落座,嗓音清冷且低沉:“忙,五分鐘。”
言簡意賅的像是在對待下屬。
也沒有毫解釋自己遲到的意思。
溫窈想笑,而面上也的確帶了笑。
難免覺得諷刺,等了他一個多小時,就只換來五分鐘。
不過倒也是,求人辦事,就得按著對方的要求規矩來。
時間迫。
溫窈也盡量長話短說,開門見山:“晏先生,結婚嗎?”
他指尖翻飛著一枚墨綠點煙,蓋帽隨著他的作,時抬時放,每放下一瞬,便響起“嗒”的一聲。
數秒后,他將點煙往桌面一擱。
“啪。”
這靜比合蓋的聲音更大,更清脆,像是震到了溫窈心底。
而后,他開口,著冷意:“什麼意思?”
溫窈角勾出一個恰到好弧度,“自然是字面意思,晏先生這麼聰明,相信不會不明白。”
點煙再次回到他的指尖,重新開始了起初的舉,一下又一下,仿佛攥住了的心跳。
桌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按住膝蓋,試圖從他的眸眼中看出什麼,可惜對方顯然是個不輕易流真實緒的人,于是開始焦灼,心臟懸空。
白的燈,暈落在他俊的臉龐上,仿若上了抹冷白的釉,致使廓分明的五更顯致。
晏隨起眼皮,盯著,薄掠起一抹似笑非笑:“你們溫家真有意思,前有妹妹求娶,后有姐姐示,是缺男人到了何種地步,才這般的如似。”
諷刺無半點遮掩。
說話間,他用手中的點煙輕輕的磕著桌面。
溫窈的視線垂落過去,凝在他骨節清晰有力的手上,面不改的莞爾,聲音自發的:“晏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您的魅力我想沒有哪個人是不心的,就算不是溫家,換作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晏隨換了個更為閑散的坐姿,語調得很低,“都說溫小姐毫無廉恥之心,聲名狼藉,我原是不信的,如今一見,這話果然不假。”
溫窈角一僵,隨即揚了揚眉梢,臉上明的笑愈發明顯,“人言可畏,晏先生不該是那種聽風就是雨的人才對。”
“這麼了解我?”
溫窈:“如果晏先生愿意給我這個機會的話。”
“若是我沒記錯,溫家想跟晏家聯姻的人,是你妹妹,而不是你。”
溫窈頓了頓,接著道:“可是聯姻還未開始,晏先生還是單,是個自由人,我追求你,好像也并無過錯。”
“追求我?”
晏隨笑得很淡,點煙嚓出火苗,他的目停留在上面,在火苗消失的那瞬間,眉眼格外的冷,似泛著幽幽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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